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太清法指
半空中,李民俯视饮龙,暗叹:“没办法了,熔身掌对他效果不大,那就只有……”
想着,李民伸出右手,呼啸一声,空中出现一个巨大透明手掌。
“遮天手!”
饮龙兴奋大笑:“第一轮见你斗法时,用出此招,我就想领教一下了,来!”
他修长的身形矗立在巨掌下,抬头望去,目光如电,透露出汹汹战意。
“如你所愿,”李民手掌向下一沉,整个广场隆隆作响,场台开始龟裂。
饮龙犹如背负着一座巨山,双腿不能提起一步,他的肩膀“噼啪”作响,仍不弯腰,盯着头顶的巨掌。
龟裂的场台,就快要承受不住压力,幸好羽飞长老再散一气,场面被稳住。
李民呼呼喘气,满脸是汗,右手掌不住颤动:“给我再下一寸!”
巨掌再往下一寸,饮龙终于受不了,“砰”的一声,被压的双腿跪地。
他咬紧牙关,大“喝”一声,仍不放弃,膝盖跪地摩擦渗血,肩膀都快变了形态,仍要死死顶住。
终于李民率先没能撑住,右手臂被直接反弹向上,“噗,”一声,空中巨掌瞬间消失。
李民晃晃悠悠,落站在快要四分五裂广场,注视着面前的饮龙,一言不发。
饮龙披散着长发,即是衣服有了些许破损,依旧气质照人。
他慢慢爬起身,吐出一口气,而后还有闲情拍掉衣服上的尘土,问道:“你还有别的手段吗?”
李民不言。
“如果还有就快使出来,不然没有机会了!”边说,饮龙边伸出右手食指,“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他给我的手段,但……”
“算我胜之不武了!李民,且看神通:太清法指!”
一指神通,天地震动!
广场上空,云雾成浪,不停翻涌,汇聚于饮龙头顶,一股仿佛古时的灵气氤氲围绕着他,神光灿灿,如谪仙降世。
李民稳住周身,目露异样:“和黄泉诀一样需要灵石才能修炼的神通吗?好,就让我看看这古时法技与现在的这些武功秘术有什么不同!”
“来!”李民狂发飞舞,丝毫不惧,竟显得十分兴奋!
“好,李民,你这态度让我饮龙佩服,看招!”
饮龙右手食指对着李民简单一指:“太清法出!”
下一刻,李民晃然,他的周围开始变得模糊,众人的吵闹声、杂声、甚至风声越来越小。
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台下众人在李民的眼中渐渐消散,远山与近处融入到一团,奇诡扭曲,浩瀚无垠的苍穹没有了任何光亮,宛如黑色的帷幕,黑得彻底。
在这个可怖的世界里,李民迷惘的望着这片天地间的一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此时的天空出现一点,慢慢的,那一点开始往下沉,在李民的眼眸中不断放大,变成了一个巨大指头。
李民失神地望着这个巨指,它变得越来越大,占据了一半的天空,缓慢但十分坚定的压向李民。
“这里是哪儿?我是谁?头顶的那是谁的一指?”李民呆呆地仰望着那指头完全替代了天空,变成唯一!
“一指?太清法指?……饮龙!李民!内门选拔!”李民回过神来,双眼开阖,目光彷如一道闪电,在这片朦胧森然的古怪世界中惊炸开去。
代替天空的那一指已到了李民的头顶,正要接触到的那一刻,李民轻言:“这个世界是幻境。”
他微微抬手,对着遮天蔽日的巨指轻轻一碰,如蜻蜓点水般,泛起层层涟漪。
涟漪荡漾,整个世界开始扭曲变形,终于“砰”,如镜碎般,毁灭。
广场上,李民抬头睁眼,看向饮龙。
饮龙站在原地,还是保持着先前食指指向李民的姿势,他望着李民坚定炯炯的双眼,放下了手指:“我输了!”
场下立刻热闹起来:
“怎么回事,饮龙指了一下李民,怎么就认输了?”
“对呀,他刚不是抗下李民那最后一招嘛?”
……
“胜者,李民!”
这一次,场下陷入了死寂,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满脸的疑问。
饮龙也有疑惑但跟场下那些人的疑惑不一样:“李民,你之前是否面对过神通。”
“也许面对过。”
“也许?”
李民不能准确的回答饮龙这个问题,他回忆起三四年前,大哥李建成往自己脑子里灌入黄泉诀的时候出现的那片世界。
那个世界更加恐怖,诡异,那堆积如山,喃喃奇特古语的尸骸,无尽的赤海翻涌,和……那个巨人!
半空中,漂浮着的掌教道寒,满意地点头:“不错,两个都是好苗子,饮龙虽然输了,但不出意外明年也能升上来。”
而后开始慢慢审视李民:“虽然饮龙的太清法指,刚刚入门,但也是神通,这小子竟能从那幻境中脱身,确实不简单!”
“还有,陈家的绝学遮天手,这么堂而皇之的显露出来,幸好现在穹天青山里没有陈家人,否则……”
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噢,对了,”于是伸手开始在空中挥毫:
致陈兄
昔日皇城,把酒言欢,匆匆一别,数载未见,每每忆起,甚是感慨!
兄前时来信,言兄之孙儿,亡于此地。
愚弟骇然,日不思食,夜不能寐,誓言必将恶凶正法。
念及于此,涕零泪下。
然恶凶狡猾,愚弟倾能,未能查明,烦请见谅。
弟,道寒敬上!
字体苍劲,金光灿灿,而后道寒潇洒一吹,空中的那些字便随风飘向北方。
广场下方。
“马国成、郑汤河二人上场。”
马国成深吸一口气,先一眼望向穹天青山的半山腰:“田文镜,你等着!”
而后看向郑汤河。
这郑汤河实在是过于消瘦,感觉风再大点都能将他吹走。他脸上惨白,双眼浑黑凹陷,一脸病恹恹的样子。
羽飞长老见他二人上场,一挥拂尘:“开始!”
马国成瞧着郑汤河这副模样,心里嘀咕:“莫不是,第一轮比试,伤了根基,还未恢复?”
想到这里,更加有了信心,摆开架势:“师弟,拳脚无眼,小心了!”接着闪电般冲向郑汤河。
……
广场上,马国成的头被一只脚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满身伤痕,头被抵到地面,嘴角的鲜血混合着尘土晕染成一团。
“胜者,郑汤河!”
马国成听着台下那和十天前一样的震天欢呼,只是这次怎么听着那么刺耳!
他再一眼艰难地望向半山腰,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恍惚间,穿透层层云雾,他仿佛看见了半山腰上,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和无数身穿白衣的内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