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秦良玉正在校场练兵，有军士来报：“启禀将军，城外来了一伙官军打扮的人马，说是四川逃出来的官军，求见将军。”“为首的可有通报姓名？是何模样”秦良玉放下手中的长枪说道。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将军，身高七尺，穿着一袭紫色战袍，脸上遍布伤痕、污垢，看不真切，他只说是四川巡抚龙文广之子！尊称将军为婶娘”“哦？快快开城迎接，且慢，带军士前去搜查一番，无可疑之处再放行！”秦良玉有些激动地说。

    襄阳府衙，龙青云一见到坐在上位的秦良玉，便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婶娘，成都……成都沦陷了，家父和大部分官员，殉……殉国了。”秦良玉一听大惊失色，立刻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龙青云身旁把他扶起，安抚了片刻后说道“贤侄，你且节哀，与我细说成都军情！”

    “是，婶娘，大半个月前……”龙青云抽泣着说道，秦良玉听罢，眼含热泪，面露悲怆，下令道：“带龙将军和王爷眷属下去休息，好生安顿。”说罢，又派了几十名探子去往川中调查军情。三日后，她便写了奏折，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且说那张献忠部，在八月底完全攻占了成都府素偶偶有的县城，9月，兵分三路，进攻保宁府、马湖府、龙安府，遭到各地官军和土司激烈反抗，张献忠采取威慑策略，如有抵抗，便屠城，屠城后，留下二三成百姓，并将他们赶向没有攻占的州府、县城，这些百姓将被屠城的惨状在这些州府县城大肆传播，使得很多县城被威慑而降服，当然也有些州府誓死抵抗，但寡不敌众，终被攻克。

    十月，张献忠统一了四川全境以及贵州北部的一些地区，张献忠在成都犒赏三军，喝得微醉时，放下狂言说道：“小的们，给老子听好了，这天下那姓朱的王八蛋坐得，我姓张的也坐得，你们跟着老子，以后都是皇亲国戚。”汪兆麟等人趁机劝谏他称帝，张献忠欣然接受。

    南京，早朝，兵部尚书史可法上前奏道：“陛下，兵部接到襄阳总兵秦良玉将军的奏报，说张献忠等贼寇，大约两个月前攻占了成都，成都王、太平王以及四川巡抚龙文光等百余位朝廷命官以身殉国，川中百姓惨遭张贼屠戮，尸横……遍野，血……血流成河呀！”史可法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文武百官都感到惊恐和悲愤，尤其是被朱明复带着去看过昌平州屠城惨状的臣子。朱明复听后面色阴沉，良久说不出话来，范景文奖状上前奏道：“陛下还请节哀，当务之急是剿灭叛贼，为百姓报仇啊。”“朕岂能不愤？张贼屠朕之子民，弑朕皇亲，杀朕官员，此仇不报，朕有何颜面面对臣民？兵部速去点齐兵马，朕要御驾亲征，手刃狗贼！”朱明复声音微微颤抖，越说越激动，而后拍案而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众臣跪拜。

    “陛下，讨贼是一定要讨的，但如今局势复杂，加之蜀道艰难，还需从长计议呀！”李邦华奏道，“是啊，陛下，如今我大明局面刚刚好转，万不可意气用事啊。”接着又有官员出列奏道。很快三分之二的官员开始附和，阻止朱明复御驾亲征。

    “众爱卿言之有理，是朕冲动了！散朝吧！”朱明复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愤怒、悲伤自然是有的，但所谓“御驾亲征”自然是在演戏，朱明复要的就是朝廷上下同仇敌忾。

    晚些时候，朱明复把六部尚书、阁臣和锦衣卫的孔嘉和秦志叫到了御书房，说道：“朕思来想去，张贼是一定要讨伐的，首先，他占据蜀中，进可攻退可守，一旦坐大，必然危机国本，其次，次血海深仇不报，难平民怨，最后，将来北伐还要仪仗蜀中粮草、资源。蜀中自古乃是天府之国，万万不可弃。”众臣一致同意。

    众人一番商议后，范景文说道：“臣以为，如今满清尚有李自成顶着，支撑一两年没有问题，南方国内除了左良玉是个不定因素外，其余大体平稳，臣建议可命令孙传庭第二军团一部出击四川，趁着张贼根基未稳，一句剿灭。”

    朱明复道：“不可，孙传庭部一旦分兵，左良玉必然扩充地盘，兵进河南、南直隶，就算他不谋反，也非好事。目前我们只做四样事，这第一就是锦衣卫要排大量密探潜入四川，以来刺探军情，二来制造混乱。第二，兵部着手备战，尤其是粮草、军械的准备，第三，稳住甚至瓦解左良玉部。第四，则是选定主帅。”

    此刻，陈演微微一抬头，朱明复注意到了他的轻微动作，说道：“陈爱卿，这御前小朝会所以之事内阁要全部保密，一旦外泄，你可是主责！”

    陈演吓得连忙跪地：“陛下，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