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绝世之从穿越霍雨浩开始

第十二章 看不到的未来(四)

    史莱克学院,教导处。

    “凭什么?就因为跑不完步这么荒唐的理由开除一个学生”唐雅双手拍在桌子上,义愤填膺地看着眼前的老师。

    那老师名为杜维伦,乃是外院武魂系的教导主任,年约五旬,身材高大,黑面无须,一脸的无奈之色,“唐雅,你应该清楚的,班主任有权自由开除学生,这是我史莱克历代传承的优良校规,若非如此,教师何来威严。

    而且周漪原本是三年级班主任,被调到一年级就是学校对她的处理了”

    “可是……”

    唐雅还想再说话,唐无忆却拉了拉她的衣角,向着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小雅老师,我们走吧……”

    唐雅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见他眼里悲哀的恳求之色,沉默了。

    二人走出教导处,漫无目的地走着。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地洒落在道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新芳香,身边的厚重的一座座建筑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树上青黄相间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小路两旁,一棵棵古树的枝丫相扶着攀爬上天空,绿荫如盖,投落在地面形成力与美的交织,偶尔有几只鸟儿从枝头振翅起飞,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划出一道自由的线条。来来往往的学生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渲染着午后校园里那热闹的氛围。

    今天是入校的第五天,前三天唐无忆只宅在宿舍里修炼,第四天昏迷了许久也草草过去了,直到现在他才开始细细观赏这校园的美景。

    史莱克处处都美,可惜都与他无关。

    唐雅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不要太担心,贝贝那边还有可能成功。”说着,唐雅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

    唐无忆没有注意到唐雅的眼神,却也并不把唐雅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安慰他罢了。

    唐雅只送到了宿舍门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了。唐无忆捂了捂咕咕叫的肚子,摇了摇头,良久,轻叹一声,垂着头打开108宿舍的门。

    王冬侧卧在床上,双手放松地收拢在身前。小巧的鼻子微微地翘起,嘴里仿佛还残留了几句未说完的梦话,充满了天真烂漫的味道,一条雪白得好似女人的长腿从被子下伸出,额前几缕散乱的粉蓝色发丝透着淡淡的光泽。

    王冬无论何时都是那般的闪耀;而他,却只是待在阴影里的老鼠。

    一屁股坐在那木板床上,虽然在这短短数日里,这该死的玩意害得他连舒服地睡上一觉都做不到,不过好在那样的日子终于要远去了,他将不再属于史莱克。

    双手托着脸,手指轻轻扶在腮边,撑起愁苦的面容,唐无忆知道(认为)别人是怎么看他的,懦弱、胆小、无能、卑微,还总是心不在焉,对谁都很敷衍。

    其实他很想跟唐雅、跟大师兄倾诉,他活的并不开心,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要去往何方。

    他时常感到恍惚,明明有记忆以来才不到两周,却时常感到时光过去了好久好久,而他那卑微的性子似乎早就深入骨髓,只是被王冬教训了一顿,原本踌躇满志的他立刻就蔫了下去。

    虽然时常感到委屈,但更委屈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谁——王冬是他自己没本事打过,还非要和他约架来决定话语权;周漪是个【好老师】,只是他太废物了;至于戴华斌,更是他自作自受了。

    他心里甚至有点怪唐雅、贝贝把他送来了,不过他也清楚这只是无能的迁怒,毕竟路是他自己选的。

    说起来为什么当初见到戴华斌就难以自控呢?唐无忆呆呆地看着破旧的天花板,一道道裂纹在墙面上蜿蜒,留下岁月的足迹。那裂纹他悲悯地感到自己的心似乎也同样支离破碎呢。

    毫无疑问,戴华斌肯定和他要【复仇】的人有关,不然他不至于失控。

    总不能是白虎公爵吧?想到那个名字,唐无忆突然感到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

    不会吧,还真是啊?苦笑着摇头,耸了耸肩,唐无忆安慰着自己,这只是个猜测,还不一定是呢,他一个先天魂力1级的废物怎么可能和伟大的白虎公爵搭上线呢?他的武魂可是灵眸,和白虎八竿子打不着,人家看不上他一个先天魂力低下的废物。

    他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唐无忆低下头,半睁着双眼,似乎没有了焦点,眼眸中倒映的景象依然清晰可见,他的思绪却漂泊不定,不知流向何方,偶尔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朦胧所取代。

    双手放下搭在膝头,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身后,那仅有的一个魂环再次不由控制地浮现,他却毫无察觉。

    看着地板上零散排列着的水渍与污渍,那些是他无论怎么打扫也扫不干净的,其形状与颜色都无法确定其来历,只知道它们已然成为地板上不可或缺的装饰。

    唐无忆注视着,突然回想起跑步时使用的那个魂技,精神干扰。

    他皱了皱眉,当时他已经濒临极限,记忆似乎也已经很模糊了,在周漪开除他以后他压根没心思去回忆,只记得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是魂技效果吗,还是单纯太累出现的幻觉——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复仇,唐无忆想起来了,如果不是那个幻境,他不可能知他要复仇。

    唐无忆抓了抓头发,以此压抑自己莫名烦躁的内心,去努力回想。

    他是我的过去,他是我失去的记忆,但是,那怎么可能,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唐无忆的脸抽搐着,他感到剧烈的头疼。

    唐无忆回想着,那人说过,他的名字是……

    紧紧捂住头,唐无忆感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脑袋,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捏爆,绽开一片美丽的血花。

    唐无忆便不再试着去回忆,头疼果然渐渐好转了。懒得思考太多了,想不通就索性放弃好了,唐无忆瘫倒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

    直到游离的目光捕捉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唐无忆猛地起身。比起思考那些空泛的过去啊、未来啊,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收拾行李离开这所学校。

    就趁现在离开最为合适,至少没有人会看到他落魄的样子,一旦午休结束,大家纷纷起床赶往教学楼,那时候想不引人注意可就太难了。

    打定主意,唐无忆便从床上起身,深吸一口气,此刻已经快要响铃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只不过唐无忆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行李,他除了在学生用具店买的饭盆和水盆、学校送的两套干净校服以及醒来时手中紧紧握着的一把精致匕首以外,便没有别的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唐无忆从学生用具店里买了一个最小的行李箱——反正今后就要离开这里了,再不用为了吃饭刻意省钱了——拖着行李箱,踱着步,缓缓向校门口走去。

    他离开了史莱克能去哪里呢,他只是一个11岁的小孩,虽说三大帝国并不禁止雇佣童工——日月帝国那边他倒是不清楚——但是以他的能力又可以做什么呢?

    传说中,伟大的唐三先祖小时候曾担任村里的铁匠,这使得铁匠这一行业地位颇高,但是他这小身板,连没有魂力的普通人都不如,如何去和那些力大无穷的强攻系魂师卷?

    当然,他也可以去尝试做一个魂导师——虽然也要锻造,好在只需要做个大概就行了——毕竟精神系魂师在这方面一向有优势。但高昂的稀有金属价格实在让人望而却步,他可不敢用全部身家去堵一个虚无缥缈的天赋,而且他也没有钱。

    他突然有点嫉妒唐雅和贝贝了,为什么就他一个人被赶出来了,他们却可以在学校一直待下去,就因为他运气不好遇到了周漪这样的老师吗?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样想是不对的,毕竟【周漪是个好老师,只是有点严厉】,而且贝贝和唐雅并不像他:贝贝是天之骄子,前途无量,下一代史莱克七怪的有力竞选者,唐雅虽然天赋远不如贝贝,但想来就算进不了内院,从外院毕业也不是大问题。

    与这二人相比,他真的太卑微了。虽然贝贝常常安慰他,说他的武魂一定大有前途,但天下最权威的史莱克学院都不收他……

    来到了校门口前,唐无忆瘦小的身躯晃了晃,眼里闪过一抹阴霾,出了这里,他该去往何方呢,没有人告诉他。也许他应该先去找唐雅贝贝他们沟通一下?

    正想着那二人,背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无忆!”

    他转头看去,唐雅正向他奔来,一脸焦急之色中伴有几分欣喜,贝贝跟在她身后。唐无忆见状,心怦怦跳,隐隐有所期待——这是带回来喜讯了吗。

    果不其然,唐雅很快来到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喜道:“我们找你半天了,无忆,你,你不用……”一时激动,平时机敏的唐雅竟然语无伦次了。

    贝贝无奈地上前道,“无忆,我们已经帮你处理完了,你可以继续上学了”

    听到贝贝的话,唐无忆的第一想法是——那我这行李箱不是白买了?其次是贝贝比起上午离去时似乎温和多了……

    “那……周老师她……”

    拍了拍唐无忆的肩膀,贝贝语重心长地道:“不用担心,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她了。”

    -----------------

    一年级九班

    “对,那个孩子的情况就是这样,木老师可否愿意接收?”

    杜维伦站在教室门口,脸上毫无一丝感情的色彩。他刚刚收到了消息,需要给这位被开除的学生找个愿意接收他的班级。

    诚然,并不是每个老师都会如周漪一般将学生视作眼中钉,但也不是每个老师都愿意接收一个11级的弱小魂师来影响自己的升学率,不然他也不会从2班一直找到9班。

    要是这最后两个班级也不愿意收,他可怎么办好啊。想到这,杜维伦也有些无奈,他刚刚才回绝了那学生被开除的申诉,结果转眼间就要帮他跑腿。

    唉,背景。

    他身前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老师,她倚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她缓缓开口道:“杜主任,11级魂师……多少有点为难我们这些当班主任的了吧。”

    果然,这差事可真不好办。杜维伦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没关系的,木老师,这不是强制的。很抱歉打扰你上课了。”

    说着,杜维伦便挪腾脚步,向十班方向离去。只是他刚走一两步,木槿,也就是木老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慢着,杜主任!”

    “木老师还有什么事吗?”杜维伦转身,耐心地问道。

    “那孩子原本是几班的?”

    “一班。”

    “我九班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