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白鹿姜子和
如果说张诺是读书人之典范,那白鹿洞的姜子和就可以说是大齐万千少女眼中的梦中情人了。
姜子和要是论岁数的话,还要比张诺要小,到今年也只是二十五刚刚出头的样子,却已经是白鹿洞书院最年轻的贤人了,当然也是大齐最年轻的贤人。
贤人君子是当今评定读书人的两层境界,读书人不像武夫那样,还整个什么九层境界。读书人就三层境界,一曰贤人,二称君子,三为圣人。除此之外的读书人,都只能是苦读天下书的学子,称不上厉害。
与武夫境界相同的,闻道即入圣,百家争鸣之后的千余年里,无一人可在学问一途入道,自然也就没有圣人现世了。
自古又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所以在书院内部,其实也很难界定一个人学问多高,可能这个人早上还是芸芸大众,下午有所感悟,就已经跻身君子贤人的行列了,所以君子、贤人的称号一般在书院内称呼较多,咱老百姓不分那么细,统一叫做君子贤人。
顺口再提一句,张诺是现在大齐最年轻的君子,只有三十三岁。
闲话少叙,再说那白鹿洞姜子和,这位书院贤人啊,小的时候是个放牛娃,也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就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
若是按时间推算,那会儿大齐刚建国不久,四处起狼烟,大齐境内有不少无父无母的苦命孩子。姜子和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个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苦命孩子。
待到稍大一点,姜子和便跟着村子里的人到当地地主家里打零工,讨口饭吃。主家见他岁数小,又手脚利索,就让他陪着地主儿子一起上学,算是个伴读书童,也是对这苦命孩子照顾了几分。
之后的日子里,地主的儿子在学堂里念书,他就站教室外边候着,等地主儿子放学了,他就收拾笔墨纸砚,两人一起回来。久而久之在学堂外面听着,反而比教室里面的学生学的还快。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姜子和”的名字,帮着一众学生做作业、写题目,慢慢在当地有了些名气,都知道姜子和会识文断字,过年可以给人家写对联。
再往后就是姜子和节衣缩食、半工半读,一路把学问做到了齐皇的大殿上,被齐皇朱笔御批为当年的探花郎,算是彻彻底底出人头地了。一时间天下皆知姜子和,白衣白袍俊书生,京城无数的小姐姑娘都想见一眼姜白袍。不过姜子和考取探花后却又未作停留,游学江南三年有余,最后投在白鹿洞书院门下,短短三年就获封贤人称号,再一次名声大噪,连带着小时候打工的地主家都显贵三分,逢人便说姜子和住过哪间房,睡过哪张床,也是当地一件趣事。
现在大齐文人又爱说姜子和有“三白”,白鹿白袍白玉佩。说的是姜子和喜穿白袍,常骑一匹白鹿,爱佩一环青白玉佩。
也许是姜子和小时候蒙学是在学堂外面旁听学的,故而姜子和写的字其实极其一般,比起其他治学大家,贤人君子差的远了。结果世人偏偏又极爱收藏姜子和的字画,奉为“白体”,实在是奇了个怪哉。
大概众人是这种心态,抱着瞻仰的心态展开一副姜子和的字画,人人都恨不得沐浴更衣斋戒三日,结果一看还不如门口的账房先生呢。嗬,天下闻名的探花郎就写这一手字?也和咱们差不多嘛。还是别有深意?肯定是我等凡夫俗子不懂欣赏!其中大有禅意,肯定是个好宝贝,赶紧收起来收起来!
一来二去,这“白体”还成了无价之宝,可遇不可求,你说这事闹得。
赵婉茹也是听那些京城里大家小姐传的,说是姜子和白衣白袍青玉簪,左右顾盼宛若天仙下凡。当年从京城出去的时候万千少女掷花相送,一人一路京城百花开遍。
所以尤其是这些倾慕姜子和的官家小姐就以有一副姜子和的字画为豪。若是从别处求得一副姜子和的真迹,那不得凑几个闺中好友鉴赏好几天,出门都得拿鼻孔看人。
所以赵婉茹老早就听过姜子和的大名,今天听老马一提,也勾起兴趣了,若是师父手里有姜子和的字画,那回京城可有的吹了。不然那吏部尚书家的姑娘,老是拐弯抹角地说自己,谁心里能顺当呢。
若说这赵婉茹心里不顺,只是姑娘家争风斗气,那突厥可汗心里的不顺,可就是郁闷至极了。
送走拓跋华,突厥可汗就整顿兵马,唤来阿骨打安排事宜。
可汗坐在高位,阿骨打掀开门帘大步走进帐篷,开门带来的风吹的可汗阿史那环胡须凌乱。阿史那环眯眼看着阿骨打,等到阿骨打走到帐篷中间,单膝跪地行礼道:“卑职阿骨打见过我王。”阿史那环连忙摆手,“将军不必多礼,这次唤将军来是得麻烦将军。”
“为我王尽力,卑职在所不辞。”阿骨打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与国师商量,想乘着凉州城防空虚,派兵攻其不备,去凉州城走一趟,将军如何看啊。”
“我王与国师的智慧好比天上的太阳,卑职只管奉命行事,一定可以大胜而返!”
“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国师推荐阿骨打将军,说将军神勇无敌,此番必能建功。”阿史那环可汗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