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别管我怎么知道。总而言之，罗玄与聂小凤发生关系，深恨自己铸下大错自囚闭修，又绝情地把聂小凤关在了一处下院。但聂小凤见罗玄始终不接受她，也就此心灰意冷，认定罗玄将她抛弃，竟以两个女儿的性命为要挟。”

    程灵素叹了口气，犹自心善感叹：“虎毒不食子……此女之歹毒早在根性之中，却不知是否还能回头。”

    “恶毒归恶毒，她对长大后的女儿态度还行。可惜十六年后的她已变本加厉，残暴跋扈，杀人如麻，以迷心丹以及毒钉控制武林高手作乱，根本得不到两个女儿的认同。”

    纪元和接着说道：“而自那一夜以后，聂小凤自觉被懊悔不已的罗玄抛弃，得不到罗玄的爱，深埋的仇恨彻底爆发，竟借机偷偷习武，窃取罗玄的《先天罡经》以及她母亲的武功以及奇兵七巧梭修炼，决意下山复仇为祸武林。但她却不知，罗玄早就看出她贼心不死，终于动了真怒废了她武功。”

    “然后呢？”

    见程灵素语气始终这般淡泊，一点都不像十八九岁的少女，纪元和奇道：“都是女人，你一点都不体谅聂小凤？”

    “她连爱慕师尊都有部分是出于机心，用放弃为母复仇作条件交换，有什么非得我同情？”

    程灵素虽有怜悯之意，也顶多是对幼时死了母亲的聂小凤，“如若罗玄前辈是女子，聂小凤是男子，迷魂一夜，至少也是个通奸？二人皆有过错，何须大惊小怪？其后二人所为，方是论断对错之凭证。”

    “也对。”

    这就叫性别一换，评论过万？

    纪元和想想也明白。

    程灵素毕竟是旧社会的人，再怎样思维跳脱，肯定不会觉得趁着师傅神智迷乱，“睡”了对方一晚的女子是正常人。

    罗玄怎样绝情，至少不违道德伦常。聂小凤之后作恶连连，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

    不过接下来的故事，纪元和就讲得比较笼统。

    大致提了提了聂小凤偷偷逃跑，以罗玄强暴她生女囚禁为奴这个谎言，挑拨罗玄挚友鬼仙万天成与罗玄进行生死决斗。

    这一计不成，聂小凤又用金蜥蜴毒杀罗玄，而后连陈天相都被她毒瞎双眼等一连串恶行。

    程灵素眉头紧锁：“……所以，这十几年过去，聂小凤已武功有成，并成了魔教冥岳的岳主。而她变本加厉，连昔日对她最好的师兄，都宁可杀之也见不得好？”

    “没错……嘘！”

    蓦地，一道眼红披纱的身影，神速无比地上了山。

    只是来人似乎对当地地形异常熟稔，居然没走山道，也就没与纪元和两人碰上。

    而纵使在夜里，纪元和的目力依然出众，很快就看到了那张酷妖冶美丽的面孔的轮廓。

    说来，聂小凤的演员也演过程灵素，至少当年风靡一时，人气碾压袁紫衣、苗若兰。

    只是程灵素跟绝美如仙有关系，这形容就离谱……就跟说周杰伦比张国荣帅一样。

    纪元和一想背上还背着个正主，不由心绪微妙。

    这位程灵素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鼻尖嗅了嗅，道：“啧，那个女人身上至少有天香散、五毒追魂、碧蚕蛊在内的三四种剧毒，看来就是这回咱们要找的正主了。”

    “这么远都能闻到?”

    “都是个中行家，谁又比谁差呢？要不是我自己控制，你光是摸到我衣服，就已经中毒啦。”

    师从毒手药王，青出于蓝的程灵素不仅百草皆精，连外科手术开膛接骨都很擅长，识毒更不在话下。

    惟独在这一点上十分自负，程灵素眉头一皱说道：“以她高来高去的武功看，她似乎心不在焉，不然应该能发现我们。”

    “聂小凤这人的独占欲极强，不论是对罗玄，两个女儿，又或者她根本不喜欢的陈天相。”

    纪元和说道：“哀牢山是她的伤心地，有些分神也不奇怪。”

    “既然她来者不善……还好有七叶烟菊花。”

    程灵素说着兀自在身上摸索一阵，取了两片叶子塞到了纪元和的衣襟里面，附耳小声道，“七叶烟菊花既是至毒之物，亦能解除百毒。放在身上，好过战中分神。”

    纪元和不记得原著有这么个东西：“七叶烟菊花？”

    “万毒之王。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作七星海棠。”

    “哦……”

    纪元和总算知道这个程灵素，是哪个版本的程灵素性格了。

    是烂片之王王晶的“刀狂剑痴”田归农，把苗人凤、胡斐打得变狗爬的那个版本！

    在这部电影里面，胡斐跟袁紫衣简直是两个贱人坑逼，在有七叶烟菊花这种能解百毒的神药前提下，都能把程灵素给坑死了。

    唯一大快人心的大概就是结局。

    最后田归农拿着苗人凤的剑、胡一刀的冷月宝刀，把袁紫衣串成了糖葫芦，像是旋转陀螺一样给钉死在了树上。

    不过聂小凤乃是杀人毁山而来，纪元和亦不耽搁时间，循着之前聂小凤施展轻功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一片丹房建筑。

    纪元和心想真要打起来，他可没法分心保护程灵素，于是在把程灵素放下后说道：“程姑娘，你去找陈天相的爱人余罂花，切记当心被误伤。”

    “放心，我又不是呆子。”

    仅论自保的话，程灵素自问还有几分本事，拍了拍略有褶皱的裤管，就浅笑循着人声而往。

    纪元和左右观察一阵，已然听见了交兵之音。

    依照《雪花神剑》的剧情进度，此时的聂小凤先天罡气有成，才风风光光回来拆了哀牢山泄愤，遇见陈天相伉俪后誓要杀了余罂花，令陈天相死前倍受煎熬。

    陈天相为了不牵累余罂花，因此单独把聂小凤引到了哀牢山罗玄的丹房内。

    此刻纪元和猜测的不错，正是陈天相施展罗玄绝技“雁伏刀法”牵制住聂小凤。

    然而为了给余罂花解毒，陈天相刚与她换完血，把自己一大半的血液都输给了余罂花，可想而知状态有多差！

    不过，既然是要救人，纪元和就顾不得聂小凤此时有多厉害。

    心知陈天相目前是个虚弱的瞎子，根本不是聂小凤对手；纪元和猛一动念，立刻跳过院墙找到了二人交锋位置所在，顿时见了红黑两色缠斗一处。

    “天相，你再不交出血池图，我就先杀了余罂花再杀你！”

    手里持着一把散如扇叶的七巧银梭，其上碧光粼粼，显然是涂上了银蟾剧毒。

    妖娆眉眼，身披红纱，身材曼妙的聂小凤，此刻仿佛猫戏老鼠，嘴角含笑，肆意戏耍着陈天相。

    但陈天相寡言不语，只是默默苦斗。聂小凤渐感不耐，七巧梭倏一合拢，有如夜里星光一般，插向陈天相心槽。

    无可奈何，陈天相唯有回刀力挡，不料聂小凤手中银梭骤然绽放，竟以无穷先天罡气的雄浑劲道，将刀挑飞了出去！

    “罗玄的雁伏刀法，不过如此。”

    “不准你侮辱师傅！”

    “你还有阻止我的能力么？”

    聂小凤腾身半空，红靴就往陈天相肩膀踢落，分明就是存着凌虐折磨的心思。

    可在靴子凌空踩肩刹那，聂小凤却见陈天相身后传来一股不菲内力，竟助之以二敌一，将聂小凤给震退了几步。

    聂小凤落地之后，二话不说一甩红袖，立刻就是一蓬紫烟弥漫，显然暗含剧毒，不予敌人近身！

    “什么人敢碍我的事？”

    出手之人自然是纪元和，此刻他正以九阴真经的疗伤手法，手贴陈天相背心助其压住内伤。

    但纪元和开口也没什么节操，十分势力地说道。

    “聂小凤，神医丹士罗玄前辈的全部衣钵都是我的，怎么能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