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们两个贱蹄子起来越没用了，都消不了老子的火。”成都，张献忠听闻孙可望进兵迟迟没有夺回达州，南线有节节失利，心中甚是恼火，折磨得两个嫔妃泣涕涟涟。

    “大帅，皇上有旨，速速进军，不得迟疑！”“知道了！击鼓升帐。”达州城外七十里，孙可望背着手在帅帐中来回踱步，神情焦虑，这已经是第二封催促的圣旨了。众将入账，孙可望询问众人意见，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有提出对策。

    “既然如此，那就进兵吧！”孙可望无奈传令。“切忌，多派探子，注意敌军埋伏。”

    达州城内，陆少林收到了探子的情报，笑了笑说：“看来他沉不住气了，李将军，正面迎敌就拜托你了！”李定国抱拳领命。

    “大帅，还有一事向您禀报，昨夜抓一队成都来的商贩，从行李中搜到了大量金银财宝，还有几枚贼寇的官印，末将不敢擅自处置，请大帅定夺！”李定国说道。“哦？那我亲自去审审！”

    “尔等可是贼军细作？”陆少林端坐堂上，这位皇帝的亲信儒将在北路连打几个胜仗之后，威严日盛，躺下的几个商贩模样的哆嗦起来，但口中连连否认。

    “哦？到还是些硬骨头，来呀，将这几个细作给我吊起来，打个皮开肉绽，本帅再来问话。”说着拂袖欲走，兵士向前准备拖走几人。

    “大帅饶命，大帅开恩，我等据实回禀！”几人吓出了哭腔，连长的赶忙求饶。“我等原本都是成都府的属官，只因张贼势大，抚台大人殉国，我等只能委曲求全，投降了张贼，而今……”陆少林冷哼一声，懒得听他啰嗦，直接问此行目的。

    那人又是一惊，身子匍匐的更低了，“启禀大帅，我等实则分为两路，一路北上联络闯王，一路前往南京，看看能不能找些门路，与朝廷议和……”陆少林听了这些，眉头微微展开，心中知晓张贼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来呀，押回京师，交有司论处！”

    说话间，孙可望大部已经在城外十里处停了下来，好似要扎营，李定国调派500骑兵前去突袭试探，奈何对方弓箭如雨，只得丢下七八具尸体，退了回来。

    “大帅，孙可望十分谨慎，末将突袭，未能得手。”李定国朝着前来城头巡视的陆少林拱手，“定国兄，不必心急，他是进攻者，总要来找我们决战的，你派一个团，袭扰他的粮道，逼其决战便可。”陆少林气定神闲的说。

    转眼又过了五日，孙可望围而不攻，双方只爆发了些袭扰战，但孙可望案头却堆满了自成都发来的敕令，还有两道金牌，张献忠天天催他速战速决，因为成都确实送不来更多粮草了。饶是孙可望这般耐心，也确实坐不住了，因为他本就只带了半月粮草，这几日粮道又被明军袭扰，他快要弹尽粮绝了。

    半夜，城外杀声震天，却无火把，城头灯火通明，城头一个连长下令炮击，却被赶来的李定国制止了，李定国说：“贼军狡猾，夜袭不用火把，就是为了避开我军大炮，传令将士们，等贼军近了，用弓弩射杀，不必开炮。”

    城头的大炮打不到城外张军，但城头灯火通明，城外的几门红衣大炮确是能轻易地轰击城墙，“炮兵，瞄准刚刚哪几门红衣大炮开火的地方给我轰！”李定国下令，转眼几个千人队，已经冲到了城下，架上云梯，猛烈攻城，那些兵士悍不畏死，即使被石头砸中，弓箭射中，火油烧着，也向蟑螂般的往城头爬。

    明军气势则弱了许多，一是没有了平日里无敌的和鼎炮的帮助，二是守城的士兵多是李定国旧部，不如皇家军团的那般坚毅骁勇。

    却说这场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然蒙蒙亮，明军的火炮、火枪、弓弩借着黎明的曙光又开始发挥威力，城下、城头的贼军听到鸣金收兵，编入潮水般退去，迅速而分散，不给明军追击的机会。

    黎明时分，陆少林率众将查看战况，只见西面城墙被敌军火炮炸出两个大的豁口，城上城下散乱着敌军和明军的尸体。

    “损伤如何？”陆少林问。

    “我军战死600余，伤300余，贼军战死近……近2000。”守城的一个团长答道，越说声音越小。陆少林侧目，严防寒光，此人所守的防线险些被突破，幸得支援及时，才保住城墙。

    “大帅息怒，我军战死900余，伤600余，贼军战死1200人，伤不详。”陆少林收回目光，也不多说，谎报伤亡是这个时代的常见现象，明军改制之后很少出现这类情况，但这个将领明显是李定国的旧部。

    “末将无能，请求责罚。”李定国扑通一声单膝下跪。要说这一仗打的确实不出彩，一般攻城方的伤亡要远大于守城方，而且达州城，城防坚固，兵力充沛，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伤亡比。其实还是守军有些轻敌和士气低落的缘故。

    “定国兄何必自责，孙可望打仗确实有些路数，知道规避我军长处，夜袭又来的突然，不能怪你。”陆少林笑着扶起李定国，但转身便变了脸色，拔出佩剑，一刀劈死了那个答话团长，众人惊愕不已。

    “再有大意轻敌，守城不力，瞒报军情者，斩！”陆少林大声道，李定国呆立当场，陆少林离开后许久，李定国才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