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只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便草草了事，为了不打击大伙儿的积极性，周宁有很多话都没有明言，因为讲真话会把所有人都吓跑，甚至包括秦芸。

    同学们离开了出租屋，只剩下周宁和秦芸以及她的朋友，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一阵沉默后冯筱雨率先开口道：“宁哥，你说的那些营销话术真的管用吗？”

    “没有什么话术对任何人都有效，得看实际负责工作的人能不能灵活运用。其实话术和技巧都不是问题，一个人只要真的想挣钱，多练几次就学会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比我更能适应这份工作。”

    周宁一边说话，一边埋头回短信，吴熙妍要他周六去紫云山庄赴约，不用说卢琴肯定也会参加。

    可今天是周三，卢克明天抵达山南，周六那天正好启程回国，他无论如何也得去送行，于是问吴老板能否把活动安排在周日。

    得到的回复是：你自己看着办。

    这有什么好看着办的，不行就不行呗，女人有情绪的时候说话总是喜欢阴阳怪气，但为了钱，他也只能赶紧回电话。

    周宁朝四个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拨打了电话并起身走向窗边，电话那头硬是等了半分钟才接。

    “喂，吴姐，我是小宁。”

    “有什么事吗？”

    女人的语调听着像是要找茬儿，不过周宁也不慌，淡定道：“吴姐，周六中午我得送一个朋友去机场，您看我送了朋友再赶去您那儿可以吗？”

    “朋友？呵呵，什么朋友这么值钱，女的吗？”

    “男的，他第一次来中国，我们难得见一次面，所以我得去送送他。”

    如果放在平时，区区一个男公关敢跟吴熙妍讨价还价的话，她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但这次却不行，因为她跟卢琴说好了，要叫上周宁一起去玩，她不能随便放人家鸽子。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臭小子，跟老娘摆谱是吧，还外国朋友，就凭你这只鸭子也能认识外国人？好好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送你朋友，然后再去和卢琴汇合，免得你打车耽误时间。”

    “呃…不用这么麻烦，吴姐，我找得到紫云山庄，机场打车挺方便的。”

    “没关系，我反正闲着没事，帮你送送朋友挺好的。”

    嘟嘟嘟……

    电话挂了，周宁无奈的笑了笑，走回沙发落座。

    他拿不准吴熙妍为什么生气，也不想去探究原因，他关心的只是如何把卢琴追到手，好拿到五万块钱的报酬。

    当初谈好的交易内容就是如此，并没附带其他条件，生意就是生意，他相信只要能各取所需，就算是一对死敌也能做买卖，何况只是有点不满情绪。

    吴熙妍又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这个道理她应该懂。

    “宁哥，出什么事了吗？”

    秦芸听到了只言片语，她也很好奇周宁怎么会认识国外的朋友，山南大学的留学生很少，基本全是黑人，除了少数极度媚外的女生，几乎没有本国学生与这些黑人来往。

    “没事。”周宁撇了撇嘴，将吴熙妍话里的软钉子抛到脑后，转而沉声道：“小芸，今天来的这些学生一个也不要，我们得重新招店长。”

    “啊！我感觉他们都挺好的呀，为什么不要呢？”冯筱雨吃惊道。

    校花擅长的是与男生打交道，说到做生意则是一窍不通，在她看来所有报名应聘店长的同学都像那么回事，有的人培训时还认真的做了笔记，至少比她的态度端正得多。

    周宁做了个鬼脸，表情看起来很遗憾，“他们不适合干店长，店长的工作又累又繁琐，我们开出的报酬对他们并没那么大吸引力。不过可以让这些人来做小程序的推广工作，他们的交流能力还是不错的。”

    后面一句话完全是出于鼓励秦芸的考虑，按他的想法推广小程序最好由店长自己去做，这样更有利于后勤销售。

    “宁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招人，招哪些人？”

    说话的是李欣，一个长相一般但身材不错的女孩，她和袁梓琳在秦芸的鼓动下加入了创业团队，两人都是打酱油的角色。

    “你们可以到校内的店铺逛逛，去挖那些正在做兼职的学生，他们肯定很缺钱，否则也不会干兼职。另外还可以到学生兼职群里去宣传，不过要仔细筛选应聘者，尽量招那种性格斤斤计较的同学，太大方的人不要。”

    秦芸和李欣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做生意需要自私一点，在乎自己的利益的人更容易产生进取心。”

    三个女孩都朝周宁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有冯筱雨面色平静。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在给你们提建议，不代表我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周宁尴尬的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又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我就先走了。”

    秦芸随口问道：“宁哥，你不想和成哥一起创业是找到好工作了吗？”

    “呃…算是吧。”

    “是什么工作呀？”几个女孩都很好奇。

    “给别人做心理咨询。”周宁胡诌了一个答案。

    “是在诊所里看病那种吗？”秦芸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只接受预约，提供上门服务，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好啦，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们也要回宿舍了，一起走吧。”秦芸站起身顿了顿道：“宁哥，你的朋友是黑人吗？”

    周宁一愣，没想到小丫头会突然问这个，失笑道：“怎么可能，我没有黑人朋友。”

    “哦，那周六你是去给别人做心理咨询吗？”

    “是的。周六我先送朋友去机场，再去给别人做心理咨询，嘿嘿，小芸，你还想知道什么？”

    周宁已经察觉到秦芸对他的关注度很高，隐隐透露出些许好感，他也不排斥这个小丫头，只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跟谁搞暧昧。

    谈恋爱对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奢侈了，只有能赚钱的事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回家途中周宁走进必经之路的小巷，好几个站街女跟他打招呼。

    “帅哥玩吗？”

    “帅哥，快餐一百二。”

    “哥哥，来玩嘛，只要一百。”

    她们抄着天南地北的口音，竭力卖弄着风情，却难以吸引到顾客。

    站街女好像变多了，主动揽客的女人也多了，是生存越来越难了吗？

    周宁不愿去细想，埋头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