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图志

第十九章 强请

    这段文字实际上是21世纪出现在网络上的,虽然称谓语句很多不合史实,但立意广阔雄伟,极难辩驳,基本意思是非常明白,你佛道不是要干掉魔道吗,那我就让魔子魔孙冒充佛门弟子败坏你的佛法。

    通俗的说,西方恨异端更甚于异教徒,中国人恨内奸或汉奸更甚于外敌,现代人则统一的恨间谍更甚于敌人。

    因为敌人总是清晰明了,憎恶仇恨分明,而伪装成自己人的坏人可恨且恶心,造成的伤害也更加痛彻心扉。

    故事很简单,周镇恶都听得很明白,圆仁更加明白,纠结于个别词句没有意义,圆仁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开口道:“施主此言差矣,我佛门自根植中土,未尝不以苍生为念,我南山道宣律师以大乘教义解释《四分律》,是为钞家,我道世律师,著《四分毘尼讨要》,是为“要家“,皆以普度众生为念,本朝太祖兴义兵时亦曾举僧兵相助。。。。。”

    余会秋不耐烦圆仁继续磕磕巴巴的唠叨,不就是押对了了一次风险投资吗,有什么可得意的,还抄家,这名字起的。

    他听着圆仁说话絮絮叨叨,微见慌乱,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优势,便继续道:“大师,您刚才所说是为大乘,大乘佛法却是严于律法,那么小乘佛法呢?密宗呢?也是一样谨守戒律吗?且当今世风奢靡,我听说很多寺院霸占了大片田地,收容了很多隐户,积蓄金银,导致地方官府收不上来税赋,而且还贪图享乐,作威作福,横行不法,甚至霸占佃户妻女淫乐,长此以往,恐怕非我佛之福。”

    这一段很多都是余会秋现编的,不过他确定和尚们不会让他失望,他们是一定会这样干的。

    周镇恶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圆仁却是越来越怕,说道:“施主此言差矣,佛门与国有功,自食耕田,又有何罪呢?”

    余会秋听到此言差矣就有点不爽,那就加点料吧:“大师,我听说佛门刚来时,乃是布施为生吧,以为苦修,哪来的田产呢?况且也太多了点。而且之前都是一天一顿吧,现在一天四五顿(其实是日中一食、过午不食,中唐以前中国僧人皆严格持午,渐渐地,也如同乞食一般,经过时空的演变、适应而被放弃了。因为中国地理的南北幅员广阔,加上僧人的自耕自食,劳动量大,僧人终于放弃传统的佛制,寺院正式提供晚餐,称“药石”,药石皆吃粥,也称“晚粥”),须知尚有无数百姓整日苦苦挣扎,食不果腹,如此一来岂不是与佛缘越来越远?况且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佛门有如此广大财富,而无如此广大神通,一旦国家财政吃紧,必将沦为肥胖牛羊矣!”

    你不是说我将来不可限量吗,将来我要发达了就要先宰你们佛门,替国家打打饥荒。

    话即说完,就见圆仁脸上阴晴不定,嘴上却还勉强支撑:“天子有道,必不至如此。”

    其实说到这余会秋也有些后悔,因为图个嘴快一下子说完,后面干啥呢,就要陷入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小沙弥急急忙忙进来说道:“余施主,外面有个官找你。”

    说完才记得慌忙给圆仁行礼。

    周镇恶大喜,道:“余兄弟,说不定是高兄弟请动了国公推荐你入朝为官呢,圆仁大师说的真准,想不到一说你就要如朝为官了。”

    余会秋瞟了一眼圆仁,只见他面色如锅底,心底暗笑,恐怕现在圆仁恨不得我一辈子不当官呢。

    当下便与周镇恶往外走,临了转头对圆仁说道:“大师,智者不立于危墙之下,大师佛法深明,想必深知唯有大乱方能大治,倘若有一日能够正本清源,佛门也能能够更好发展下去。”

    这话半真半假,就看圆仁如何抉择了。

    快步走出庙门,只见庙门前立着一人,一身官袍,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形象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陈梁,余会秋心中恼怒,这厮居然跟踪到这里来了。

    走到近前,话未张口,陈梁已经一揖到地,焦急的说道:“公子,我家长官命我来请您前去,有要事相商。”

    余会秋自己一介布衣被人大礼相待,先有三分不好意思,于是勉强回礼道:“陈官人客气了,我本是一介平民,当不起官人大礼,再说您的长官在下并不认识,何来请教之说?”

    陈梁看起来已经等急了,便要上来扯余会秋袖子,周镇恶眼见不对,伸手便是一格,两人谱一交手,身体俱是一震,陈梁叫道:“壮士何人?”

    周镇恶回道:“不敢,江湖人称飞天蜈蚣周镇恶是也。”

    陈梁一愣,说道:“周镇恶,好像听过,你识的南八将军吗?”

    这下轮到周镇恶迟疑了,然而周镇恶顿了一顿还是说道:“不认得。”

    陈梁却是不信,然而眼下余会秋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周镇恶护佑,看来强来是不能请到了,这余公子本事不小,竟然还能结交到江湖上的豪客。

    当下向余会秋谢罪到:“适才陈梁莽撞冒犯,还请公子见谅,实在是事情紧急,在下身负上命,没有办法,一定要请到余公子。”

    余会秋心中冷笑,若不是陈梁无礼,他还不至于有理由抗拒不去,虽然陈梁也算忠于人事,不过自己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卖了。

    刘备还三顾茅庐呢,一个马前卒几句话,自己就上赶着过去,未免也太过轻贱,以汉高祖之随性诙谐,韩信之籍籍无名,尚且知道拜大将军要登台拜将,自己也是有追求的,仪式感很重要。

    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无三顾茅庐,以诸葛孔明一介孺子,凭什么让关张屈服听命?

    想到这里,余会秋道:“陈官人,你公务在身,在下能理解,不过人贵在以诚相待,我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具实以答。”

    看着陈梁点头,余会秋问道:“官人身居何职?”

    陈梁:“。。。。未得授命不敢说。”

    “你长官何人?”

    “。。。。不敢说。”

    “请在下过去何事呢?”

    “公子去去便知。”

    一问一答间,周镇恶已是满面怒容:“什么不可说,不能说,大官人为官之道倒是娴熟!”

    陈梁面有羞惭,余会秋却是问个不停,看着陈梁渐渐慌乱,首尾难顾,余会秋突然大声问道:“靖尤为何在?”

    陈梁猝不及防,脱口而出:“尚在官中!”

    妥了,就这一句就行了,余会秋前面问那么多,都没有这一句关键,这一下,陈梁后台还有局势进展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自己也确实还没有到搅风搅雨的时机。

    余会秋看看脸色苍白的陈梁说道:“陈官人,请回吧,在下才疏学浅,目下没有能帮到您长官的地方。”

    说完转身就走,陈梁居然也没阻拦,周镇恶跟在后面问道:“余公子,这厮虽然无礼,不过却是你的大好机会啊。”

    余会秋头都没回:“周大哥,你信不信,陈梁来找我还是他自己的想法居多,最多是他家长官不反对而已,倘若有人半推半就请你去教他剑法,你会去吗?”

    这个例子很适合,周镇恶立刻闭嘴了,待价而沽的故事听都听得多了,姜太公,严子陵,诸葛亮,那个不是扭扭捏捏的,这样故事才好看嘛,想不到余兄弟也是这么多花花肠子,一副文士做派。

    余会秋看周镇恶表情不对,便又说道:“周大哥,今日多亏你在,不然我不去也得去了,秀才遇到兵,便得把令听,那陈官人急官长所急,我也是甚是佩服,不过我并无拿捏之意,只不过他官长谋主尚在,选择尚多,我去了也说不上话,不如跟你一块喝酒自在。”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又不声不响拍了个马屁,周镇恶听得甚是高兴,连声说是。

    余会秋见周镇恶再无芥蒂,便道:“周大哥,我看这几日市面将会不太平,我家人丁匮乏,想请你到我家住几天,以镇曲邪。”

    周镇恶哈哈一笑:“余兄弟,你当我是泰山石敢当么?好,乘你盛情,我便去你家叨扰几天,只盼你家老爷不要嫌烦,必叫那宵小不敢来啰嗦。”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余会秋愉快之下,两人便一起回家。余会秋本来有件事想问周镇恶的,大笑之下也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