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奇事录

第三十二章歌女

    青楼内,一身红衣的女子正坐在窗边,素手弹着一张雕美绕月的古琴唱着歌谱《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钟⿎乐之。

    歌声有时动人,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有时凄美,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耐人寻味。有时浑厚得如雄鹰展翅时的一声长鸣,振聋发聩;有时婉转得似深情交融时的一行热泪,绕横梁,回声渺渺,令人回味深远。

    青楼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楼阁有客人沉醉于美妙的歌声,在阁中与相伴的花魁吟诗作对,舒发自己的怀才不遇和志向;亦有客人起欲望双眼冒淫邪的目光,大口张开似要生吃歌女,一幅色中恶鬼之相;更有客人心生厌恶之意,认为有辱诗经的庄严,如正人君子,掩手遮脸似要隔绝这靡靡之音。可谓红尘滚滚,人生百态不外如是。

    红衣的歌女悲咽唱完诗曲,叩手拜谢周围客人离去,只留下明丽的身影。

    坐在房间内的歌女透过窗户望着大明河似有所思,想起自己的身世,还有等待的那个人,可岁月过去仍未见他的到来,悲伤不由从心而来。

    楼阁外阿祁静心的听着红衣女子的歌声是悲伤又心怀希望,又看到阁楼中宾客嬉笑怒骂纸醉金迷,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万般滋味皆是生活。

    那红衣女子在浑浊的青楼中,犹如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人间凡尘俗世,亦是万丈苦海,心好莲花清净,扎根滚滚红尘,万象炼心。

    突然楼阁外传来响亮的大锣大鼓声,似有贵人过来。一匹白马在前,马上一位华服青年洋溢着喜悦之情,后面跟着八抬大轿,浩浩荡荡过来,十里红妆十里长,花轿浪得十里狂,喜糖撒得十里甜,老酒飘出十里香。

    顿时楼阁众多客人都望向窗外,白马开路八抬大轿,一路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传来一阵阵宏亮的喊声,

    “好大阵仗啊!看哪一个有这等福气。”

    “明珠,今日八抬大轿来迎娶你。”

    楼阁上众多客人的欢呼声、吆喝声和鼓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人声沸腾,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此时众多客人方如梦初醒,原来是要迎娶红衣歌女明珠,有衷心祝福歌女被迎娶,亦有心酸无奈苦筝良人,还有嫉妒苦恨那个男子能得到歌女,神态各异演活一台大戏。

    楼阁外,阿祁亦略有兴趣看着这白马在前八抬大轿在后的礼仪队伍,眼角目光一扫,白马上骑着船华服男子正是钱塘江龙宫宴会上的贵公子赵如龙,两人真是缘份,芝麻掉到针鼻儿里赶巧呀。

    而白马上华服贵公子赵如龙没有留意周围一切,眼睛含情脉脉望着青楼中某处,等待那红衣歌女明珠的回应。

    时间流逝过去,青楼上红衣歌女仍未回应,这就很尴尬的耐人寻味场面,那华服贵公子赵如龙进退两难,可成一场笑话。

    楼阁众多客人迟迟看不到那明珠走进大娇,顿时众人神情各异,有用手掩嘴忍住呲笑声,有亳不在乎大声嘲笑,有似乎看到笑话而开怀大笑,呲笑、嘲笑、大笑声交杂,声声不绝于耳。

    远处突然传来大喊声,太远了听起来不清晰,只见一名破烂兵服的青年马不停蹄赶过来,口里大喊:“明珠,我来了,应当时的约定,哈哈………”气息混乱上气不接下气,但眼中情意绵绵怎么样都遮不住。

    正静静站着的阿祁,有些意外再次遇到阿木的确有古怪,想不到阿木的执念居然是那红衣歌女明珠,人生制遇难以捉摸。

    青楼一扇窗户缓缓打开,红衣歌女明珠头慢慢探出来,明眸深切望去那破烂兵服的阿木,阿木含情脉脉对望,这一眼一笑,一望一看,无不传递心中之爱,心之所愿。

    倭堕低梳髻,连娟细扫眉。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

    脸上金霞细,眉间翠钿深。欹枕覆鸳衾,隔帘莺百转,感君心。

    扑蕊添黄子,呵花满翠鬟。鸳枕映屏山,月明三五夜,对芳颜。

    红衣歌女明珠看到阿木应约而来,脸上露出喜悦欢颜,像牡丹花花绽放般,明丽艳艳,美不胜收。

    楼阁中,众多客人和花魅对此景心生羡慕嫉妒,这是真正的双向奔赴爱情,不是青楼间虚情假意阿谀奉承,更不是男盗女娼各怀鬼胎,不约而同让出一道大路。

    红衣歌女明珠迅速走出青楼,快步走向楼阁外的阿木,双手紧紧握住阿木粗糙的双手,相视而看眼中似有无尽情丝,述说心底话和绵绵爱意,羡煞旁人。

    此时白马上华服贵公子赵如龙脸色突变怒火攻心,心里总有一口气堵着难受得很,而为了自己的颜面保持平静的神色,似乎毫不在意眼前这一幕,和声恭贺。

    “兄台,原来是你摘得美人的真心,与明珠两情相悦,真是可喜可贺。今借花献佛,以八抬大轿为礼送于两位的新婚之贺,愿两位喜结良缘连尾枝,白头偕老。”

    楼阁里,众多客人和花魅不由得为华服贵公子神色变化而瞠目结舌,感叹人换脸之快和好手段,暗中佩服贵公子城府之深。

    华服贵公子赵如龙刚吩咐仆人安排八抬大轿,不经意看见阿祁心中大惊,“这是钱塘江封神台上开辟武道新法的武祖,有眼不识真龙在眼前,若能结交武祖那前途无量。哈哈………~”

    贵公子赵如龙躬首望向阿祁,抱手见礼,阿祁亦抱手还礼,贵公子赵如龙就离开此地,不留余声。

    阿木和红衣歌女明珠相拥而泣,紧紧抱着双方,感受对方的存在,仿佛与世隔绝,眼里只有你我。

    阿祁平静看着互诉衷肠的两人,不由得叹息。

    阿木似生实死更是非鬼似人,存在至今皆因执念,执念一消人永眠,歌女明珠乃鲛人,因爱苦守,可又因爱而亡。

    阿祁身上气息变化着,有世间红尘万象,亦有岁月苍桑万物轮转,融合衍变天人合一,均衡大千世界,如仙人逍遥自在万物不随心。

    “自古情爱堪万难,苦有延绵时,悲伤彻,可谁知,今日明月照那闻当年事。”

    阿祁叹了口气,“你等两人与我有缘,若有难时,呼命我来之。缘来则至,缘散则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