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莉声音微弱，自责地说：“对不起头儿，都怪我没出息，让大家担心了……”

    “别这么说，头儿才是最没出息是，坏人没抓到，反倒让人家绑起来，打的怀疑人生。”

    华特一本正经的玩笑话，讲述的却又是自己悲惨遭遇，贝莉忍不住就要笑出来。

    她赶紧转移话题，咳了咳嗓子道：“那个，头儿，能给我倒杯水吗？”

    “等一下。”

    华特去给贝莉倒热水，这种时候泽伦斯阴沉着脸，甩手走出房间。

    他在的时候，贝莉一句话也不说，甚至把头转到一边去不愿看他，那边华特刚一进来，贝莉立刻活了过来。

    这不是把他当陌生人对待，分明是把他当碍眼的存在。

    热水放在桌上，搀扶贝莉坐起来华特才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坐下看看病房门的方向，泽伦斯已经走远。

    “桑德的事，我很抱歉。”贝莉看得出来华特来此还有其他的目的，大胆一点猜想他想要问的就是关于桑德的，“头儿想知道些什么就问吧。”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的事，他们说，桑德是鬣狗帮的……”华特有些说不出口，他知道贝莉能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个晚上，镇上很不安静，狗叫的厉害！

    起初我也没在意，早早就睡下了，直到鲍勃突然叫起来。

    头儿你是知道，鲍勃是不会乱叫的。”贝莉下意看向华特，“我听见枪想，出去看发生了什么，看到托米副警长在桑德尸体上寻找什么，再后来，托米副警长就让人把桑德的尸体带走了。”

    托米在找什么？

    地图！？

    桑德勾结鬣狗帮的证据！？

    华特思索着，站起身来忘了贝莉的存在，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贝莉急忙开口：“头儿你去哪里？”

    “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你好好安心养伤，警局那边的事就不用管了。”华特回头说。

    “好吧。”贝莉再次叫停就要离开的华特。“那个，头儿，你能让米娜过来陪陪我吗？”

    米娜，弗拉姆小镇一名警员，贝莉同事。

    “好，我回去就让她过来。”

    离开医院，华特让米娜去照顾贝莉，自己则是去翻找桑德的档案，记录的却只有桑德是鬣狗帮奸细的事实。

    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最直接的判断方式就是证据，人证物证，托米算是人证，贝莉人证都算不上，她看到的时候，桑德已经死了。

    那么，证据呢？

    华特需要托米的一个解释，而托米似乎受到某种力量召唤一样，本来已经下班的他又回来。

    “华特警长还没走呢？”

    托米看到华特笑脸相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华特希望这份笑是因铲除鬣狗帮而笑，是因他们少了一个大难题而笑，是因他没有死在鬣狗帮手里而笑。

    并非华特天性多疑，怀疑这怀疑那的，只是桑德是死太过匪夷所思。

    他绝对了解桑德的为人，不会为了利益出卖朋友，更不会是鬣狗帮的奸细。

    “钥匙忘了，回来拿钥匙，你也不会是钥匙忘了吧！？”

    华特礼貌回话，甚至开起玩笑。

    “那倒不至于，路过顺便看看，待会儿还要去看望贝莉，华特警长和贝莉关系不错啊，要不要一起？”

    “刚回来。”

    “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了，华特警长这些日子可受了不少苦，早点回去休息吧。”托米注意到华特手上拿的是桑德的档案，指了指道：“这是？”

    华特大大方方展示出来：“没什么，随便看看。”

    “我知道，华特警长和桑德关系一直都不错，只是没想到……”托米吸了吸鼻子，装作很难过的样子，拍了拍华特的肩膀道：“不说了，要怪就怪这个世界，要怪就怪鬣狗帮。”

    傍晚的天气，和华特的心情一样，压抑且闷热，似乎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弗拉姆小镇，桑德的家。

    桑德曾邀请华特来家中做客，简绍他一直仰慕华特的姐姐给华特认识，华特每次都以公务繁忙唯有拒绝，这次没有收到桑德的要求，他却是来了。

    此时，桑德的姐姐桑德琳·卡利奥正把露天晾晒，装进袋子里面没来得及搬回屋里的小麦。

    瞧见华特走来，桑德琳停顿了一下，继而转身跑进屋里，没过多久，一位眼睛哭肿还未完全消退的老妈妈在桑德琳的搀扶下走出来。

    华特认识，那是桑德的妈妈阿丽。

    和桑德琳一样，见到华特的那一刻阿丽，同样感到无比诧异。

    在她们的认知里，华特警长已经死了，是她那个人们恶毒言语骂不尽的不争气儿子害死的。

    现在，死了是人活了过来，而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一瞬间，阿丽红了眼眶。

    她不仅仅是想起了儿子，还有终于找到内心受到不公对待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

    阿丽冲了过去，年迈虚弱的身体，似乎想爆发出毁灭天地的力量，接连拍打在华特身上。

    她口中哭诉着：“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这不公平！”

    “我儿子和你一样，是服务人民的英雄，现在他死了，没有得到英雄该有的待遇，你们还要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他。”

    “你还我儿子……”

    “妈妈，别这样，华特警长不是害死弟弟的凶手。”

    桑德琳拉开阿丽，看着那个死了又活过来，消瘦了一圈的男人，丝毫没给好脸色道：“华特警长有事就说，若是没有事的请离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像英雄一样有饭吃。”

    “那个……”华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能让我看看桑德的房间么？”

    华特这么一说，桑德琳瞬间拉下脸来：“怎么，我弟弟的房间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还不够？行行行，没完没了是吧，看吧，看你能找出什么证据。”

    在桑德琳的带领下，华特来到桑德的房间，房间内没有多少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

    床上是折成方块的被子，衣柜里是整齐有序的衣物，唯独办公桌上没有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