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枭雄崛起

第56章 北静王,棋眼

    谢鲸看着贾琛那一脸淡定的样子,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等到了昭狱,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至于他自己也要进昭狱的事,他刚才已经偷偷给在门外的一个小厮使眼色,让他回去救助了。这个锦衣卫在这雅间也折腾了一刻钟多了,想现在那边也有信了。

    冯紫英看着贾琛淡定从容的表情,心中不禁叹道: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琛哥儿真有古之名士之风度!

    贾琛这样一番无所谓的表情,倒是让许牧林有些绷不住了,他现在扮演的是铁面无私的锦衣卫,总不能突然跳忠说:嗨,这是我大哥,他的事我是不查的,就查你谢鲸。

    事可以这么办,但话不能这么说。在职场上,这叫——只做不说!

    可若是真的抓贾琛大哥,又有些过意不去。

    他顿了顿,淡然道:“既然如此,他违反的是朝廷礼制,你应该向礼部衙门举报,这种事项,不属于我们锦衣卫的职权。你今日先和我回去,弄清了你的问题,出来之后,便可以去举报了。”

    “你!”谢鲸刚刚还有些得意的脸色瞬间一滞,心说,特么的,怎么还能这么玩啊?!这还有天理,有王法吗?!可这些抱怨吐槽的话他有不敢说出来。

    雅间里的其他人也感觉有些疑惑,锦衣卫从来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职权范围,只要他们想查的事,都是可以查的呀,怎么到了贾琛大爷这里,就变了呢?

    正在这时,一个头上带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系着镶玉腰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贵态无方的青年走进这雅间,朗声笑道:

    “锦衣府上差,你这抓人未免有些过于儿戏?当抓之人不抓,却抓那无辜之人?!”

    贾琛顺着声音看去,从容貌分辨,当是大周勋贵中最尊贵的异性王、北静王水溶,这个哥们见了贾宝玉就很欣赏他,也是红楼原著中为数不多的说宝玉好话的大人物。

    许牧林作为锦衣卫的职员,主要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对这朝堂之上的大人物自然了然于胸,拱手作揖,道:“见过王爷。我锦衣卫按职责办事,王爷何出此污蔑之言?”

    四王、八公、十二侯的后人,就是这大周勋贵体系的代表,他们的利益相近,故而多有来往,同气连枝。今日这北静王也是在醉仙居里赴宴,他的车马和下人都在楼外。

    那谢鲸的小厮原本打算回家求助,结果下楼便看到王爷的车马,当即与王爷的随从小厮商议,找了个机会悄悄把事情禀报了正在雅间赴宴的北静王,他便匆匆赶来救人。

    北静王水溶见这锦衣卫竟然不卑不亢,没有要放人的意思,脸上略带着些许怒意道:

    “这谢鲸是朝廷的世袭男爵,职责是宿卫京营,多年来一直尽忠职守,刚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便要抓到那昭狱之中?而那贾琛,虽然新近立下功勋,不过目前仍然是白身,却僭越住在那驿馆,这是明明白白的大罪,为何不抓?”

    他顿了顿,冷笑道:“我已知道谢鲸因为哪句话获罪,本王也认为这话没有说错。想当年,我大周立国之时,四王八公十二侯攻下多少城池,立下了多少奇功,百死一生,多数也不过是封侯爵。若真是打一仗,攻一城,就像要获封爵位,这爵位未免也太轻贱了些!”

    “谢鲸说的话,本王也可以重复一遍:若是此次辽东大捷的功臣便可以升官六级,获封爵位,那真有人攻下辽东的鞍山、辽阳、抚顺、开元,乃至盛京,甚至把整個辽东鞑子平定了,那朝廷还能封赏他什么呢?让他裂土封王,加九锡,与朝廷分庭抗礼吗?!”

    “本王言尽于此,锦衣府上差,是不是也要把本王抓到昭狱中去呢?!”

    这若是下象棋,应当属于猛烈的将军,许牧林确实也有些措手不及。

    倒不是不能把北静王带回去,而是后续可能会给沈炼大人带来麻烦。

    这些勋贵肯定要去找太后和太上皇哭诉,说皇上故意让人打压他们。

    现在皇上和太上皇表面和谐,父慈子孝,底下却都在下大棋,暗流涌动。

    这些勋贵,便是这棋盘上的棋眼,因为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军营,几乎掌控着朝廷的大半军队。

    皇上的势力要清洗他们,把这个人倒下去,换上自己人。太上皇则要保他们,也就是保自己的势力。

    锦衣卫抓个谢鲸还没什么,若真的把北静王给抓了,那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贾琛倒是坦然,道:“王爷明鉴,琛暂时住在总驿馆,确实有其他因由,也不怕有司核查,王爷去礼部举报也要,或者想要扭送到昭狱也罢,琛无有不从!”

    他知道,那太监冯保敢这样安排,就是不怕有人说闲话。僭越礼制这个东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属于那种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的东西。

    那什么事称呢?

    就是领导,在这方世界,便是皇上。

    皇上把这个事看成大事还是小事,结果会完全不同。

    而冯保,以及他干爹戴权,恰恰可以影响皇上的态度。

    大人物还容易多想,比如这北静王水溶若铁了心要为难贾琛,只要戴权那边用几句话一影响一下,把这个事往党争的方向引导。

    那在皇上心中,此事就变成了:勋贵一党故意为难目前还无党无派的辽东功臣,这目的简直不言自明,就是不想放手军权,就是对皇上的不满!

    正因此,所以贾琛倒是不慌。

    北静王水溶自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他对贾琛的淡然自若也有几分诧异,感觉此子能立大功,确实有过人之处,若此子他日崛起,现在不是树立了一个敌人吗?!

    他哈哈笑道:“本王在抵报中看到辽东大捷的消息,也对立功的英雄们心向往之,又岂会故意与功臣为难。逾越礼制的事,或者是一时疏忽,只要及时搬离,也就不是大事。现在朝廷正式用人之际,琛哥儿获得封赏之后,还是早日返回辽东,为国立功。”

    这番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既不树敌,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贾琏在边上,看着一边是自己名义上的本家,一边是自己的故旧,两边掐起来,他也很难办啊。

    现在北静王出面打圆场,他立刻心领神会,道:“王爷说得在理,我今日正要回去禀报老太太,老爷,让琛哥儿明日就搬到荣宁街去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