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

189. 地底之王

    江潜以前常被人说白白净净的像书生,但除了幻芯外,还真没人把他错认过女人。

    但他跟随这些异族女子回到部落后,发现还真怪不了她们认错。

    这些异族人比江潜熟知的人类高大不少,在湖中见到的那几个女子,每一个都像火狼铁卫的队长呼延娜一样高大,其中有两个明显比江潜更高,其他的也是和江潜差不多。

    到了部落内,江潜见到异族的男子,像赵虎那般九尺半的身高在这还算矮,十尺以上的都大有人在。

    重点还不止于此,异族人不管男女,声音都比外界的人类低沉许多,男子发出的声音根本像石头撞击之声,女子正常一点,但也像外界的男子声音。

    在这边,要说江潜是女人,还真没人会怀疑。

    江潜原本想说被认错就被认错,刚好遮掩了他的犯案过程,哪知这个异族还是一个男女分界极严的种族,未出嫁的女子只能和女子生活在一起,江潜就被安排到一区只有女人的房舍。

    这边的房舍就是一个个石穴,原本还一个好心的女子怕江潜人生地不熟,要江潜和自己住一间,江潜吓的比手画脚半天,才要到一间独立的石穴。

    江潜用了两个月才初步学会用异族的语言和他们沟通,终于了解这个异族部落为何会在此出现。

    这个异族是石族的一个分支,叫石罕部落,因此他们又称自己为石罕人,五百年前石族内战,石罕人是属于较弱小的一支,但他们掌握一个单向的空间通道,为了避免伤亡,便用空间通道来到此处。

    因为也回不去石族,石罕人有试着跟地面上的人类接触过,但石罕人发现地面上的生活环境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比较好,便和沉香派达成协议,在沉香派的地底生活,两方互不侵犯。

    也是因为跟地面上的人类接触过,他们见到江潜时才不觉得奇怪。

    地底的石罕人有一万七八千之数,江潜虽然自己使不出力,却已经看出,石罕人中修为最高者是族长,大概勉强摸到人类武皇的门坎,撇开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年轻一辈的石罕十勇士都只有人类的武尊初期到武尊中期左右。

    但江潜也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当初纪伏真会告诉自己异族的血脉十分可怕,石罕人的实力并不是看修为,他们天生皮肤就像石头一样坚硬又力大无穷,江潜看过最强的炼体者也无法和随便一个石罕人相比。

    挖掘石穴洞府这种事,石罕人用双手就能办到,而且男女都行。

    江潜也发现他会感觉空气稀薄使不上力的原因,是因为此处重力极高,是地面的十倍以上,但石罕人因为力大无穷,早已习惯了身体的重量负担,这里对他们的影响就像不存在一般。

    石罕人对他很和善,江潜实际相处下来发现石罕人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并不好斗,只是江潜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身边都是女子的关系。

    江潜为了更了解石罕人的修练之法来适应重力,并且也得设法找出离开的方法,便也认识了几个比较要好的闺密,其中和他最好的一个叫做石彩。

    石罕人并非都姓石,只有族长一脉才姓石,而石彩就是石罕族长的幼女。

    石彩经常问江潜人类世界的情况,江潜都会一一说给她听,在学习石罕族语言的同时,江潜也教会石彩人类的语言,而石彩对于石族之事也不藏私,江潜问什么都会告诉他。

    江潜向石彩讨要石罕人的修练之法,但他发现由于体质原因,石罕人的修练之法他根本无法学习,因此只能自己设法适应重力。

    在适应重力之前,江潜生活的非常不适应,他的辟谷没了,每天也得进食。

    由于石罕人的生活方式非常原始,男子负责狩猎,江潜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地底也有各种生物,当中不乏野兽,女子则负责纺织和烹饪,江潜被当成女子看待,但被视为客人,不用参与这些工作,只是也不能去参加狩猎。

    江潜曾偷偷观察石罕男子平时的训练方式,想说自己虽无法用他们的修练之法,但若能参与他们的训练,也许能适应重力,但看了一次江潜就彻底放弃了,石罕男子的训练就是撞,两人急速奔跑后相撞。

    加上几次乱逛的经验也让江潜吓出一身冷汗,一堆石罕青年对他这个异族女子有高度兴趣,找到机会就来对他这位柳姑娘示好。

    久而久之,江潜就长期窝在自己的石穴,只有石彩找他或吃饭时才会出去。

    不过从江潜来到石罕族一年时,已经发现了这的环境对他的修练其实有好处。

    虽然他被重力压制到发挥不出修为,但他为了凝聚灵气,被迫要在一边对抗重力的情况下一边凝聚,每能凝聚出多一分灵气,都会使修为往前跨进一步。

    原本江潜是想进入乾坤鼎修练,至少在乾坤鼎可以不受重力影响,但幻芯告诉他,他应该把乾坤鼎拿出来,让乾坤鼎的灵气和这里的重力同时存在。

    修练方面的事情,江潜一向对幻芯深信不疑,他一开始只是照做,却感受不到修练速度有什么差异,发现这件事情时,是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达到结丹中期巅峰了,若在没有重力的环境,他至少需要一倍的时间才能达成。

    接着江潜开始尝试破极,之前天之力已经在修为没满的情况下就完成破极,现在修为满了,江潜还是按照之前顺序,先完成幻灵体灵气精化,再完成幻灵体身体破极。

    他用半年时间就完成这两项破极,还要往下走的时候,幻芯却喊住了他,让他试试用身体破极的效果来适应重力,江潜一试之下,发现真的比之前轻松不少。

    幻芯一看有效,便让江潜调整顺序,先完成魔婴的破极。

    魔婴的破极对江潜来说难度甚高,他现在只是靠天葵草催眠魔婴,才能调动魔婴之力,不过由于魔婴本是元婴修为的产物,完成结丹期破极的门坎也很低,江潜又用了半年时间,终于完成魔婴的破极。

    当江潜调动魔婴之力时,发现这里的重力对他的影响终于大幅降低,现在自己已可发挥出七八成实力。

    行动不再受限,江潜就开始静极思动了,想要离开这里。

    江潜首先还是想到自己进来这里的那个湖泊,但不管如何下潜,都只是一般的湖底,幻芯观察许久后才和江潜说,因为这块地底世界周围的空间不稳定,江潜可能是两年前刚好飞进一个空间裂缝,而现在裂缝已经不存在或转移位置。

    不过江潜想到之前只待在九幽地府第一层的思思,也曾在第二层的入口处见过石罕人,表示石罕人至少知道回到九幽地府正常第二层的方法。

    找石彩套话很容易,但石彩因为年纪太轻,也不知道之前族人是如何去到外界的,至于去到九幽地府第二层之人,据石彩的说法,那可能只是走失的族人。

    江潜还未去深思,都生活在一起的石罕人为何会有走失的情况发生,就先发生了一件事。

    某天夜里,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接着整个部落响起警钟,这是江潜来到这两年时间都没遇过的情况。

    江潜也跟着一群慌张的石罕女子跑出来,到部落前的空地集合,见到石罕十勇士为首的青年们已经全副武装,列队在部落前如临大敌。

    地震约两刻钟才停止,族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全副武装的青年们说道:“都回来吧,其他人也都解散。”

    江潜回头就问石彩是什么情况,石彩却是低头不语,江潜看到其他女子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人愿意提刚刚发生之事。

    接着日子又在平静中度过,江潜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一个年老妇人知道上去地面的途径,但老妇人告诉江潜,这途径早几年或晚几年都能通到地面,偏偏现在不行,至少还要一年左右时间才会通。

    江潜追问为什么现在不通,老妇人却不肯多说,只说过不久江潜自然会知道。

    接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地震,每次地震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石彩和其他女子情绪越来越低落,却始终不愿意提地震之事。

    只是这些石彩女子对他这位柳姑娘依然和善,还替他织了不少新衣服,江潜也不想拂了人家好意,只好把这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收进乾坤鼎内,只挑些比较素色的穿。

    江潜既然无法离开,便还是加紧修练,魔婴的破极克服后,其他破极速度也加快不少,到江潜来到石罕人部落差两个月满三年之时,已经完成七次破极,只剩下李妙瑄那的两次分身破极,便能完成结丹中期的九次破极。

    江潜接下来的时间就在适应自己连续破极后的实力,撇开魔婴加持能克服重力先不论,江潜发现幻灵体身体破极的效果,不单单能缓解重力,和之前的情况也有所不同,他有一种自己现在不容易受伤的感觉。

    直到幻芯解说他才明白。

    “破极不只是让修为提升,这些破极的途径本身也透过破极来进化,只是要修为达到时才能感觉出来,像潜哥在结丹初期的破极,效果最显著的就是灵气精化,精化后的灵气让潜哥能在武技中增添许多变化。”

    “而结丹中期的破极,影响最大的就是身体强度,身体破极的效果出来后,潜哥现在单凭肉身之力,就足以和凡界一般武皇一搏了。”

    江潜一听,很想去找所谓的石罕十勇士对撞看看,但想到自己若出现,必然引起一堆侧目,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又一个月过去,某天江潜收到通知,族长召集石罕部落所有人,连江潜也得参加。

    江潜便跟着石彩等相熟的女子,一起走到部落的广场上,沿路气氛非常凝重,没人愿意说话,江潜猜想应该是和地震之事有关。

    人都到齐后,果然听到族长朗声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年是地底之王每十二年一次的苏醒之期,我们已经试了不少办法,都无法阻止地底之王苏醒。”

    地底之王?江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想来应该就是地震的来源。

    只听族长又接着说道:“老夫忝居族长,却始终无法解决,按照往例,只有献祭十位女子给地底之王,才能再次使它沉睡,唉,抽签吧。”

    江潜这才知道为什么从地震开始发生,所有女子就变的闷闷不乐,原来是用献祭这种解决方式,他很想去告诉族长,献祭一定不是解决的办法,但他和石罕族是不同族类,实在无法多管闲事。

    除了少数极为行将就木的年老女子外,石罕族所有女子,无论已婚或未婚都要纳入抽签,没有特权之人,由两位长老主持,抽签仪式也完全公开。

    长老把写上所有女子姓名的石牌丢进一个巨大的火坑中,石罕人信奉火焰之神会做出公平的选择,在火焰中的石牌不停翻动,最后第一块石牌被火焰卷起,弹出火坑。

    上面的名字,赫然是石彩二字。

    族长难以置信的看着石牌,他怎也想不到,第一个竟然抽出自己的女儿。

    站在江潜身旁的石彩,已脸色苍白,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