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成圣之逆战天穹

第十九章

    矿洞一战,消息如同飓风般瞬间传遍整个矿场,一时间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好在威震天当机立断,一边派出人手去追击老李头,一边派人管控好矿场内部。

    赵连霸的死对于他来说是巨大的损失,相当于是断了他一臂,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收到消息后,定会蠢蠢欲动,趁火打劫。

    石室中,阿狗正在来回踱步,他一边背负双手慢慢走着,一边考虑脑中的各种问题。

    宋白书这次冒失的行动,让他出乎意料,但结局却也是预料之中,只是可惜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事情发展成这样,阿狗除了叹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但在得知赵连霸与老李头一战而被杀时,他亦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如今一切障碍和后顾之忧都已扫除,他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但老李头的生死却是未知,这也让他有些难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突然哪天蹦出来,给自己来一个意外之喜。

    沉寂许久以后,阿狗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矿场的形式目前很不乐观,现在自己如果消失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连累到石柱和莎兰,只能先等形式先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

    夜晚。

    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残月高挂,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夜色笼罩下的矿场犹如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阴暗的隧道里,阿狗正悄悄走向逃离的地道,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虽然暂时没有了老李头的威胁,但他依旧保持照常修炼。

    逃离的地道中,凉嗖嗖的夜风呼呼的吹着,证明这里已经和外面相互串通,这也是他花费了近一年时间的成果。

    突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阿狗的眼前,他面色一变,心脏猛的一缩,眼里略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脚步也是不觉放慢。

    眼下形势复杂,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阿狗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过去。

    “恩?竟是一具尸体?哪来的尸体?谁会把一具尸体放在这里?”

    阿狗有些愕然,但随后,他就发现了异样,这具尸体一动不动,也没有喘息呼气之声,仿佛早已死透了多时。

    他皱了下眉头,但心中不敢马虎,仍没有解除自己的戒备,他准备试探一下,随即便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

    “咔哒。”

    果不其然,尸体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应该是死掉了,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去看看,总不能让一具尸体在这里摆烂,接着他便走过去,伸手翻动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哪里知道他刚一碰尸体,尸体竟然猛的一下坐了起来,阿狗定眼一看,竟然是老李头!

    只见老李头此时满头白发,焦黄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色,双眼凹陷,脸颊上的肉塌陷的厉害,一双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身体枯瘦的像是一堆木柴,模样似乎比之前要苍老了十来岁。

    这一发现,顿时让阿狗吃了一惊,脸色骤变,浑身上下立刻肌肉绷紧,体内的八门能量瞬间涌动,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教训后,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此时,他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下手为强,就在他准备一拳将其打爆的时候。

    “小子,别急着动手。”

    见着来人是阿狗,老李头也是心中暗松一口气,他知道阿狗每天必然会来这里,因此也是在这里一直等着。

    只见他痛苦呻吟道:“小子,没想到你我这最后一面竟是以如此的方式见面。”

    眼看老李头确实生机消散,毫无反抗之力,阿狗板着一张脸,脸色铁青,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他说道:“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眼下威震天正派人四处搜捕你。”

    老李头摆了摆手,轻咳一声,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他看着阿狗缓缓说道:“你难道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吗?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阿狗面无表情,平淡说道:“所以,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老李头黯然一叹,如残烛摇曳,自嘲说道:“不瞒你说我曾经确实有过杀掉你的念头,只是没想到先死的人会是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在天都峰脚下,有一青山村,你去寻一个名叫风清扬的年轻人,他是我家族中唯一男丁,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说完,老李头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阿狗,他开口说道:“这本“金身决”是我当年游历江湖从一古墓中得来的,适合炼体士用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也算是你替我跑一趟的报酬了。”

    “古墓?”

    阿狗眉头微蹙,暗自想到:“你确定不是去盗人家墓了?”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收下了信件和这本金身决。

    人之将死,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无济于事,想不到强如老李头这样的人也会说死就死,他开口说道:“你放心,出去之后,我定然会把信送到。”

    听着阿狗的答复,老李头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凄然之色,嘴角边漏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如此,有劳了。”

    与老李头战战兢兢接触一年,如今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准备死去,阿狗的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心中唯一担心的变数不正是老李头的生死吗,现在这个威胁也是自动消失了,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到底,阿狗能有今天这般程度的成长与老李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他自己心中也颇有些矛盾,不知是应该感谢他,还是该同情他咎由自取。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毕竟谁也无法预知在人生的道路上,会遇到怎样的遭遇。

    就如这人世间的风雪一般,不是说停就停,命运的抉择,也并非尽如人意。

    阿狗看着老李头,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之上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他说道:“前辈,虽然你曾有杀我的念头,但并未真正去做,反而传我炼体法门,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传授之实,按说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还不知你尊姓大名。”

    “哈哈,好!想我老李头一生无儿无女,一心求道,不曾想临死还收了个徒儿,也罢,老夫本名叫风烈羽,你即是我弟子,我便赠你一名,阿狗这个名字终归不太合适,以后你就叫子羽吧。”

    说完老李头缓缓倒下,面孔呆滞,毫无表情,如油尽灯枯,气息全无,已然死去。

    “子羽……吗?”

    阿狗默念了一遍,随即也是会心一笑:“如此,以后我便就叫作子羽吧!”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在距离矿洞一战结束的那天,已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此时,子羽正盘膝坐在老李头以前修炼的洞穴,手里拿着一本“金身决”,看得聚精会神,投入异常。

    而另一边,在赵连霸死后的一个月期间,与金霞山矿场本就不交好的祖安商会终于漏出爪牙频繁对其骚扰,抢矿、劫货、杀人。

    威震天迫于祖安商会的压力,终于对其正式宣战,此后的大半个月一直到现在,两股势力在交接的边界处,爆发了数十场大大小小的厮杀,直到战斗进入到白热化,不少亲卫和监工都葬身在这些争斗中,顿时也让子羽感慨万分。

    而和子羽一同来的司马缸,也因宋白书的死亡变得沉默寡言,与祖安商会开战的那天,他更是主动要求上场杀敌。

    知道此事的子羽,也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司马缸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为此他能做的便是教他了一些拳脚功夫和自己的修炼经验。

    矿场里的挖矿工作已然暂停,几乎大部分的矿工都被派去战斗,但也因为如此,有不少下等矿工崭露头角,坐上了那些战死之人的高位。

    作为亲卫后选人的阿狗并没有参加战斗,也没有人去要求他,毕竟他曾是前亲卫长点名的弟子。

    阿狗也难得有时间研究功法,他的大部分心神目前都投入在“金身决”的修炼上,经过数次的尝试,他终于学会了这门功法的使用。

    凭借着自身淬体境一重的境界,金身决一层很快便修炼至圆满境界,目前正在尝试冲击第二层。

    同“猿击术”一样这也是属于内外兼修作用于自身的功法。

    不过,它的实际作用与“猿击术”又稍有不同。

    “猿击术”偏向于综合性的全面发展,技巧、力量、身体的协调性,肌肉强度的提升。

    “金身决”更加偏向于身体素质的整体强化,身体强度越强,发挥出的力量便会越强。

    运转“金身决”一层之后,体内的能量便会极速运转,瞬间遍布全身,对于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普通人的全力击打,可减低大半痛楚。

    当然与“猿击术”不同,“金身决”运转之后之后除了不停的消耗微量的能量之外,在体力上不会有任何负担,但在承受高强度的攻击之后便会消耗体内大量的能量,直到体内八门储存的能量消耗殆尽。

    有了这两大功法的凭仗,外加两颗迷烟弹,子羽也算是心里踏实了一点,至少他现在若是一心想走,除了淬体境三重以上的强者之外,目前没有人能强留下他。

    如今若单论身体强度和肌肉力量,此时的子羽已超出了原来的狄青,但要说战技的掌握和招式的技巧,他还是比不上狄青。

    毕竟狄青在部落修炼时,上有酋长给于指点,下有同境界的斗士可供切磋,要比子羽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要强上不少。

    ……

    半个月之后。

    就在子羽准备跟司马缸和林亦薇打声招呼,寻个借口离开矿场时,祖安商会突然提出了要和矿场停战的要求。

    这个消息一传来,顿时让矿场这边一阵哗然,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祖安商会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一直压制着矿场打。

    而在这样有利的情况下,对方怎会突然要和谈呢?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诡计?但似乎弱者一方才会使用计谋,重重疑点,也是令矿场的高层一阵将信将疑。

    一时之间,矿场内部分为同意和不同意两个部分,各个高层也都有自己的不同看法。

    令子羽没想到的是,司马缸竟然会坚决反对,他的意思也很简单明了,如今他靠着拼杀已经飞速坐到监工的位置,只要在打几个月,等到矿场的亲卫死的再多些,他便有机会升到亲卫,到时候再退下来也不迟。

    机会,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

    每个人都需要契机,也需要自己去创造,虽然很危险,但用张林的话来说,富贵险中求。

    如果生活的遭遇没有令一个人改变,那么这个人多半也是废掉了,对于司马缸的态度,子羽也只能道一声:“小心,珍重,别死。”

    另一边,矿场内由于赞同和反对之人的声势都差不多,一时间也不好下结论。

    最终迫于期限的到来,威震天只能下定决心,先和对方谈谈再说,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样,如果对方有诚意的话就握手言和,若是他们心怀鬼胎的话,就只能继续打下去。

    虽然这种捣糨糊的做法不能令两边人都满意,但眼下的不利局势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