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王星落
七王爷他们走了这大半年,打了一些胜仗,收了两座城池,又劝服降战山为王的陈文通,张进等人归顺朝廷收入麾下,安置了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书信传来的时候皇上很高兴。他们稍做修养整理军队又开始前进,只是他们兵力也损失了一半,刚走到绝鹰岭,曹到埋伏背部受敌。萧廷玉也受伤,便请求朝廷再从别处调兵支援,
皇上想了想只得再护城军和东临那里一起调了五万大军过去,这支军队在丞相洛温和叶将军的的说服下,由二皇子萧瑜和洛云洲带领过去支援。看到有洛云洲,镇北候深感不妥,他来上京这么久可没听说过洛云洲会打仗,此人又傲慢跋扈。仗着他父亲和皇后作威作福。萧瑜前几年倒是曾和叶大将军一起出军南枂过一次,有领兵的经验。
只是皇上圣意已定,镇北候也不好再多劝。他和镇东候在上京一年多了,皇上也没给他们安排重要职务,每日无非就是看天逗鸟,朝中文臣由洛温领着,武臣由叶将军领着。如今朝中国家要事皆是他们和皇上商议。镇北候倒是乐得自在无事就跟镇东候下棋说话,只要他两个儿子在北幽,他的心就放了大半,重渲也快二十了,也渐渐懂事,只是瑶光,自古王候家的女儿皇上的公主,大多都是要远嫁联姻的。他和夫人不舍往后不能在眼前照看她,只是皇上下了圣旨,又无可奈何,
这日,镇东候正来沈府和沈兴阁下棋,冷风已过,暖阳高照。二人闲坐在庭院石亭下棋看花怡然自得,
“候爷,南边有消息来报,”侍从到旁边神色惊慌的说。
“何事这么紧张?”镇北拿着一颗棋子悠然的问。
“据我们在南边的探子说,南部城关那的人都在说七王爷谋逆。”侍从说,
“什么?具体的呢?”镇北候手中的棋子掉落问,
“具体他们也不大清楚,只是那里说七王爷收服与朝廷作对的陈文通等人,又和南枂勾结。二皇子他们援兵取胜,很快就要班师回朝。相信快回到上京了。到时他们会具体向皇上禀报。”侍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
“我知道了,退下。”镇北候说,
“这七王爷会谋反?一看就是小人作乱。朝中再无良臣。”镇东候深思苦索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说。
“我们对南边的战况也不了解。不知道事情如何,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莫须有的罪名,往临渊身上加罢了。看来是有人借机会对他下手了。我们也得多加提防做准备才是。”镇北候脸色沉重的说,他感觉到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或许很严重,会改变天下当今的局面,会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死。甚至国家存亡。
“皇上把我们留在上京,就是为了减去了他的忧患,无事倒也罢了,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也无妨。只是如今出事了,情况安危可不一样了。沈兄,我们须得想个办法挣脱牢笼,正所谓池鱼思故渊,早日回到领地才好啊。在这里一日总多一日的危险。”东候爷有些忧虑的说,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回东临,
“你说的对,只是小女跟四皇子的婚期也要到了,总要让皇上查清七王爷一事定下我再想办法走。”镇北候说。
“或许到时就来不及了呢,沈兄,你须得慎重考虑。”叶明山说,他感觉这件事不简单,又感觉危险来临。他人生活了大半了,又岂能不明白功高盖主,借剑杀人这个道理。
“我再想想,只怕我们要离开也不太容易,我出来才带了五千精兵。”镇北候说,
“明着走肯定不行,有些事,须得暗中来,博一把。”镇东候说道,
“你说的对,”镇北候点点头,两人无心下棋又在院中走走说些事。见太阳要落山,镇东候便回府去了。
第二日,二皇子萧瑜和洛云洲等人得胜归来班师回朝,他们一去收了攻破了南枂七座城池。收俘了一些残兵败将。带回了七王爷的棺椁,他们说七王爷受了重伤。伤势发作半路身亡了。还有一些跟着七王爷去的旧部。只是不见萧廷玉人和之前在信中说已经归顺的草寇陈文通人,倒是带来了张进和他的一些手下。。镇北候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他们浩浩荡荡进城,一路马蹄声未断。皇上身穿朝服带着白官亲自去城东门迎接他们。给他们问候慰安。看到七王爷的棺椁悲痛了一下。百姓看到更是满城哀哭。男女老幼官人富赏伤心不已。日后朝上再没有明王为他们百姓着想了,忧国忧民了。一时天突然云黑翻滚,将太阳遮住,暗沉沉的像是要掉下来了一样。众人皆觉得是怪像。只是看到皇上在不敢说出来。
随后萧瑜等人上朝,在朝堂上禀报皇上说,:“七皇叔萧临渊与草寇勾结已久欲意谋反,常与陈文通张进等人书信来往。这次他们出征又久攻拿不下城池,在绝鹰岭损失惨重,这是行军失败。应当重重处置,若不是我们赶来支援,只怕一些旧部都没了。”
“胡说,你七皇叔一直为国为民,怎会如此大逆不道。”皇上生气的说。
“父皇息怒,”“皇上息怒,”二皇子和众臣齐齐跪下。
“父皇,并非儿臣捏造,儿臣已带来了张进和七王叔的一些旧部亲李先锋大人等。父皇可以传他们进来质问,”萧瑜接着说道,
“宣张进等人,”皇上示意,王公公喊着,张进等人进来,
“草民叩见皇上,草民之前良心泯灭,跟陈文通等人对抗朝廷为王为寇,实在罪该万死。只是遇到二皇子,他深明大义,宅心仁厚。留我一命,我才能进活到如今。”张进说,
“你说说七王爷是否和陈文通有书信往来?”皇上说,
“臣与陈大哥同吃同住,他确时常与七王爷有书信来往。”张进说从怀里拿出了一些信封,程上去,皇上一看,果真是七王爷的亲笔。
“这,朕真是看错了七弟,不想他竞有这般狼子野心。”皇上假意叹息说。
“臣是七王爷旧部李良,王爷在府里时常感叹,若是他当初登上皇位,这天下也不至于如此纷乱,战火连天百姓哀嚎。”李良说,
“这是欲意谋反,”皇上喝道,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惊乎不已,
“皇上,既然罪名已定,可要处置王府军一干人,好昭告天下。”丞相洛温洋洋得意说,七王爷萧临渊一直看不上他为人,更不屑跟他来往。他心中早已怀恨在心。
“皇上,此事疑点重重,不能光凭二皇子和这等刁民片面之词。还请皇上明察秋毫,”镇北候深思片刻说道,他不相信萧瑜的话,也不相信七王爷是那样的人,若是让他平白蒙冤,他在天之灵怎能安息。
“这罪证确凿,镇北候如何说是片面之词呢?”二皇子怒气填胸问,
“臣听说镇北候跟七王爷也是故交,镇北候还没来上京的时候,跟七王爷也是时常书信来往呢。”洛温巧言令色的说。
“洛温,你…”镇北候看着这个奸相气愤的说。
“父皇,七王叔为人忠厚,众所周知,时常也经常教育儿臣们,君臣之礼,孝义之道,为人之正。还请父皇彻查,还七王爷一个清白。”萧珩上前跪下说。皇上皇子公主众多国事繁琐,从小并没有陪伴萧珩多少时间,倒是七王爷儿子只有一个,又见萧珩小小年纪聪明伶俐,母妃又离世了,时常亲自教导他。如今见皇叔这般他心里怎么不难过。
“四哥说的对,还请父皇明查。还七皇叔公道清白才是。”太子也附和着说,他知道舅舅和母后都不太与七王爷来往,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七王爷。可是太子却很敬仰七王爷。
“珩儿,太子,朕知道了,朕不会让你们七叔无故蒙冤的。你们先退下。”皇上见是他们两个便脸色缓和了些说。他们一个是嫡子,一个是贵子,一个生性纯良仁善和父母兄弟都相处融洽。一个聪明睿智才华超众。都是他看重的。
“镇北候,你也退下吧,回府里好生歇着。”皇上说,洛温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镇东候欲言又止。
“还请皇上三思,还七王爷清白。”叶将军说。
“父皇,那王叔的灵柩如何处理妥当,他犯下大罪,是不能葬入皇陵的。还有萧廷玉,畏罪潜逃了。”萧瑜说。
“说的也是啊,”众臣点头说道,
“朕今日听这些事也够烦了。先让大理寺查清,再做决定。退朝,”皇上扶了扶额头说。众臣退下。王公公扶着皇上走进御书房,随后又叫了洛温萧瑜等人进去。
沈瑶光沈重渲兄妹两坐在餐桌前,正等着镇北候下朝回府吃饭。她用筷子无聊的数茶水里的茶叶。看到镇北候后来了连忙上面迎接他到桌前坐下。
“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瑶光从未见过父亲脸色这么生气阴沉,又有些悲伤。便问。
“唉,七王爷身亡了,萧玮他们从南边带回了他的棺椁。还污告他与草寇勾结谋反。廷玉也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镇北候悲痛的说,
“叔父绝不是那样的人,我看其中一定有诈。”瑶光不敢相信的摇头。听了这个事她再也无心吃饭了,七王爷对她很是关爱,他还说他小时候哄过她。想到这里瑶光两行泪水直流。
“父亲,那皇上就这么相信了吗?”沈重渲问,
“皇上说会彻查,可怜他的遗体已经装好停到太庙了,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镇北候感伤的说,两眼含泪。
“父亲,你…也要注意身体啊,”瑶光见父亲如此难过,心中不忍。
“唉,”沈兴阁叹了一口气。
“父亲,我看这上京这风雨暗涌的,只怕危险已经藏在暗夜里了呢,我们沈府也要做提防才是。”瑶光想了瑶又说,自从太后宴会上有了刺杀的事,她就知道上京绝不是一个让人睡的安稳的地方。这里有最大的皇宫,最高的掌权者,各个势力你死我活。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的。这也是三哥沈重沛必须装病不来的原因。
“瑶儿,你何时懂了这许多?”镇北候看着女儿,发现她竞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爹,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是你的女儿啊。”沈瑶说,
“你懂这般事理为父也甚是开心。”镇北候说道,
“爹,你一定饿了吧,吃点东西,再想想七王爷的事。”沈瑶光缓了缓,给父亲盛饭盛汤。
“瑶儿,为父看到你这样,真是欣慰。”镇北候喝了一点汤。
“女儿自小在父亲羽翼下长大,被父兄保护着,举止随心,女儿才是要谢谢父亲能这般疼爱我呢。”瑶光说道,沈重渲见父亲如此疼爱妹妹,又想到他那么重视两个哥哥,自己天分才貌又比他们平庸逊色。瑶光一个女儿身,父亲还说她骑射具佳。沈重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渲儿,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吃饭?”镇北候看着儿子不动碗筷发呆深思开口问道,
“我只是想到七王爷那么贤明的一个人,尚且不能保全其身,心里难过。”沈重渲想了想说道:
“唉,这人算不如天算。实在是世事难料啊。”镇北候说,
“也是,”沈重渲说着吃饭。三人怀着沉重难过的心情吃完饭,镇北才让他们先退下。他要整理一下思绪,也想着怎么让人在暗中调查这些事,二皇子萧玮之前虽有些英勇上战场打仗过。但凭他的恼子和胆量只怕一个人还做不出这些事来。还有那张进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都疑点太多了,镇北候想,最怪的是皇上的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到底会不会真的让大理寺彻底查清这许多事件。
只是七王爷那般光明磊落贤良的人却战死沙场还遭受这小人诬陷。真是让他英灵不安啊。镇北候又难过了一下。不管怎么他都要给七王爷求一个清白,就算是拼尽全力吧。
皇上把七王爷谋反一案交给大理寺,大理寺查了一个月,查到确实如此,罪名成立,证据确凿。皇上很是悲愤交加。把七王爷灵柩葬到城外的一座荒凉山上,不让他葬入皇陵受香火供奉。又派人捉拿萧廷玉正法。
在城门门将南枂俘虏和张进等人全部砍头示众,张进自从那天被关入大牢知道难逃一死就想咬舌自尽,可是却没死只是不能说话了。他跪在城门台上被行邢的时候一直摇头拍地痛哭流滴惨不忍睹。迷途知返,便没处死,只说秋后流放三千里去那海疆蛮荒之地。
上京民众百姓议论纷纷,只说七王爷是忠臣良将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他们欲往皇宫闹事让皇上严查。皇上只得让御林军等人派兵镇压,说有出头闹事的格杀勿论。民斗不过官兵强压。百姓才无不惋惜气愤的散回家去。
镇北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坐马车往皇宫去。求见皇上。
沈瑶光在府里焦虑的走来走去,爹爹已经去了一上午,连个消息都没有人也没回来。她有些担心父亲。皇上现在正是气头上,触犯龙颜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她紧张不安的想。早饭也不想吃,她没有任何册封,太后皇后不喜欢她,她又不进宫去看,再说现在去了也不一定进的去,除非有人带她进去,她想着。心里有了主意,萧珩成年之后皇上就给他封王在宫外赏了他一座王府,让他住那里。她叫上景兰一起坐上轿子往王府去。
到离王府远点的地方,她看到门口有辆豪华蓝色的八宝大轿子,还有许多护卫家丁在旁边看着,其中有一个正是那相府的管家,她之前去相府赏花倒是见过。难道洛丞相也来找萧珩有什么事?瑶光想,她让车夫将轿子停在远点的地方,她跟景兰下来悄悄再走近些。在旁边一个拐弯的地方等着。想等他们走了再进去,爹爹跟洛丞相不和,她也不好当面碰上。
“小姐,这大热天的你站着累不累,我给你找个地方坐下,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来,”景兰看着烈日当空的太阳,怕瑶光中了暑气,
“我没事,”瑶光说,主仆二人等了半个小时,看到有人出来了,还真是洛丞相,还有他的女儿上京第一美人洛云裳。萧珩也出来相送,几人在门口又说了些话,站得有点远,瑶光没听清,洛丞相说完就上轿子,洛云裳在后面也跟着上去,走到轿边上却脚下一滑差点摔着,萧珩在旁边看到了连忙紧紧的将她扶住,又小心扶着她上轿子,她轻声细语粉面含春的向萧珩道谢说道:“四皇子待人真是温润如玉。”
“举手之劳,不值言谢,”萧珩说,洛云裳微微笑着,正想将轿帘放下,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了沈瑶光和她的丫鬟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拐弯边。她装作若无其事。又下轿子走到萧珩旁边,
“这天气真是炎热非常,四皇子拿着擦擦汗吧。”洛云裳拿出一块绣有白云图案的锦帕递给萧珩,美人如此盛情美意,萧珩一时不好拒绝。便伸出手收下了。洛云裳满意的笑着又坐回轿子里,跟洛丞相打道回府。萧珩也方进去。
“小姐,”景兰看着瑶光,知道那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了。只见瑶光目光征征的,额头有些细汗,眉头微锁。
“我没事,我们回去等爹爹的。”过了一会瑶光说,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她感觉心里有点堵得慌。鼻子有些酸楚,
“我们不去叫四皇子一起进宫了?”景兰小心的问。
“不去了,”瑶光说,主仆二人走到轿子那里上轿回府。
回到府里的时候听家丁说镇北候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瑶光自是开心,连忙跑到父亲房里看。镇北候双手交再背后,面色阴沉,表情凝重。似乎心中的忧愁有几千万重般。他站在窗边看着午后清风缓缓吹过树木绿叶。阳光明媚。
“爹,你回来了,”瑶光开心的上前冲到父亲的怀里抱着他。
“瑶儿,爹没事,你刚刚去哪里了?”镇北候看到女儿如此缓过神来假装笑了笑问,抱了抱她。
“我…我跟景兰去街上随便看看有没有新的胭脂水粉。我的胭脂快没了呢。”瑶光找了个借口说,
“哦,没了,那就多买些,我女儿就是要漂漂亮亮的。”镇北候笑着看着她,笑容渐渐征住,瑶光脸色好像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事儿,
“你刚刚怎么了?”镇北候问,
“我都说了,真的没事,爹你别老是刨根问底的好不好。”瑶光撒娇说。像小时候被他抱在怀里那样,伸出手指数他的眼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爹,你的眼睫毛没有以前那么密了,我以前都数不过来,现在一眼都能数尽了。”瑶光数着数着突然说。
“你啊,都长成大姑娘了。怎么又像几岁时那般,”镇北候宠溺的捏了捏女儿娇嫩的脸庞无奈说道,
“我长得再大也是你的女儿,我要一辈子在你身边,像一枝女萝一样一辈子依偎着你才好呢。”瑶光收回手说,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镇北候笑着。
“瑶儿,叫上你二哥,我们一起买些香支纸钱去城外山里祭拜七王爷。他回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去看过他呢。”镇北候说,瑶光犹豫了片刻就转身出房门去叫沈重渲。
“爹,你难道不知道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去祭拜七王爷?你这不是故意跟他作对吗?您老是不是糊涂了?”沈重渲进来又惊又急的问。
“七王爷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府里被封了,唯一的儿子又逃亡在外下落不明的,身后事荒凉,我怎么能不去看看他,”镇北候说。
“可是皇上有令啊,”沈重渲接着说道,
“爹啊,他不想去就算了他怕被连累,我就跟你偷偷去吧,我们让几个护卫把风就好了。我们快去快回。”瑶光说道,
“听到你妹妹说的话没?没人性的东西,还不出去。”镇北候向沈重渲骂道,他几个儿子中这个儿子各方面都不太像他也不如两个兄弟,此时偏偏又是他留在身边。心里有些气。沈重渲看到父亲这样骂他便也生气的跑了出去。
沈瑶光和父亲买了些纸钱吃食,带了几个随从。偷偷的去城外那慌山林里看七王爷的埋身之处。
他们出城走进荒山野林,只见那里杂草横生,荒无人烟,天边不时传来几声鸦叫,甚是哀苦,虽是烈日当头,却令人寒意增生。
瑶光和父亲走过去,见竟然有几十个士兵在那座低矮的坟墓前看守。
“你们是谁?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也不许任何人前来祭拜。”一个为首的士兵看到他们便过来质问。
“这是镇北候和小姐,我们要来看看七王爷,还不快滚开。”随从上前说道,
“小人见过镇北候和小姐,只是皇上下了死令,皇命难违,还请候爷离开吧。”士兵下跪行礼说,
“放肆,本候要进去看看七王爷,再多言,先砍了你的头。”镇北候生气的看着跪在地生的士兵。
“这,小的…”士兵有些害怕额头出了许多汗。
“我们也不为难你,我们祭拜完就走,你只当没看到就行了。”瑶光上前说道,
“还请候爷跟小姐看看就走吧,七王爷这是大罪,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士兵说,
“你起来,退到一边去,”镇北候说道,父女二人走上去。
坟堆就是几把黄土随意盖了棺椁,一块半新不旧的木碑。像是从街上捡来的一样。上面潦草写着逆臣贼子萧临渊之墓。墓前长了荒草,镇北候看着如此忍不住哭了几下,又将祭品摆上。沈瑶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在坟墓前磕头叩拜。完了之后,瑶光走到一边,知道父亲有些话想单独说,
她走到边上等,拿了一根树枝正在地上无聊划着,像四周看了看,这里真是四面都是山,荒凉不已,虽是白天若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只怕也是会心生害怕的。突然,她看到一灌草丛好像在动些,像是有只山野动物在那里呢,她正想走过去看。又听得父亲叫她回去。她只得作罢。父女二人回府。
藏在街头不显眼处的地方,有人看到他们父女去祭拜,便连忙去萧瑜府上告诉他。
“镇北候果真去祭拜了?”萧瑜目光阴冷的问,又露出不阴不阳的笑容。
“千真万确啊,二皇子,小人亲眼看到的,他还带了他女儿沈小姐一起去呢。”那人说道,
“好,你再去坟墓那边看看还有什么人去祭拜,这次我要参他们一本,”萧瑜说,
“是,小人退下。”那人告退,
萧瑜想了想,觉得有些不放心,以免夜长梦多。还得再到牢里看看,于是叫了几个人和他一起往天牢那里去。
“二皇子,这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人间地狱里来了。”天牢总管皮笑肉不笑的前来迎接萧瑜。现在这位二皇子可是从战场上得胜归来的,又发现了七王爷谋反的事。正是劳苦功高。他怎么能不多巴结讨好几句。
“上个月押进来的囚犯李良在哪,把他带过来见我。”萧玮冷冷的问,显然这段时间他对这种示好已经见惯了不以为然。他一看到这五大三粗大总管脸上的刀疤更觉得厌恶,怪不得人家都叫他活阎王,天牢就是地狱,天牢连空气都蔓延着死亡的臭味,更不用想进里面去肯定是乌烟瘴气的。左边过道进去是几个专门用刑的房间,放满了各种刑具,什么木桩,烧得通红的一锅炭,一把把烙铁。钢钉床。看的人胆战心惊的。
不一会儿总管把浑身是血的李良带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对他用邢了,
“李大人,”萧玮上前说,
“二皇子,我照你的吩咐做了,你跟洛丞相可以把我家人放了吧,让他们远离上京。”李良小声说道,
“我当然会放,我还会放了你,让你从这天牢里出去,再也不用受刑,不用受任何痛苦了。”萧瑜皮笑肉不笑的说。
“多谢二皇子,多谢二皇子,”李良跪下磕头,
“你到阴间去谢吧,”萧瑜说着,旁边的亲随抽出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进李良的脖子。顿时鲜血如注,李良在地上挣扎了气绝身亡。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萧瑜转身问旁边目瞪口呆的监狱总管。虽然他在天牢见过的死人数不胜数,可是这死法到底还是狠毒了些。
“知道,用刑太多,他扛不住就气绝了。”总管缓了缓说道,
“你倒是个聪明人。这个拿去喝些酒。”萧瑜拿出一包银子给递给他,总管伸手接了。
“我们走,”萧瑜便离开了。
天牢总管看了看地上的李良,有些不忍。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萧瑜果然拿镇北候去祭拜的事做文章,向皇上参了一本,
皇上怒不可揭的职责,沈兴阁只是叹气倒是没说什么话。
七王爷不在了,朝中文臣势力洛温丞相达到了巅峰。几乎是他说了算,皇上又信任他,萧瑜又战胜有功劳,加封瑞王,给国家带来祥瑞之气的意思,萧瑜自然是得意无比,从小他文采武学都平庸无奇,大皇子已经早早薨逝,所有皇子中他年纪偏长,可是却始终不得重视,只因她母妃出身并不高,是东临关外小国战败送上来的贡女,虽生了他到底也没封妃,现在还只是嫔位。父皇关心太子萧璟,看重萧珩,又宠爱年纪小的萧琰。只有他什么都没得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军功,又封了王,再也没人轻视他了,在朝中武臣权势他跟叶将军是一样的了。
一时间,洛温和萧瑜府门口纷纷宾客如云。笼络不绝,有求官的有问好的,也有想攀龙附凤的,平步青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