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入侵,从笑傲大明开始

第七十五章 人声鼎沸的辽东

    “沈将军胜了,不论是后金建奴,还是金州卫、复州卫都不是沈将军的对手,被他三下五除二干掉。”

    “铁卫队太厉害了,竟然干翻了镶蓝旗,真是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真的?”

    “后金八旗打得朝廷溃不成军,沈将军率领铁卫队打得鞑子全军覆没,岂不是说沈将军比朝廷还要厉害?”

    一大早,整个永宁城,乃至于整个辽东都沸腾了,沈元良这三个字第一次为众人所知晓,不再是以叛军头目相称。

    所有人都知道,辽东半岛从今以后是沈元良的,虽然他现在只占据了盖州、复州以及金州。

    通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歼灭战,沈元良在辽南之地站稳的了脚跟,从一介叛军荣升为割据一方的枭雄,谁也不能轻视。

    当下的关外之地,大明朝廷、后金建奴、沈元良,像魏蜀吴一样三足鼎立,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辽东经略府。

    “大人,祸事了!”

    一身青色长袍、手持白纸扇的李师爷匆匆忙忙地闯进书房,顾不得失礼,抿了口茶水后,面色焦急地说道。

    沈元良接连战胜朝廷的平叛大军、后金建奴的镶蓝旗,如此惊天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到辽东经略府。

    身为辽东经略使熊廷弼的戎幕师爷,李师爷知道祸事了,因此马不停蹄的从前线赶回来。

    香烟袅袅的案几上,熊廷弼挥毫泼墨,描摹着王羲之的书法,正有感觉的时候,李师爷闯了进来,一下子就坏了他的兴致。

    丢下手中的狼毫笔,熊廷弼没好气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沈元良胜了!”

    没有看熊廷弼难看的脸色,李师爷长叹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

    “沈元良?”

    听到这个很是陌生的名字,熊廷弼思虑片刻后才想起来,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就是那个杀了兵备石广贤,占据永宁城的叛军头目,沈元良?”

    “胜了也就胜了,现如今应对后金建奴最要紧,些许叛乱,待建奴退兵后,随手可定。”

    后金兵锋正盛,侵略如火,一连攻克辽东十几个堡垒,三个重要关卡,目标直指沈阳城。

    如此岌岌可危的时刻,在熊廷弼的眼中,沈元良掀起的叛乱根本不算事,一直忙着调兵遣将的他也就没有放在心里。

    “大人,平叛大军没了。”

    “甚至后金建奴的镶蓝旗也在靖边堡下全军覆没。”

    眼看熊廷弼不当回事儿,急得团团转的李师爷只得再次说道。

    “没了,什么叫没了?”

    听到李师爷的汇报,熊廷弼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高声道:“都败了?”

    此刻的熊廷弼没有之前的淡定从容,整个人脸色发白,呆愣愣的,瘫软在太师椅上,久久没有说话。

    身为一个老官僚,熊廷弼知道沈元良此举的意义,对于大明朝廷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后金建奴是异族,相当于以往的匈奴、突厥、蒙古,对中原王朝的危害甚大,需要举国之力抗衡。

    然而沈元良却是汉人,辽南之地拥有三四百万汉人。

    如今沈元良登高一呼,割据一方,犹如当年的陈胜吴广起义,太平道黄巾起义,对朱明皇室的影响最大,甚至能够动摇皇位的合法性。

    一个影响江山社稷,一个影响帝位的天命属性。

    “大人,要是小规模叛乱还好,说实话,大明哪年没有几场叛乱?”

    “沈元良不一样,凭借着手中的铁卫队,他们全歼了镶蓝旗,军力鼎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平定的。”

    “万一沈元良在他人的怂恿下立国称帝,那可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李师爷伸手拍着脑袋,心里拔凉拔凉的,只感觉无边的黑云袭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个国家,两个皇帝,在天下人眼中,谁才是正统?

    “是啊,一股小小的叛军,转眼间就成为参天大树。”

    “树大根深,谈何容易剿灭?要是登基称帝,我们都得丢官罢职,甚至还要进锦衣卫的诏狱一趟。”

    用湿毛巾敷了敷脸,冷静下来的熊廷弼望着庭院内青翠欲滴的榆树,有感而发道。

    辽东之地,后金建奴快速崛起,萨尔浒之战一举歼灭朝廷几十万边军精锐,还没扑灭后金这把火,沈元良又添了一把火。

    千疮百孔的大明朝廷此刻摇摇欲坠,一如一千多年前的秦朝末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难道天命转移,天意不再眷顾朱明皇室?

    “大人,能不能私下里跟沈元良谈一谈?”

    “只要他不称帝,不打出叛军的旗帜,什么都好说!”

    李师爷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想了想后,四下望了望,没发现一个人后,用白纸扇挡着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沈元良割据辽东半岛将要成为事实,谁也阻止不了,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压下这件事,避免事态扩大化,好有个转圜的余地。

    “谁能接下这个重担,担任谈判使者?”

    一身宽松袍服的熊廷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李师爷,幽幽地说道,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人,还是我去吧!”

    被幽深的眼神盯得发毛,李师爷心里叹了口气,无奈接下这个苦差事。

    当年,年仅二十岁就中举的李师爷,李端阳,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然而十五年过去了,已然三十五岁的李端阳每次进京赶考,毫无意外都会落榜,名落孙山,只因为他不是四大书院出身。

    为了生计,或是看淡了科举考试中的蝇营狗苟,昔日的神童,如今的落榜举人李端阳应聘熊廷弼的师爷一职。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李师爷跟辽东经略使熊廷弼深度捆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师爷,难为你了!”

    拍了拍李师爷的肩膀,熊廷弼又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谈成了,李师爷大功一件,熊廷弼也能安稳渡过这一劫,继续当他的辽东经略使,或者调任其他地方;

    谈不成,李师爷就是最好的替罪羊,熊廷弼同样能渡过这一劫,只是得赋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