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去何所归

第二十四章 我等待很久了

    当格鲁吉亚的公司领导表示,童飞可以和诗海音一同回国休整时,他借口还有一些事情要善后,婉言拒绝了。

    原来在他抵达第比利斯的当天,就接到了成书海从深圳打来的电话。书海告诉他,在他失踪的那两天,同事们第一次见到总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楚燕南失态的样子,她在办公室里六神无主却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同事们都为之难过。而当更多人知道这个让燕南担心的人居然已经快一年没见,更觉得不可思议。

    听了成书海的叙述,童飞百感交集。这些事情,在他脱险后和燕南取得联系时,燕南并没有告诉他,他丝毫不知道在电话那头,在燕南关怀的语气中,包含了多少未曾显露的情感。而他这个混蛋,对此一无所知。过去的一年,他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燕南的关怀,却不懂得给她更多的回报。

    童飞想起那天晚上,燕南询问他为什么两天没有消息的短信,他备受震撼与感动。他自比风筝,时而高飞,时而低徊,风的方向就是他的方向,无人在意,他习以为常;只有在遇到燕南之后,这风筝突然发现,有人愿意,牵着那细细的线,让他飞去有所归。他的内心告诉他,她给了他关怀、勇气,他需要她。

    在送别了诗海音后的第二天,童飞回到了塔什干,万彦和Andrey等同事聚餐庆贺他平安归来。饭后众人散去,童飞和万彦漫步在塔什干街头,万彦指着前方的闪烁的霓虹招牌:“这家Angle'sFood(天使餐厅),我以前常来。”说话间,一人点了一杯可乐,又走了出来。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前辈。万彦狠狠灌下一口可乐,砸了咂嘴:“童飞,你英语好,英语怎么说的,followyourheart。”

    “followmyheart?追从自己的内心?”童飞不明白。

    “从心,怂,我说你怂!看你那样子,你要人家女孩子来塔什干找你么?把你上班的那股子劲拿出来!”说完,万彦又仰起脖,灌了一口可乐。

    两人都沉默了,坐在饭店对面的台阶上,看着巨大天使造型的霓虹灯在陌生的城市中闪烁,熄灭,闪烁,熄灭......。

    回到公寓,已是10点了。童飞看了看表,国内还是7点,不算晚。他打开电脑,给燕南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他告诉燕南,从入职初见到中秋相聚,从塔什干到Samarqand,从第比利斯到茨欣瓦利,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他厌倦了漂泊,他恳求燕南,如果同意,他希望能够进一步;他恳求燕南,原谅自己先前的懦弱,他会从现在开始,面对生活,他愿意如在泰尔梅兹那样一样勇敢。

    没多久,他收到了回信:

    “你微微地笑着

    不同我说什么话

    而我觉得

    为了这个

    我已等待得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