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异闻录X

072.扭曲的面具

    即使是在【领域】里叱咤风云的人格面具操控者,在现实世界中碰上了手枪持有人,也只能落荒而逃。

    毕竟他们可没法在现实世界里召唤人格面具。

    跑出了老远,别府千寻回过头,一边喘气一边有些紧张地问:“呼……哈……诶?没追过来吗?”

    “呼、呼……那家伙也太危险了吧,居然直接掏枪!他到底是什么人?”近卫祐希的神色严峻,“虽然现在跑远了看起来暂时是安全的,但我们的长相已经暴露给对方了……”

    “嗯……按理来说,应该立马报警来着……”别府千寻这么说着,可她并不傻,“不过对方那么肆无忌惮,应该是有底气的吧?”

    “除了我们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格面具操控者存在,而且之前伊丽莎白也说过,曾有组织试图破解【门】的秘密——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出自某个组织……团体的强大就是他的底气。”陶阳说着又仰头望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他刚一说完,便见昏黄的暮色沉沉落下——

    影时间来临。

    “嚯……想在影时间里‘不声不响’地处理掉我们吗?就像对八田阳菜那样?”近卫祐希冷笑一声,摸了摸她的手环、那东西下一秒就变化作一柄太刀——【修罗怒】!

    “谁干掉谁还不好说呢!”她冷冷地说。

    别府千寻吹了个口哨:“哟,不愧是‘暴君’!”

    说着,她手上也握紧了军刀——【风鸣狂】,戒备地看向了身后,似乎就等着刚刚的那个持枪的男人出现,就迅雷不及掩耳地给对面一刀爆头。

    对于别府千寻“暴君”的称呼,近卫祐希翻了个白眼,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左顾右盼,又问:“影时间到了,矜祈还没来吗?我们已经提前告诉她我们会来大牟田福利院这边……”

    “虽然不太懂她的现身机制,但过不久应该就能和她汇合了。”陶阳说,“现在……让我们先集中精力对付那个男人吧!”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绫小路,已经被搭档兼后辈偷袭干掉了。

    所以当他们再度远路返回停车场的时候,途中没有看到绫小路的身影,而是在停车场内看到好几座象征化石雕——那是柴泽都世的人马。

    “怪了……刚刚那个男人哪儿去了?”别府千寻有些奇怪地挠头。

    陶阳持续保持着警戒:“不要轻敌大意,说不定那人躲在哪里等着埋伏着我们。”

    就在这时,他们乍然听到车门猛地被拉开的声音,被吓得一个激灵的同时,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们看到了……

    从一辆高档的黑色商务车里,走下来一个穿着华丽西式礼服、戴着半脸银框面具的男人。

    而对方那身装扮带来的既视感,让陶阳不由得眉头一皱——那怎么像是怪盗服的打扮?

    随后,便听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道:“草他妈的,怎么都睡不好,一有点声音就会被吵醒……现在是影时间了?”

    他抬头看到陶阳等人,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反而恶声恶气地质问道:“臭小鬼们,叽叽喳喳地吵什么呢?啊?!”

    “那个人是……”近卫祐希瞪大着双眼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那不是柴泽都世吗?!”

    虽然对方换了一身与刚才不同的衣服,又戴上了面具,但还是能辨认得出身份。

    “那家伙果然是人格面具操控者吗……”别府千寻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再次看清确认,“不过那个搞笑的COSPLAY是怎么回事?”

    陶阳有些说不出话来——要是他和怪盗团一身奇装异服的出现在这里的话,应该也会被这么吐槽吧。

    刚睡下就被吵醒的柴泽都世貌似有很大的起床气,再加上被别府千寻的吐槽惹毛了,对着别府千寻连连指点,叫骂道:“臭婊子你是怎么回事?居然敢对老子这么没礼貌?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东京待不下去?!草尼玛的!”

    大明星的口吐芬芳也将别府千寻激怒了,她扯着嘴角强笑道:“哟……看看、看看……这就是国民偶像的真实面目呐?要是小妹妹大姐姐老阿姨们看到他们帅气的giegie竟然如此丑恶,又会作何感想?”

    “啊?作何感想?”柴泽都世不爽地挑眉,“她们不会有任何感想,只会拼命地为我辩护!”

    他笑得有些讥讽:“因为她们不会相信她们亲眼所见的,只会相信她们想要相信的!”

    “IV上的每日打榜、发帖声援、网暴骂战……一个个看得我发笑!”他说,“她们以为自己是在围观舞台上的我进行表演、却不知其实是我也在观测她们的丑态!”

    “知道吗?有的人明明住在偏远而贫穷的乡下,却不惜偷走父母辛苦一整年在田地劳作才赚到那微薄的辛苦钱、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为了说……”他尖着嗓音模仿着女生的口吻戏谑着说:“‘都世君我爱你哦’!”

    说完又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真令人作呕!土鳖也不照照镜子,还有那土得掉渣的乡下腔,真是又黑又丑,来见我之前先去整容吧!”

    “还有的人明明是个浑身穷酸气的上班族,竟然熬夜兼职第二份工作,用所有的积蓄给我打榜买CD冲销量,自己几个月吃干面包和矿泉水也能甘之如饴,美其名曰是‘爱的力量’……哈哈哈!当初在IV看到艾特我的那蠢货时,差点没把我的头给笑掉了!”

    “那你就笑掉头然后原地螺旋升天吧!”近卫祐希气得听不下去,“竟然这样说声援自己的粉丝……太过分了!”

    “嘛,在我们炎国有这么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隔着一块荧幕,粉丝们永远不知道自己追崇的偶像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陶阳对此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那些表面光鲜的明星,被曝出嗑药、家暴、诱奸丑闻的都不在少数,谁又知道还有多少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他不屑地看向柴泽都世,又说:“年纪轻轻就在娱乐圈大红大紫,更可怕的是才不配位,久而久之就在名气与虚荣中扭曲了心灵吧。”

    陶阳的话,似乎激怒了国民偶像:“啧,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一群肤浅的家伙,将自己同样肤浅的期待强加在别人身上,擅自否定别人的意愿和努力,还要我对他们心存感激么!”

    “放屁!”他喝骂出声,“此间憋屈……就让我用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力量,好好地发泄一通吧!”

    看着柴泽都世战意十足的模样,陶阳对左右的伙伴提醒道:“小心应战……还有刚才那个持枪的男人也不知道潜伏在哪里……总之不要大意。”

    “那就一边保持谨慎,一边速战速决吧!”旁边的近卫祐希同样召唤出了哈恰苏特,用其自满的防御力顶盾在前并发起冲锋,她则带着【修罗怒】紧跟而上——这也是学生会长惯用的战法。

    看到了人格面具被召唤出来,柴泽都世既不意外、也不害怕,反而一脸自信满满的笑容,豪放地一挥手——

    他脸上的面具化作意识之火消融、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影子如小山般猛然落在哈恰苏特的前方。

    “轰”的撞击声,那个巨大的影子稳稳地接住了哈恰苏特的冲撞,随即又使出了暗红色的咒怨系魔法、将近卫祐希逼退。

    “果然……是人格面具吗!”

    那是个比陶阳等人的人格面具还要高大的魔影,它端坐在金色的王座之上;王座之下,是人形模样的雾团、做出拱抬的姿势将王座架起来,使其能漂浮于半空;更让王座上的魔影看上去如同万人之上、俯瞰众生的帝皇;

    那魔影一身外罩厚实的金色全身铠,铠甲上刻着好看的紫罗兰纹样,无一不彰显其奢华的贵气与高上的威严;

    王座之外的半米内,悬浮着一块块精钢盾牌左右紧贴连接而成的环形护卫网——刚刚就是这个抵挡下了哈气苏特的冲击。

    “哼、哼呵呵哈哈哈……”柴泽都世开始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表情里充满了骄傲的神气。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人格面具——法拉里斯!”他骄傲地对着王座一指,“和你们这些普通玩家不同,我可是VIP玩家啊!”

    “玩家?什么东西?”陶阳皱眉,看着柴泽都世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敏锐地从国民偶像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别府千寻与近卫祐希也是如此,她们发觉柴泽都世对其此刻的处境与身份认知,与他们此前所想的貌似不一样。

    看到对面三人不解的表情不似作伪,这回轮到柴泽都世疑惑了:“嗯?你们不是GiftGame的玩家吗?”

    GiftGame?

    那不是……

    “您知道《GiftGame》吗?”

    ——金子辰生说的话再度响起,陶阳的眼神不由得锐利起来:看来柴泽都世可以作为某个重要的情报线索!

    “上!先把他制服再说!”

    以陶阳的指令为信号,团队的三人发起了攻击。经历过领域之战的磨合,他们的合作变得更加默契。

    面对陶阳等人认真而严密的攻势,柴泽都世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还有种发泄情绪般的异样兴奋:“哈哈!游戏开始了!”

    真正展开对决之后,陶阳等人发现柴泽都世比他们最开始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国民偶像的人格面具·法拉里斯,端坐在王座上进行移动的速度不慢、身外盾环的防卫让它能抵御大部分冲击。明明是威风凛凛的帝王形象,却擅长连发大威力的咒怨系魔法。

    所幸人格面具的攻击力不太强、魔法攻击对敌造成的伤害较低;最重要的是人格面具操控者本人战斗意识差、也缺乏实战经验与应变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陷于明显劣势的柴泽都世渐渐感到疲惫的同时,也越来越焦躁起来。

    “哈……哈……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柴泽都世一脸恨恨地说,“为什么他们的人格面具看起来跟我的一样特殊?真是让人不爽!”

    “而且那算什么?凭什么他们那么厉害,他们的人格面具到底多少级?为什么我看不到等级呢?”

    “我一定要找绫小路投诉,凭什么我氪金那么多,还要被这样压着打……真是气死我了!”

    越是听柴泽都世自言自语,陶阳便越发觉得那位国民偶像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真当人格面具操控者之间的战斗……只是一场游戏吗?

    就在这时,柴泽都世突然指示他的人格面具·法拉里斯后撤出太之初一它们的包围网,王座更是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下一秒,原本抬着王座的雾团人影哄然散去,往周围扩散出薄薄的云雾状“领土”——

    “哼……【天国乐土】!”柴泽都世的声音响起,“原本我不想做到这地步的,毕竟使用这招会消耗很大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云雾状的【天国乐土】周围,冒出了一个接一个的人影:它们和正常成人一般高大,雾蒙蒙的看不清具体模样,却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都世君,加油、加油!』

    『都世君我爱你!你是最棒哒!』

    『都世君无敌!』

    柴泽都世发出了阴阴的笑声:“啊……诚如你们所说……”

    法拉里斯和它的王座稳稳地立在【天国乐土】上,直接打出了一波接一波的咒怨系魔法!

    柴泽都世的魔力仿佛无穷无尽,支撑着法拉里斯像魔法炮台般如潮水倾泄着咒怨系魔法。

    眼看着陷入劣势,陶阳当机立断:“Change……!”

    他切换了新人格面具——【守望者】·奥高鸟。那是个身体浑圆、短手五指如翅膀、全身洁白却淡薄得仿佛幽灵一般的鸟类人格面具,会发出似婴儿啼哭一样的叫声。

    而它的特性是……咒怨系耐性!

    或是躲避、或是硬抗,奥高鸟朝着法拉里斯发起勇猛进攻。

    似是察觉自己的攻击对奥高鸟没有太强效果,法拉里斯随即切换了攻击模式。

    只见它的王座背后忽地深处了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炮口和枪口,对着陶阳等人进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