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锤投胎的万种死法

网中的棋子

    维克托走到了这片布满血色沙砾的哭嚎沙滩,这里的每一粒沙子都仿佛浸透了鲜血与悲嚎,似是无数凡人在鲜血迸裂前的最后一声哀嚎与苦痛命运的总和,不详的死者阴云笼罩在这片诡异之地的上空,具象化的命运幽魂与哭嚎沙灵游荡在血色的悲鸣与死者哀叹沙滩中。

    维克托捻了捻自己的短须(变身矮人后遗症),却发现灵魂本相是一个俊美精灵的自己压根没胡须,不得不尴尬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随后念诵着万变之主的秘颂,“命运虚妄,枯朽之沙,哀嚎之灵,悲鸣之魂.....尘土澄澈,唯圣奸奇!”

    涌动的篡变之火尖啸着驱散了这群凡人哀怨命运凝结的妖魔鬼怪,维克托不敢灵魂降临去更高阶的命运之海里寻找机遇,因为那些高阶生灵命运凝结的诡物能一巴掌拍死他这个小卡拉米,但在这些凡人凝聚的一阶左右的妖魔鬼怪中他还是很有信心踏出一条路的。

    “啊啊啊!”

    一些面目狰狞的,穿着破烂侍者袍子的命运冤魂沾染了维克托的万变之焰,在巨大的哀嚎与悲啸中“蓬”的爆散成一堆灰黑色的诡沙。

    维克托满意的收集起这些一阶命运哀叹诡沙,施法者们的材料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这些材料可以用作占卜师的施法材料来提升准确性,当然,疯了的副作用概率也很大。

    随着维克托的前进,血色的沙子颜色不断加深,从一开始的黯淡鲜血变的鲜红欲滴,似乎刚流出的鲜血一样诱人,令人窒息的腥味也越发浓重,相应的,命运鬼物的力量也越发强大,

    维克托用纤长而苍白的优雅手掌一巴掌击碎了挡在他前面的一名穿着斑驳血痕袍子的侍僧模样的怨魂,随后猛地后撤躲过另一个冤魂的哀嚎利爪,随后以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疾速“咔擦”一声拧断了对面的脖子。

    他的万变之火也是要消耗大量灵魂之力的,为了在这段越发艰难的旅途中撑下来,维克托不得不利用自己坚韧的灵魂与相对庞大的灵魂体量近战击碎这些诡物,但这也代表着他前进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低了。

    他现在越发渴求获得一个合适的载体帮助轮回录降临,否则即使是灵魂状态他也不敢冒着暴露的风险在奸奇的地盘上拎着书砸人,

    如果他现在有一本灵魂武装在手上,他能轻易拍碎对面那群该死的命运冤魂的脑袋。

    “啊啊啊啊!”

    一个血袍侍僧嚎叫着朝着维克托扑来,他们浑浑噩噩的意识让他们无法统一行动,但本能的敌意仍然让他们在看到维克托后全部扑了上来。

    维克托很不适应近战,对他而言那是下下策,高贵的法爷一般也犯不着抡剑砍人,当然,最重要的是,精灵法师们统一接受的民兵武器训练维克托并没有接受过,这也就导致他丧失了身为高等精灵最令人羡慕的超凡武艺。

    维克托一腿踹碎了对面那个血袍侍僧的脑袋,又以奇快的速度跃起拍碎了旁边一个侍僧的颅骨,他如今也就是凭借着碾压大部分低阶超凡者的灵魂素质压制这群诡物才能消灭他们,从技艺角度来说,他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维克托用胳膊直接勒碎了一个诡物的脖子,随后又一个猛冲用肩膀把一个诡物撞的粉碎,最后甩出一团万变之火烧尽了地上还在蠕动的残破的诡物尸体。

    维克托瘫坐在地上喘了口气,理了理自己身上残破不堪的精灵贵族外衣,他的衣物正在蠕动的缓缓的恢复,事实上,凭借他超绝的灵魂素质,他灵魂受到打击后恢复的速度堪比凡人中的那些纳垢信徒的肉体恢复速度,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比那些占卜师同行多做出那么多占卜的原因,他们做一次占卜灵魂可能就难受的要死几天都无法做出下一个占卜,而维克托则可以做完3到5次之后快速恢复,上午做完,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接着做,

    维克托继续向前,他先是收集好了那些命运哀嚎粉尘,灵魂回归物质宇宙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可以带走的,

    此外,还有一个戴着特殊头冠的血袍侍僧死亡后留下了他的头冠,维克托捡起来一看,发现这是命运之海的馈赠,一个天然的魔法头冠,不过他没敢试着带上,万一有疯癫属性呢?先揣在袋子里等出去让耗子先试试。

    随后,维克托开始寻找那片曾经呢喃着纳加什的血色之地,他用万变之火凝结成了诡异的灯,随后填了一些哀嚎粉尘进去,骤然明亮的万变之火瞬间压制了一切诡异低语的干扰,使得维克托能听到他唯一想听到的命运指引。

    “纳加什!”

    维克托大喊,声音在命运之力的加持下在血色沙地上回荡。

    “纳加什”

    一阵如朽木摩擦的声音传来,维克托大步向前,向着哪里狂奔,万变之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潜藏在命运血沙下的诡物们看着一个仿佛刚从一场贵族宴会中脱身的精灵美少年提着一盏燃烧着万变之火的提灯如喷涌的火焰般瞬间划过眼前,这些弱小到没凝结成实体的诡物们战战兢兢的凭着本能躲在地下不敢冒头。

    不过当维克托如流星般划过后,这些小如蝼蚁的诡物就会为了争夺新空出来的位置而相互吞噬,血雾弥漫之下不时有哀嚎与咀嚼声响起,那是胜者的饕餮盛宴与败者的绝望哭嚎,即使是凡人的命运映射也遵循着战锤世界的基本规律—弱肉强食。

    当维克托终于找到那片诡异的沙丘时,他惊诧的发现这片弥漫着命运哀嚎与绝望的凡人沙丘中竟然有个坟!

    一瞬间,维克托无比犹豫是否要当个刨坟者,在这种诡异的命运漩涡中的坟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然而,血淋淋的现实已经不止一次告诉了他命运对弱者的态度,假如自己仅仅因为恐惧而放弃了自己变强的机会,那也就别在这个战锤世界混了!

    维克托咬了咬牙,切开自己的手指,滴了九滴灵魂精华。

    “伟大的万变之主.....在您的王座下我渴求知识与改变....面前的敌人是我能匹敌的么?”

    尽管一股莫名的冲动怂恿着维克托直接一波流淦对面,但天生的谨慎还是让他决定找背后的大腿问问路,他可不会傻了吧唧的像某些神话中的英雄一样没脑子的莽上去害的背后的大腿给他擦屁股。

    灰暗的绝望沙丘上空猛地裂开一道巨大的裂隙,一只巨大的,长着无数触手与绚丽羽毛的眼球随着乌鸦的鸣叫与绚丽的彩焰降临,那是祂的一缕目光。

    一根羽毛从巨大的眼球边缘缓缓落下,密密麻麻的眼睛长在羽毛的每根毛孔与发丝上,无孔不入的低语能瞬间腐化一个百万凡人的城市,那是鸦神的恩赐,是对未来的指引,是命运的恩赐与诅咒。

    随着弥漫着篡变与命运之火的裂隙重新关闭,那根羽毛也终于碰到了那个无名孤坟上。

    随后令维克托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坟茔忽的开始疯狂膨胀,鲜血从墓碑的每一丝缝隙中疯狂涌出,死亡的呢喃与亡者的低语骤然放大到维克托都几乎难以忍受的程度,他甚至眼前涌出无数关于死亡与鲜血的幻象,剧烈的嗡鸣震荡着他的灵魂。

    那关于纳加什的呼声与吟诵声音也越发剧烈,仿佛千万人齐声呼和那亵渎与亡灵之神的名号,恐怖的“嘎吱”骨裂声自鲜红的土地下发出,仿佛有一万个活葬在这坟墓之下的巨灵不甘的试图挣脱。

    无数如天柱般的的苍白骨臂自喷涌着鲜血与死亡的坟茔中挣脱而出,腐朽的蝙蝠振翅而出,如同黑色的天幕般密密麻麻缠绕在苍白的骨臂上,能唤醒一个时代亿万亡灵的黄昏哀鸣自墓穴中奏响,周围的死寂沙滩也有无数生者不甘命运凝结成的命运冤魂疯狂汇集。

    维克托则死死的抱着脑袋躲在一处不起眼的沙丘之中,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一个凡人的哀嚎命运之地都能碰到这种鬼事情!

    自己探知的很可能是与纳加什直接相关的某个凡人死后的命运呢喃,以至于篡变与命运之主奸奇的下场直接引发了亡灵之神纳加什的警觉与反抗。

    维克托寻思了一下,发现自己又沦为万变之主的某个大计划的棋子了,这边命运之海的变故与窥探可能直接刺激纳加什在某一刻踏入万变之主设好的大计划,并彻底败北。

    但显然也要有人为纳加什的愤怒背锅,而这个倒霉蛋自然就是离得最近的维克托咯。

    唉,维克托哀叹一声,看着天上那遮盖了自己全部视野,犹如天塌一般的巨型骨掌落下,恐怖的轰隆声与巨大的暴风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成了奸奇神选的代价,身在局中只能沦为无知的棋子,奸奇估计早就算准了自己的举动并引导自己来到这里,不过,维克托有九成的把握自己挂不了。

    巨大的骨掌拍下,如天罚一般要压死这个胆敢窥探诸神的渺小蝼蚁,俊美的精灵少年在恐怖的压力下被压的趴在了地上,细密的骨骼碎裂声在精灵身上不断响起,那代表着灵魂的韧性组成的骨骼正在被不断消磨,当灵魂的韧性(骨骼)与活力(血肉)耗尽,维克托就会魂飞魄散。

    不过那遮天的骨掌,无穷的死亡蝙蝠组成的黑色幕布,如山峦般的巨大染血坟茔.....

    忽然在维克托面前开始扭曲,缩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扁,碾碎,最后将那遮天蔽日的恐怖搓成一个小小的,维克托巴掌那么大的血红的,有无数亡者在其中哀嚎的可怖眼球,那眼球不甘的挣扎,然而一只脸上无数眼球乱转的乌鸦嘎嘎怪笑的衔走了他,仿佛得到了一个新玩具一样开心。

    万变与命运的力量在命运之海显然占了绝对上风,恐怖的战锤世界的亡者之神(自称)所展现出的排场在大篡变者的眼中毫无意义,脱离了世界的庇护与主场加持,祂在真正的奸奇本体眼中与维克托在祂眼中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一个等待收割的特殊收藏罢了。

    “嘎嘎嘎,维克托,你做的很好。”

    那个叼着血色眼球的乌鸦飞到了装死的维克托肩上。

    “这是这条线的纳加什的灵魂化身,不过那个狡猾的家伙送过来的是一个被他同化与吞噬的倒霉蛋”

    说着乌鸦不满的狠狠地用鸟喙啄碎了那颗哀嚎的眼球,并如同吸面条一样“吸溜”的吮吸了里面的那个不甘的灵魂,维克托隐隐看到一个光头人影被乌鸦吞了下去。

    “你的目标我已经知道啦,维克托,作为你这次的贡献,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适合你的地点。”

    乌鸦嘎嘎怪笑几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个凡人的坟墓,嘎嘎,一个愚蠢的家伙,等你到了命运的节点,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线索。”

    “还有你需要的生命之风,我已经帮你打开了一道裂隙从纪轮之域中帮你传输足够的生命之风,代价我已经取走了。”

    随着一声乌鸦的嘎嘎怪笑,祂回到了祂的王座。

    维克托挣扎着爬出绝望沙丘,一屁股坐在一个干净点的,没沾血的沙地上,大口喘着气,庆幸着又一次劫后而生,暗道实力不济,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这就是棋子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