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火热的开端
陶阳跟着白钟直斗来到了朱尼斯,从西出入口进入到电梯区域。
“这里可以遇到镇上的各种人,确实是个很方便的场所呢。”白钟直斗说,“有时候例行的调查结束,我都会来到这里,一边观察行人一边思考,想着说不定能从周围人的言谈中获得有用的线索。”
“哈哈,这里就像是情报人员最喜欢的酒馆一类的地方吗。”陶阳打趣道。
“呵呵……其实也算是打发时间吧。”白钟直斗说着转到了别的话题,“话说今天上午……你一直跟着明美阿姨练柔术?”
“嗯,是啊。”陶阳点点头,“明美阿姨真厉害啊,她很擅长关节技和卸力技巧……那恰恰是我不擅长的东西。”
他说的是实话,由于自身体型、力量方面的优势,他最开始选择拳击。在站立技上发挥出色,地面技却是他的弱项。
所以当古市明美提出要不要跟着一起学巴西柔术的时候,陶阳欣然答应——没想到白钟家还隐藏着一位高手啊。
“明美阿姨不止一次让我跟她学习,可我就是学不来、老实说对这方面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白钟直斗苦笑一下,“所以能找到你这么一位‘徒弟’,她本人应该是相当高兴的吧。”
说起古市明美,陶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之前和明美阿姨闹矛盾了?听她说起你昨晚终于主动跟她说话,她还很高兴来着。”
他能感觉到,古市明美对他的欣赏、和主动提出教他巴西柔术的根本原因,来自于白钟直斗的转变。
听到这个,白钟直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回道:“是……有那么一回事吧,前一段时间,我和明美阿姨吵架了。以前我们爆发过大大小小的许多次争论,那回吵架却是最严重的一次。”
“吵架的理由也没什么特别的,其实就是关于我扮成男性这件事……明美阿姨知道我并不是在身份认同上真觉得自己是个男性,她希望我不要拘泥周围人的眼光和看法,应该生活得更像个女孩子。”
“然而之前的我只觉得无法理解,固执地认为那是明美阿姨想要单方面强加给我的东西。一气之下,还对她说了过分的话,说‘别以为你是我妈妈’之类的……”
陶阳听了扯了扯嘴角——他能想象对于古市明美来说,白钟直斗那句话的伤害有多大。
“之后……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吧,明知道自己错了,却拉不下脸来承认,干脆用冷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白钟直斗自嘲一笑,“果然就跟小孩子一样啊,做的这种事……”
“不过,现在的我能坦然地面对自己了,也知道必须要正视自己的错误。”她接着说,“所以昨晚,我找明美阿姨道歉了,然后还久违地两个人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聊了很久才睡着……”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看了陶阳两眼。
回想起来,她昨晚好像在不经意之间说了不少关于佐藤伊吹的事来着?
——想到这个,白钟直斗又不禁有些羞怒:明美阿姨也真是的,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跑去热心地教人柔术吧,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这时候,陶阳透过玻璃窗,看见了熟悉的人影,于是提醒道:“喔,人已经来了。”
另一边,鸣上悠一行人刚走进朱尼斯,就看见了站在窗边像是看风景的白钟直斗,以及如同贴身护卫一般将警觉的视线投过来的陶阳。
于是他们走了过去,对谁都很自来熟的花村阳介主动上前搭话:“呀~你好啊,我记得……你是昨天和巽完二一起的……”
白钟直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一边被人追着跑、一边要给外卖找零,够呛的吧?”
“呜哇……那一幕被你们看见了呀……”里中千枝不禁汗颜。
之后白钟直斗故意问道:“各位可否知道,巽君失踪的事情?”
“诶?嘛……算是知道吧。”鸣上悠显然对白钟直斗的问题有些意外,而对面看过来的眼神也让他有些不安,感觉那个“小个子少年”仿佛看穿了他们似的。
花村阳介像是随口提起一般地问道:“话说回来,你昨天和巽完二到底聊了些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事情呢?难道关于巽君的失踪,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吗?”白钟直斗犀利地反问。
花村阳介有些被镇住了:“不……该怎么说呢……”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找个像样的借口糊弄过去,就听对面的白钟直斗说道:“算了,你们看起来似乎很着急,我就回答你们的问题吧。”
顿了顿,她说:“话虽如此,但我也只是向他打听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而已。”
里中千枝有些失望:“什么啊,原来只是闲聊啊……”
天城雪子却不愿就此轻易放弃,追问道:“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嗯?最近?”白钟直斗歪了歪头,很快明白过来,“你们大概是误会了,我和他并不是朋友关系,对他的了解也不多。”
“不过从我与他的对话之中,多少能察觉出一些端倪。”她沉思回想,“比如当问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时,他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鸣上悠不由得在意这个形容,觉得那大概是关于“完二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提示。
“对的,当时我直接把我所感觉到的告诉他了,说他真是个‘怪人’呢。”白钟直斗点点头,“当时他听了立刻脸色大变,连我都吓了一跳。从这点来看,他平时的言行,也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
“真是令人意外啊,他明明看起来像是完全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花村阳介接道。
“人不可貌相。”白钟直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了深夜电视里看到的那个骚气猛男,习惯性地拉了拉帽檐。
随后她又说:“我想在他心中应该有着某种情结吧,或许对自己的某一点感到自卑……虽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是了。”
鸣上悠等人听明白了:巽完二的心中似乎有些某种“情结”或“自卑”,而且对于“怪人”这个词会产生过剩反应。
也许这可以用来当做提供给小熊的线索。
“怪人、情结、自卑……唔唔唔唔……”小熊拿着从小男孩那里借来的人偶挂件,一边嗅着上面的味道,一边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接着又对着其他方向用力地耸动鼻子,被花村阳介吐槽:“这只熊简直像条狗一样啊……”
突然,小熊对着某处瞪大了双眼:“喔!好像有什么东西!噫,我中了!这个吗?就是这个吗?”
“跟小熊一起来吧……喔喔,还有直斗和伊吹也来了啊!”
“诶?直……谁啊?!”
鸣上悠等人一惊——他们刚才专注地盯着小熊的动作,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式电视机旁悄声无息的多出了两个人。
猛然回头望去,竟然是陶阳和白钟直斗!
“你们怎么也来了!?”里中千枝和花村阳介异口同声地叫道。
这回却是陶阳站了出来,解释道:“嘛,这就说来话长了……”
一番说明后,鸣上悠等人总算明白了:除他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格面具操控者存在,而且也在调查着深夜电视与杀人事件。
“没想到除我们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的人格面具操控者啊……”鸣上悠不禁感到惊讶,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镇定得一批。
陶阳理所当然地说:“这个世界当然存在着其他人格面具操控者,只是你们没有见过而已。”
——话虽如此,但眼前这些人却是他目前所知道的资历最老的人格面具操控者。
“啊哈哈……意思是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只有自己才是特别的意思吗……”里中千枝干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陶阳耸耸肩。
接着白钟直斗又道:“开门见山地说……作为受警方委托的侦探,我的职责就是调查杀人事件的真相。而为了找到失踪的巽君,看来小熊的指引是必要的,而他现在是你们的协助者……如不嫌弃,还请各位允许我们两人同行。”
鸣上悠四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得出他们有些犹豫——该不该信任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陌生的人格面具操控者。
然后身为Leader的鸣上悠示意伙伴们稍安勿躁,并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最后拍板同意:“我知道了……前方会有怎样的危险仍不得而知,但可用的战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同意陶阳和白钟直斗的同行。
一路上,双方姑且做了自我介绍熟悉了一番。陶阳和白钟直斗也得以了解到,这四个高中生集合在一起组成“自称特别搜查队”的大概过程。
不过听完了鸣上悠的自我介绍,陶阳脸色有些古怪: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可他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那个只听过一次的名字,他并没有很特意地去记忆。
之后在小熊的带领下,他们穿越浓厚的迷雾,最终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建筑门前。
这是一座古风古味的和式建筑,大门招牌上写着假名“ゆ”意为“汤”,牌匾下拉着一排纸灯笼,大门两侧有两帆门帘垂落而下。尤其门帘上面印着的字迹强调“男子专用”,就已经让陶阳瞧出了不详的苗头。
他突然莫名觉得一阵恶寒,脸色难看地嘀咕道:“总感觉……我即将迎来人生最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