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惊讶什么？”魏月在窗框边熄灭了烟头，很顺手的将烟头丢出窗口。

    “我看她惊讶我也跟着惊讶了。”雨辰指着奈亚托，显然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目前的状况。

    奈亚托思索着，正用嘴去撕扯身上的胶布。“贝芬格通过混沌的纬度也影响到了梦境吗？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雨辰不明白二人聊的人是谁，最近自己听到好多人名，记不记得住一说，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那个贝芬格是个很重要的人吗？”魏月疑惑的问，伸着二郎腿坐在座椅上，看着自己印象中淑女形象的魏月穿着裙子如此不雅的坐姿，雨辰又再次怀疑起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贝芬格是丑恶的代行者，也是世界树下的十位堕天使之一，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并不能直接进入现实，而是通过让人类成为他的代行者传达他的行动。”

    魏月听的有些迷惑，雨辰解释奈亚托是在用人类的典故和理解的词语在解释它们那边发生的事，虽然自己也没太听懂。

    “是这样吗？那这些天使都能做到些什么呢？”魏月用着略带好奇的语气问，一只手指抵住下巴。

    “你不会也受到他的影响了吧？”把胶布都从身上扯下的奈亚托反过来问向魏月，见被戳穿，魏月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双手交叉用着凛冽的眼神看向奈亚托。“我怎么知道你和他谁是好人，更何况你的身边还跟着这个变态。”

    见魏月的语气变化，奈亚托与雨辰瞬间警惕起来，雨辰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魏月，他将手放到身后的椅子扶手上。

    “你在怀疑我吗？”魏月又将目光投身到雨辰身上，雨辰将抓住凳子的手放下。

    “如果我真的是敌人，你们现在就已经被我抓住了，一个懦弱又自卑的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你们能弄出什么名堂？倒是雨辰你没有被她要求做些什么吧？”魏月冷冽的话说的雨辰有些心虚，确实，直到现在雨辰都不明白她的出现是好是坏，奈亚托的最初目的也只是想控制自己成为她的代行者而已。

    “所以你和贝芬格究竟是什么关系？”奈亚托的语气中流露出厌恶，雨辰从没见过奈亚托如此坚定的眼神，好像要问出贝芬格在哪就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

    “雨辰，你觉得呢？你更相信我的判断还是她？”魏月站起身来一只手摸向奈亚托的头，另一只手将座椅推回到社团的长桌下面。

    “雨……雨辰。”

    奈亚托的目光回头看向雨辰，突然雨辰就要面临抉择了，雨辰是个不怎么擅长决策的人，他更希望那些事都交由其他人处理，尤其是目前面对这样两个人。

    就当雨辰为要为做出什么样的抉择而发愁的时候，来自社团之外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人之前都没有在意，而今才发现社团当中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外贴满了人脸和掌印，一双双眼睛正紧贴着玻璃盯着室内的三人。

    那社团靠近走廊的单面玻璃至少有两米高，而遍布的手掌和脸孔已经将那里堆满到只在阳光照耀进室内时才能被看到，雨辰实在无法理解在玻璃外的人是以怎样扭曲的身形堆叠在一起的，又是如何拼凑出这样的画面。

    更诡异的是，当雨辰拉开窗帘想要通过阳光照射进来更加看清单向玻璃外的景象时，雨辰发现原本天空中太阳的位置消失了，那散发光芒的是数学老师由投影仪替换的眼睛，而整个天空现在都投影成了数学老师那张扭曲的脸。

    他和投影仪结合了，而不知什么原因天空被错误的图层替换掉，数学老师的脸如同图片被拉抻一样覆盖住了整个天空。

    雨辰咽了一口唾液，自己有想过会在梦里见到奇怪的场景，只是没有想到当自己可以在梦境中意识到时那场景会变得如此诡异。

    “糟糕，被发现了，他们在排查代行者，注意不要在梦境中表现出自己发觉到的诡异，这里什么都有可能是敌人，包括太阳和天花板。”

    魏月将社团外的窗帘拉上，现在没有光透射进来，那面单向玻璃外的诡异镜像也看不到了，但那只是看不到，从喉咙中发出的咿呀声响以及玻璃和大门被碰撞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见。

    “代行者？到底什么是代行者啊？别给我出谜语了成不。”雨辰紧靠在窗帘前说。

    这时，一双手透过窗帘从窗外将雨辰的脖子捏住直直抬起，雨辰喘不上气拼命抵抗，奈亚托想要去救却迎面传来一声玻璃的破碎声音，不好，那些学生进来了。

    不对？魏月呢？魏月哪里去了？魏月不见了！

    没时间在意这个了，奈亚托伸手去拽雨辰的脚却只把雨辰的鞋拽掉一只，雨辰被整个带出了房间，反作用力使得奈亚托直接一屁股摔倒在社团的长椅下，玻璃破碎后挤在外面的人群如同一座山般倒塌下来，还好有长椅挡住，它们都堆在了长椅之上。

    奈亚托随即变回了扭曲的触手形态，一瞬之间，她回到了现实世界，就当她想要把同样沉睡的雨辰叫醒时，一个塑料盒子扣住了她。

    被带出窗外的雨辰拼命挣扎着，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他不知道在现实与梦境混沌的世界中死后的自己会去往何处，会正常醒来吗？还是成为一个疯子？或者说就直接驾鹤西去了？那在梦里死的人还会上天堂不？

    在窒息中雨辰的眼前走了一遍走马灯，从小到大的那些事在一瞬间都在脑海中回荡了一下，自己那倒霉的经历，支离破碎的家庭，自己只是想寻找一些精神寄托和爱啊，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在梦中幻想一下的渴求都实现不了吗？

    雨辰拼命挣扎着，那张数学老师脸孔所代表的天在逐渐下落，那两只手仔细看是投影仪的传输线，手掌中心的屏幕上由像素组成的点形成了一只眼睛。

    最后，雨辰也没力气挣扎了，他的两只手垂直的平行于身体两侧被慢慢带离地面，意识也在被逐渐抽离。

    就当雨辰垂直于身侧的手触碰到口袋时，雨辰摸到了一个东西，那是自己藏下的打火机，原本是为了让魏月少抽根烟，现在看来可有大用场了。

    用着最后的意识，雨辰举起打火机烧灼着那双抓在自己脖子上用橡胶数据线制成的手臂，橡胶在逐渐融化，拉扯住自己身体悬在天空的电线在断裂，数学老师好像看出雨辰要做什么，那根电线缠绕的更加紧了并且不时放出电来，但此时的雨辰不知是因为毅力还是已经土埋半截的尸僵死死的按住防风打火机的按钮不再松手。

    见这招没用，数学老师只要加快自己把雨辰拉往天空的速度，但这却帮了倒忙，被烧开胶皮的电线在此刻断裂了。

    雨辰直直的从几百米的高空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