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andrey说故障复现了，童飞摘掉静电手环，跑了过去。两人有些兴奋的一遍一遍回放着录音。

    别激动，童飞告诉andrey，故障复现，说明当前硬件中有故障点，只需要冻结当前硬件状态，再次逐一更换，就能最终确定故障点。

    很快，当更换到一个叫GEIU的单板时，故障消失了。

    两人各自戴上手环，抽出单板，一起打量着。

    “lookattheDIPswitch！”Andrey指着单板上的几个白色拨码开关说道。

    拨码位置停留在75欧姆的数值上。童飞盯着单板，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里出问题呢？

    kz国继承了前苏联的标准，使用120欧姆阻抗，阻抗不匹配，会造成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包括折磨了童飞他们几天的这个幽灵。

    可是，

    生产线按照订单生产，经过测试，在工厂已经预先完成拨码，从无差错。

    两人找来所有GEIU单板，发现只有这一块不对，其他单板都正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故障时有时无，幽灵般时隐时现。

    “Someonedidsomethingtoourequipment?“（有人动过单板？）

    “Maybe.“

    童飞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已精疲力尽，不想再纠结，他决定休息。只要项目结束，他就可以离开。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吧。

    终于回到塔什干，童飞走进熟悉的二楼。还好。工位旁既没有经理，也没有主任，不需要救火的一天。椅子上，只有扁扁的一个航空包裹，同事告诉他到了有一段时间了。

    谁的呢？打开包裹，童飞愣住了：是一幅手绘油画，胡桃木框镶边，很精致。画幅不大，看得出来，是希望他能方便带着。

    同事们也凑了过来，万彦嘿嘿一笑：“画的挺好啊，楚燕南这么远给你邮寄过来。”

    童飞心里清楚，讪讪地笑了。收起了画。

    “她还记着这事。”童飞心里叹了口气。

    当这个城市再次被一片浓郁的绿色笼罩时，调动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燕南的电话和地区部的调令几乎同时抵达：后续派驻东南亚地区部，拟常驻香港。

    电话里燕南对还是没能调回深圳略感遗憾。童飞安慰了她。只要回国，两人起码可以不用再像牛郎织女一样，年年难相会；而浅浅的深圳河，也不能让两人“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交接工作，聚会送别，短暂而兴奋的忙碌后，离开的日子到了。司机如同两年前迎接他一样，充分理解乘客归心似箭的心情，用来时同样的速度与激情将他送到了机场。已经熟悉的城市在车窗外一闪而过，被永远抛在了后面。

    说再见的时候到了。童飞心里清楚，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国家了。

    回见，万彦！

    再见，Andrey！

    永别，tashk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