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变成木偶一般双眼无神的黎宇，悍匪满意一笑，开口道：“拉比是你杀的吗？东西在你手里吗？”

    黎宇慢慢扭动一下脖子，似乎在思考、回忆。

    片刻后，他开口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悍匪呆了一下，随后眉头皱起。

    只见黎宇继续说道：“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啊~”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KFC疯狂星期四，V我五十。”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群蓝精灵~”

    “哟西哟西，有花姑娘滴干活~”

    “走的时候给我把电视砸了！”

    黎宇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嬉笑，时而狰狞。

    悍匪后退两步，皱着眉头打量正在狂喷怪话的黎宇。

    说的啥啊，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没一句串得上的......

    坐在桌后的男人一脸古怪地问道：“他这么快就承受不住读心，直接疯了？”

    悍匪单手扶额，隔着面罩都能看出她的尴尬。

    “他的灵魂很强，他要么也是超凡者，要么就是给自己进行了心理暗示，在抗拒读心，我如果要进入更深层次的精神层面，有可能会直接弄死他。”

    徐晓春揉搓一下下巴，叹息道：“他小时候被赎灵教派用仪式改造过身体，灵魂可能比较特殊。”

    悍匪了然地点点头。

    男人想了想后说道：“要不要直接搜魂算了？”

    悍匪思索片刻，开口道：“我不建议这么干，赎灵教派有相应的手段对抗搜魂，他身上也许有力量还未消散的烙印，搜魂未必能成功。”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些为难。

    “要不...”悍匪试探着开口道，“我先走了？”

    男人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悍匪点点头，眼中青光熄灭，正在唱歌的黎宇立刻恢复了正常。

    他晃了晃脑袋，看了一眼那个悍匪女人，笑着道：“嘿嘿，你懂不懂觉醒失败还没死的人灵魂的含金量啊？”

    悍匪笑着冲他挤了挤眼睛，随后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咳咳~”桌后的男人轻咳两声，无奈道，“我给你一个污点证人的身份，如果能把人抓到，我就帮你脱罪，抓不到，你就上绞刑架。”

    见黎宇这么强硬，他连上刑的想法也打消了，这小子很清醒，猜到自己拿不到免罪协议就必死，所以一定会死扛。

    黎宇的笑容收敛，长出一口气。

    妈的，总算能谈了......

    “先把协议给我。”黎宇仰头道。

    男人直接掀开审讯记录，拿起压在底下的一份文件，带着笔一起走过来放在了黎宇面前。

    黎宇扫了一眼后，嗤笑道：“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连章都盖了，那还费这么多功夫干嘛？”

    黎宇其实想直接骂人，但他不敢。

    看门人明显是做了两手准备，想先通过审讯手段尝试撬开自己的嘴，发现不好使之后再同意自己的条件。

    自己要是图一时口快，说不定后面要被刁难，人在屋檐下，还是老老实实低头吧。

    男人笑道：“别废话，你还签不签？”

    黎宇飞快抓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男人收回纸笔，看着他说道：“你也不傻，就不要拖时间了，事情早点结束我早点放你出去。”

    黎宇点点头，飞快地说道：“我们从一个打手的嘴里知道了一件事，那天去桃金娘的人里有几个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说要找笔记也是他们提出的要求，我认为是他们在指挥灰土帮做事，或者说两者之间有着牵连。”

    “这个我们也查到了。”男人点点头，“但打手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牙擦躲起来了，齐齐我们暂时不想动，免得打草惊蛇。”

    “我可以把他们引出来。”

    男人想了想，说道：“可别说你有那份笔记啊，我才不信，你这样的聪明人拿到那么烫手的东西估计当天就卷铺盖跑路了，而且你家我们也搜过了，什么都没。”

    “我当然没有，那玩意儿肯定是被火一起烧了，但是齐齐那些人并不知道，不然他们不会那么着急的去老卡的酒吧找东西，他们肯定是误以为老卡派人杀了拉比抢走了笔记。”

    男人微微颔首：“继续说。”

    黎宇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你们让坤哥联系齐齐，就说我被他抓了，东西现在在他手上，想用笔记换瑞吉，再加一个要求，让他们想办法把老卡捞出来，那些人肯定会被钓出来。”

    男人思索片刻，摇头道：“人家未必有这么蠢，齐齐带人来就好了，他后面的人未必会出面。”

    黎宇笑着道：“你们知道我没有，他们不知道啊！你看他们那猴急样，那东西肯定是很重要，东西在坤哥手上，他随时可能用来换老卡，这时候他们肯定顾不上那么多，瑞吉只是个无关的小人物，对他们没价值，他们肯定愿意试试的。如果找这个东西齐齐自己就能办，他们当时为什么要去酒吧？去了酒吧，说明他们特别重视，那么只要愿意交易，他们也一定会跟着现身。”

    “那我们干嘛不直接对齐齐下手，让他供出那些人来不就好了。”男人继续道。

    黎宇一翻白眼。

    “你要这么说，那就是跟我抬杠了。为什么不抓齐齐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不是你们怕后面的人跑了，或者他死扛不吐口。”

    男人看了正在思索的徐晓春一眼，有些不太自信地说道：“说来说去也只是纸上谈兵，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

    黎宇见他有些动心，立刻怂恿道：“试试呗，试试又不会怀孕！”

    男人笑笑，扭头走出了审讯室。

    ......

    书房里，灰土帮的老大齐齐坐在沙发上，反复揉捏手里的雪茄。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似乎在通过一些无意识的动作缓解焦虑。

    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个年轻男子快步走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他：“老大，刚刚有人在门口留了这封信。”

    齐齐看了一眼，对着男子说道：“老子现在看到字就烦，读给我听。”

    对方点点头，拆开信飞快扫了一眼，随后开始阅读。

    “人被我抓了，东西在我手上。把瑞吉放了，再找个人顶缸把老卡捞出来，我就把东西给你。同意就在二楼挂块红布，不同意我就拿东西去找黑皮换老卡出来。”

    男子合上信：“落款是桃金娘，老大，怎么办？”

    齐齐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雪茄，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把信送到张先生那里，请他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