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夜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为何物

    因为商忍的突然杀入,破晓军和南魔军的形势在陡然间逆转,这是大家所始料未及的。

    “暗箭难防”梅展此刻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作为目前破晓军的最高统帅,他对大哥孟明视的死极为悲愤。虽然他知道以目前己方的实力和士气,完全不是商忍和花子的对手。但是,梅展依然决心要和敌人血战到底,他带领自己麾下的暗箭营挡在了最前面。现在破晓军暗箭营的班底正是原微山湖老暗箭营的将士。孟明视作为原微山湖三营的大头领,他爱兵如子,深受众将的爱戴和敬仰。此刻,孟明视身死道消,破晓军将士无不痛恨,无不悲痛。梅展与暗箭营将士将满腔怒火和愤恨都倾注于他们手中的黑暗箭之上,暗箭营将士将那黑暗箭狂风骤雨般射向商忍、花子及一众南魔军。商忍见状不敢大意,忙催动风兽·兽波飞到空中,挥舞绿波钢爪将近身的黑暗箭一一拨开。花子也将“红色巨蜂”祭到空中,“红色巨蜂”虽然翅膀受了重伤,可气势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增加了些许的狰狞和冷厉。红色巨蜂从口中吐出一股气旋用来抵消周边的黑暗箭。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眼看就要进行决战的时候。“咚咚咚”一声声炮响,打破了原有的局面。随着那一声声炮响,破晓军身后出现了一支援军,约有五六千人,将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杨”字,为首的将领正是“沥泉神枪”杨宪。双方的交战也随着杨宪这一彪人马的到来而暂时停了下来。原来,杨宪的眼疾在师傅刘伯温的调理下已然康复。此刻,作为押粮官的他正是在复命押解粮草见到夜信、刘伯温之后,又奉命前来支援梅展。

    商忍见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初时并不以为意,可他再看时,却发现里面有好多自己熟悉的面孔,杨宪带来的一彪人马中的许多士兵正是自己原来在西魔军的部下和战友。

    商忍见此,思虑愣神之际,却遭到了杨宪劈头盖脸的一顿乱骂。那杨宪催马上前喝到:“商忍,你这忘恩负义之徒,有何面目在此耀武扬威,你深受西魔王厚恩,如今却倒打一耙,反戈一击,你的忠义何在?你枉杀无辜,残害贤良,如今却被迷了心智,色令智昏,你的道义何在?你已有妻室老小,如今却抛妻弃子,贪恋花妖,你的廉耻何在?似你这种不忠、不义、不耻之人有何面目在人前招摇过市,你生而无颜,死后无节,我真为萧魔王和你的故友旧交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不耻。”

    商忍早已怒不可遏,大喝道:“废话少说,拿命来!”说着便要催动风兽·兽波去杀杨宪。

    杨宪又大声喝到道:“商忍,你兀地冥顽不灵,到了现在还想动手?你看看她是谁?”说话间,杨宪的身后,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已然出现在了两军阵前,但见她小腹凸起,已然身怀月孕。那女子穿着朴素而端庄,一看便是贤良淑德之人,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商忍的原配发妻赫连。

    杨宪此次押运粮草,得知商忍并未离世,又得知商忍之妻赫连已身怀六甲,商忍却不知情。故而带赫连来到两军阵前要劝说商忍迷途知返。前文说过,西魔王萧朝贵和东魔王阮籍曾经并肩作战,花子作为阮籍的手下在执行某项任务中,惨遭敌人擒拿,正要被敌人侮辱时,被商忍所救,商忍也在那次战役中右手被废,导致他后来的右手由绿波钢爪代替。那次战役之后,花子和商忍便暗生情愫互生好感,奈何后来的阮籍和萧朝贵势如水火。再后来萧朝贵出走漠州,要商忍和花子一刀两断,也在那个时候,商忍在萧朝贵的撮合下娶了赫连为妻。商忍虽然不爱赫连,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妻子。此刻,在这里再见赫连,尤其看到赫连隆起的肚子,不免内心中出现了无限涟漪。

    赫连静静地看着商忍,眼中满是忧虑与深情。不同于杨宪的激烈言辞,赫连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缓缓说道:“我知道你陷入了迷途,我也知道你并不爱我,但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不希望看到你越陷越深。我已经怀了属于我们的孩子,回来吧,就算为了我们孩子,也希望你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我相信你内心深处依然有善良和良知,不要让邪恶蒙蔽了你的双眼。”

    赫连的话语如潺潺溪流,浸润着商忍的心灵,试图唤醒商忍那颗迷失的心。

    商忍喜欢花子但敬重萧朝贵,可以说他最初接受萧朝贵给自己安排与赫连婚事的时候,他内心深处仍然挂念着花子。直到萧朝贵离世,他被阴阳镜照死一回,再次见到花子后便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他想遵循内心,他想做真正的自己,他喜欢并享受和花子在一起的时光,这个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很快乐,而其余的一切,忠义,孝道什么的,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都是多余的。所以,商忍对杨宪说的话并不为意,无论杨宪把自己说的多么一无是处,他都能坦然面对,泰然处之。可他看到赫连隆起的小腹,知道赫连已经有了他的骨肉的时候,他动摇了,他心痛了。商忍觉得他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内心在沸腾,在燃烧。

    两军阵前,众人的目光注视着这发生的一切,花子也早已将这一切看到眼里。花子心性偏激,此刻见赫连在阵前蛊惑商忍,生怕商忍再被抢去。

    她突然身形一晃,一飘一闪,似燕子般斜飞出去,手持毒蜂尾针朝着赫连刺了过去。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商忍本能的将身体挡住了那毒蜂尾针致命的一击。花子手中的毒蜂尾针带着凛冽的风劲,狠狠地刺向了商忍的要害之处,当发现刺的是商忍的时候,想要减缓针刺的力道,可商忍却用力地撞向花子的毒蜂尾针。花子痛哭吼道:“你怎么冲上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商忍缓缓道:“花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赫连,对不起萧魔王,我对不起大家,我已决心赴死,“死”才是我的最终归宿。还有就是,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好好和你道别,现在我给你好好道个别吧!”说罢,商忍又将绿波钢爪狠狠地抓向了自己的脖子。商忍用自己的绿波钢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此时的商忍静静地躺在花子的怀里,脸上还带着一丝安详。

    花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的尾针还在微微颤抖,上面沾染着商忍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花子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她痛苦地抱住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伤害到他……”花子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这是你的归宿,那我的归宿呢?”花子看了看了赫连,又看了看商忍。她已经不想再伤害赫连了,因为此刻她的心已经随商忍的死而死了。花子从商忍身上拔出毒蜂尾针从容地刺向了自己的喉咙。花子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地喊着商忍的名字,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平静,那是一种为爱决然赴死的凄美与决绝。随着他们鲜血地缓缓流出,商忍和花子的生命一同消逝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