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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玄观察江婷三个月了，江婷似乎完全没有修练玄古神功的负面影响，这让他对亦敌亦友知己的小徒孙产生更多兴趣。

    东方玄当年执意要杀佛灭道，并取圣极帝国而代之，和两个好友沈若、烈风闹翻，在一场没第四人在场的惊世之战中，东方玄以一敌二仍拚了个平局，沈若和烈风阻止不了东方玄都愤而出走，沈若从此进入东海苦修，再出山时自号无名，不用旧时名讳，烈风也消声匿迹一阵子后，最后出现在畔涯城，守护北原圣地的最后一个武统。

    但三人心中都很清楚，当年这场惊世之战，东方玄已经透支了魂力，造成无法修复的伤害。

    东方玄是一代枭雄，不愿因为伤势而裹足不前，过去三百年一直在寻找修复魂力的方法，他从境外一处秘境找到玄古神功残本，这本秘籍让东方玄生出修复魂力的希望。

    玄古神功是当今佛魔两系功法的起源，但两系各持有半部玄古神功，数千年来，不是没人试过要融合佛魔两系的功法，练成完整版本的玄古神功，但在不断演化之下，佛魔两系的玄古神功各自走向极端，只要先练了其中一系的功法，就完全融入不了另一系的功法。

    而东方玄找到的玄古神功残本，包含了佛魔两系的半部玄古神功大部分内容，但这是最早灵气版本的玄古神功，少了转换为真气这最重要的步骤。

    据东方玄推测，要修练真气的玄古神功，需要凝炼玄元，只有玄元才能让真气在极度压缩的同时，还能沟通外界，有类似灵气的效果，而玄元其实是一种精神力，佛魔两系就是因为只需将灵元往一个极端的方向发展，所以才忽略了养成使体内和外界平衡的精神力，等到一个极端的灵元成形，要回头修练另一个极端已经来不及。

    东方玄找到玄古神功残本时灵元已经大成，也已经修练出圣体和魂力，但他的灵元并不偏向任何一种极端，便尝试让自己的灵元进化为玄元。

    真正的玄古神功完本，一定还有一种能凝练玄元的功法，东方玄苦思许久，这种功法多半是能让精神力保持稳定，他也试过一些和精神力有关的功法，但每到要凝练玄元时，精神力还是太容易受到各种七情六欲干扰，始终无法处于绝对稳定的状态。

    即便以他的修为，长年让自己保持波澜不惊，还是无法克服这一关。

    一方面东方玄也尝试别的方法，首先他把玄古神功一些和武技融合的法门稍加变化，让原本的武技可以产生类似玄古神功的效果，并用了一个让真气转化为伪灵气的法门，让修练者感觉是修练了玄古神功的功法。

    这便是他之前拢络少觉寺和赵龙等人的改良版玄古神功，但东方玄心如明镜，这种修练方法只是拼装而已，看似修练速度极快，武技威力也加强，但武皇也就到头了，没有任何机会能突破到武圣。

    东方玄给江婷的，却不是他拼装改良的玄古神功，而是真正玄古神功的残本，但他依然用了一种取巧的手法，利用丹药强行收束体内的精神力，塑造出一颗伪玄元，用伪玄元做为修练的基础。

    这种方式自然比拼装出来的玄古神功强上许多，东方玄一方面也是想观察江婷能否用伪玄元突破武圣，但强行收束体内的精神力，久而久之必然会丧失心智，成为一个唯命是从的杀戮兵器。

    除了江婷外，东方玄还在万极城挑了两个年轻天才服用玄元丹，此事也是秘密进行，他藉由观察这几个年轻实验体的修练反应，来找出凝炼玄元的正确途径，或是炼制出不会影响心智的玄元丹。

    因为东方玄自己需要修练玄古神功，才会采取这些手段。

    既然答应了流云真人会善待江婷，东方玄便不会让江婷迷失心智，他原本的想法是藉由自己的绝世修为，融入江婷的精神力，让江婷的精神力不至于被玄元丹抽干，但这段时间下来，东方玄发现江婷的伪玄元日益增长，却没有抽取体内的精神力，而是有另外一股力量替玄元提供养分。

    东方玄曾想过自己能否借鉴江婷的修练方式，但他探测到江婷的这股力量是女子才能控制的玄阴之气，虽然他始终不知道江婷的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但也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东方玄的指导下，江婷这短短三个月无论修为和武技都突飞猛进，她原本修练玄古神功已经飞快提升修为，四年的时间就从武王初期晋升到武王后期，被东方玄指导两个月就突破武尊，且突破武尊后真气仍快速提升。

    武技的部分，和幻芯指导江潜、李妙瑄如出一辙，东方玄教江婷如何去芜存菁的方法，让每一招都能以完美状态发招，江婷仍是以虹绫剑歌为主要手段，原本已经练出第六式蓝绫锁，要朝最终一式紫绫灭前进，东方玄却告诉江婷这种剑气遇到高手不堪一击，让她从头练起，练出完美发招。

    苦练三个月，江婷才练出第一式红绫开的完美发招，但这一击的威力，已经比她原本的第五、第六式还强。

    而这样的进度已经让东方玄感到惊讶，追求武技完美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当年为了领悟何谓完美，是从最基本的大路货剑法练起，江婷直接从高阶武技着手，还只用了这么短时间就到达完美状态。

    当江婷跟他越混越熟，已经敢肆无忌惮缠着他表演红绫开的完美发招，东方玄心中已暗暗下了决定，他不仅要帮江婷克服玄古神功的修练问题，还要传给江婷自己从未传给任何弟子的绝学，让他在五百年前就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无尽绝影剑。

    无尽绝影剑是排名第一的剑法，还在红尘剑法和流云剑法之上。

    江婷的天赋展现像是无止尽一般，一次次刷新东方玄的认知，这天还没到他平时观察江婷体内玄元变化的时间，他又被江婷兴高采烈的拉到户外。

    “在万极殿都没人敢打扰本座清修！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尽管东方玄刻意扳了张脸，江婷却毫不在意，对东方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不是小丫头，我是江婷，你可以叫我婷儿。”

    江婷手插着腰，她已经告诉东方玄不下十次自己的名字，东方玄还是总叫她小丫头，江婷不禁想到莫不是东方玄修为太高导致记忆有问题？

    东方玄见江婷现在连至尊都不喊，是真的有点发怒，冷冷的哼了一声：“临渊宗都不教礼貌吗？小丫头的师父看到本座，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前辈。”

    江婷见东方玄又喊自己小丫头，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如何和东方玄谈条件。

    “我不知道要喊你什么啊，你教我修练，却又不是我师父，喊前辈太生疏，我也不是你手下，你手下才喊你至尊，而且你不觉得喊至尊很虚伪吗？”

    东方玄一怔，自己不知道几百年没思考过虚伪与否的问题，他只需要以绝对的力量摄服手下和敌人，虚伪与否重要吗？

    只听江婷又往下说道：“不然你把我的名字记住，我不小了，别再喊我小丫头，我就喊你一声玄师，这样行吗？”

    东方玄没想过会有人因为称谓问题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一天，表面上却还是冷冷的不说话。

    江婷自从修练玄古神功之后，渐渐感觉自己又恢复本性，不再像之前因为和江潜纠葛而徒生烦恼，但因为身处不熟悉的环境，这几年行事说话还是多了几分谨慎，不敢率性而为，直到被东方玄留下单独修练后，她才真正感到放松。

    很奇怪，对这位天下人敬畏的至尊武皇，江婷就是不会感到害怕。

    江婷自己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她归纳出东方玄外貌很年轻，像是她的同龄人的结论。

    在放下戒备后，江婷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有一点了解东方玄，东方玄外表冰冷，其实没有真的生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玄师在上，弟子向您请安。”

    见到江婷摆了个请安的姿势，东方玄哭笑不得，假装咳嗽一声化解尴尬。

    “说吧，小丫头…婷儿找本座有什么事？”

    江婷见东方玄终于妥协，才心花怒放说道：“玄师，我发现了比完美更完美的方法，表演给你看！”

    东方玄一听江婷说什么比完美更完美，当下不悦的皱起眉头，修练之人需按部就班，最忌讳贪功躁进。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比完美更完美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东方玄已硬生生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停住。

    没给东方玄指责自己的机会，江婷已施展出她所谓比完美更完美的方法，而这方法让东方玄无话可说，确实比自己之前教江婷的发招方式更完美。

    江婷在降神状态下打出完美一击的红绫开。

    江婷的降神，并不是用真气所凝聚，也不像陈军召唤出金角王，而是来源于她的血脉武技。

    三年前江婷已开发出血脉武技，但原本一直被她视为对战斗无用之物，江婷的血脉武技名为普照，能将森属性真气大范围外放，但透过血脉外放的真气非常温和，不具杀伤力，对战斗没有任何帮助。

    直到接受东方玄指导，东方玄才告诉江婷可以试着将外放的真气凝聚成符合道心的形象，然后用这个形象来出招。

    江婷悟性很高，就把普照化成了降神，而呈现出洛神的形象。

    但以洛神的形象凝聚出的真气，虽然非常厚实，却太过温和，和虹绫剑歌格格不入，为此东方玄还传了江婷一招指法，可以以洛神形象发招，洛神指便成为江婷除虹绫剑歌外另一招绝技。

    现在江婷对洛神的掌握度越来越高，练出虹绫剑歌的完美一击后，她能用洛神也打出同样完美一击，威力霎时提升了两倍。

    东方玄看着江婷用洛神打出的红绫开怔怔出神，没理会江婷一副讨要奖赏的得意模样，过了一会才转移话题说道：“婷儿这几日调整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一阵子。”

    练出用洛神发招的江婷，原本心情大好，听到东方玄此语后，突然沉默下来，久久才问出一句：“玄师是要去圣南吗？”

    除了当初在七晋大会，因为江婷初练玄古神功想试试身手，项逸峰这几年一直避免让江婷涉入宗门之争，东方玄爱惜江婷的天赋，也从不跟江婷提及宗门之事，但江婷又岂会不知玄武宗的目标和计划。

    东方玄正考虑要不要跟江婷明言，江婷已经问出下一句：“玄师在江湖上已经人人崇敬，为什么还要挑起战事？”

    两人同时一阵沉默，东方玄才冷冷说道：“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说完这句，东方玄不再搭理江婷，回到自己的静修密室。

    江婷能分辨，这一刻东方玄的冷，是真正冰寒刺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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