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轩辕凡夫看来，有了总监和主任的加持，南庭春酒投放虎州卫视的广告，应该有了更大的希望或者更大的概率。但问题依然存在，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不是一顿充满了人情世故味道的聚餐就可以落定的。回想起来，南庭春酒的李麒麟告诉轩辕凡夫，对刚认了“老表”的李春江表态，投放当然不会巨量，但也不会少，因为从虎州地区现在的销量来看，市场是非常乐观。

    而李春江当即对罗云和轩辕凡夫作出指示，也是对范富贵的某种承诺，“我们虎州卫视全频道战略资源对南庭春酒开放，不但要全面做好虎州市场的服务工作，还要从全国性卫视品牌的战略角度，为富贵总的全国战略市场计划的推进贡献一份力量，从而也提升我们虎州卫视的全国战略地位。”范富贵显然是很开心的，说道：“感谢春江老弟的提携，也欣赏春江老弟的务实和谦虚，那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同行。”

    事实上，轩辕凡夫从这里开始，就对李春江有了真实的赞叹。这首先是李春江跳出所谓的“庙堂派”做法，能够放下所谓的身段，陪客户吃饭。这在当时，全国卫视平台内，仅有少数几家卫视平台的总监可以做到。第二是李春江对于卫视平台的认知高度，那就是“品牌服务”的角色，把虎州卫视的定义界定的很精准，一是虎州地区的第一媒体品牌，二是实话实说，在全国的地位，确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需要与客户的品牌一起成长。

    大家散去后，李春江和罗云去了兄弟台给他们提供的酒店，轩辕凡夫回到了自己的酒店。他很感慨今天的经历，恍如梦间。尽管是劫后余生的酸爽，但是也很清楚罗云主任的考核办法：考核的唯一标准，就是客户的全部款项到位，否则你的前期努力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最后“到款”这一点是百分之零点零一，它是可以全盘否定前面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他一通念念有词，准备睡下。但是手机响了，一看很陌生，但想想可能是新认识的庭南广告人，也就接通了，说道：“你好，那位？”

    “轩辕总，我是于宏光啊。头两天，在庭南卫视招待晚宴上认识的。”

    “你好啊，于总。”轩辕凡夫想起来了，就非常热情地说道，“于总，有什么好消息啊。”

    “轩辕总，过来聚聚啊，我约了一群来自全国各媒体的朋友，还有广告圈的一些朋友，大家在醉仙楼聚聚，喝喝酒，聊聊天，玩玩，你也来吧。”

    一看时间，才九点多，不算太早，但也不晚。想了想，轩辕凡夫就答应了。于是就问醉仙楼的地址怎么走。于宏光告诉他，上了出租车，所有的司机都知道怎么走。于是就不再多想，再次走出酒店，上了出租车直奔醉仙楼去。路上问司机，醉仙楼是什么情况。司机表示，是庭南城的地标式建筑，吃饭喝酒聊天快活的地方。闻听“快活”两个字，轩辕凡夫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是他也说不好哪里有不对，只好沉默不语。

    路也不远，下车后，轩辕凡夫就看到于宏光跟几个人在门口热聊。于是就走过去，两人热情地握手，他说：“欢迎轩辕总，今天我做东，邀请了二十多位来自全国的媒体广告朋友，一起聊聊，找找合作机会。”通过扫描，轩辕凡夫确实发现了几个有过照面的人，也就暂时放心了。于是就跟着大家伙儿走了进去，到了一个大房间里。里面灯光有点灰暗，但果然有很多人，意外的就是，还有很多年轻的女孩，穿着到也不算暴露，但直觉告诉他，都不是广告媒体圈的朋友来的。

    瞬间，轩辕凡夫确定了“快活”的内涵。他感觉到，今晚不同寻常。于是选择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上，就有一个女孩子主动靠过来，问他点什么歌。轩辕凡夫不露声色，拿着她递过来的歌单，随意点着，说，“这首，还有这首……”然后突然又捂着肚子说，“洗手间在哪儿。”女孩子貌似也没什么多想，说：“出门右拐，楼梯口旁。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里等我，把我的歌弄好。”说罢，径直走出门，往洗手间方向走去。貌似还不错，没人注意到他。然后他直接走入楼梯口，迅速下楼，走到大堂拐角隐秘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堂有一个消防通道门，赶紧走过去拉开，闪身离去。这门后是一条小街道，有点阴暗潮湿，但他看了看远处的高楼灯光，朝着这个方向走去，一会儿，就到了一条大街。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逃也似地回到了酒店。

    冲洗完毕，看着时间，胡梓涵应该回到家了，就给她打电话，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在彼此的亲昵声中晚安，各自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电话一直在响，把他给吵醒了，顺手摸起话筒，准备直接扔到一边，因为他清楚，可能是那种问他要不要服务的电话。但很快，他又想到，要是真有什么人找他，那岂不是坏事儿了。于是只好放到耳朵边，有点起床气地说道：“谁啊，这时候打电话？”

    “轩辕凡夫，你这个混蛋，怎么不接手机啊？”那头的声音非常严厉，竟然是黄芳华。

    一个激冷，轩辕凡夫赶紧坐了起来，着急地说道：“我睡觉，手机调静音了，你说，什么事？”

    “现在没事了。”黄芳华好像长吁了一口气说，“你能在宾馆电话，就没事了。”

    “怎么回事？”轩辕凡夫有点恼火，她怎么这么胡闹，这个点儿来电话？此时，凌晨三点多。

    “什么事儿？”黄芳华突然笑了，说，“我还真是你妈来的，我告诉你，你今天没去醉仙楼就是烧高香了，你要是去了那里，现在你也只能给我这个你的妈打电话，到派出所去给你交罚款捞人，然后你就央求我，甚至还要跪着求我，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到底什么事情？”轩辕凡夫厉声问道。

    “说是今晚醉仙楼突然被举报，然后被扫黄了，几十位全国广告媒体人在局子里。我一个朋友要去捞人，一下子拿不出五千块的现金，只好找我借，然后我才知道了。”

    “所以你第一时间，就觉得我也进去了？”轩辕凡夫很不开心，“你也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不是我认为不认为，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是莫名其妙被扫黄了的。”黄芳华又开始教训起来他，犀利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广告圈，你要绷着一根弦，不要轻易相信那些大包大揽或者热情如火的话，说不准这背后有什么幺蛾子，是一个什么陷阱来的。今晚这事儿，我相信你也接到了电话的，但幸运的只是，你没去而已，你要是去了，也会莫名其妙就进了局子，但我相信你依然是一个好男人，只是被人骗了，可是胡梓涵呢？她以后要是知道了，她会信吗？你不过就是她眼里的一号脏东西罢了，我的凡夫子同学。”

    听到这里，轩辕凡夫有点无语了，只好说道：“谢谢你，黄芳华同学。你以前提醒的对，这个圈子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

    这事后来轩辕凡夫听人说了，套路非常简单：就是于宏光组局，然后待大家入局后，再打电话举报，最后领取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