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失控
经过长达半小时左右的车程,祁毅山带着韩子柒驾驶着专用车辆,来到了位于三十六号城市第三分区偏东的一处郊外。
这里有着一栋老式的三层建筑,斑驳的墙皮已经脱落大半,透过月光,依稀能看见青绿的木质藤蔓植物爬满了阴暗的一侧。
进入石砖垒起的围墙,祁毅山将车辆驶入地下一层,停入划分好的车位。
然后,他解开了安全带,叫醒了已陷入沉睡的韩子柒。
“到了吗?”韩子柒嘟囔着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快速解开安全带,跟在祁毅山离开车内后,推开了车门,走了出来。
时值秋季,夜晚的气温相比车内多了几分清爽的凉意,加上现处于郊外地下停车场的缘故,原本还昏昏欲睡的韩子柒顿时清醒了不少。
“跟我来吧。”刚下车的祁毅山打了个哈欠,对着韩子柒说道。
韩子柒点头回应了一下,跟随着祁毅山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了一处电梯。
按下向上的按钮,祁毅山点上了根烟,试图缓解一下今天的疲劳与困意。
在等待电梯这点时间里,他向韩子柒提起了待会要注意的事项,最后末了道:
“等会你只用好好配合检查就好,其他的我会处理。”
“嗯。”韩子柒点头表示了解。
他话音刚落,电梯抵达了两人所在的地下一层。
随后铁门敞开,两人步入其中。
这时,祁毅山取出衣兜内的身份卡,扣在感应区。
滴的一声过后,他按下了对应三楼的按钮。
紧接着,电梯开始上升,很快就在三楼停下。
随着铁门再次敞开,一位身穿白色大褂,面戴白色口罩的男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显然,他已等候多时。
不等两人开口,这位男士笑着对祁毅山问道:
“这位就是韩文君的那位弟弟吗?”
说着,他又看向韩子柒,自问自答地说道:
“果然姐弟俩还是有点像的啊。”
“是的。”祁毅山随口回应,旋即又道,“今天得要麻烦你加个班,给这小子做个检查,确认他体内的免疫细胞是否处于稳定的状态。”
这位男士安静听完,微微颔首道: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凡事总有例外,姜才。”祁毅山叹息着说道,“我们可有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
“也是。”这位叫做姜才的男士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现在要去写今天的报告了,他就交给你了。”祁毅山结束了这个话题,将韩子柒交给了对方。
目送祁毅山乘坐电梯离开,这位叫做姜才的男士看了韩子柒一眼,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姜才,刚才祁毅山提过我的名字。”
接着,他没有给韩子柒开口的机会,自顾自说道:
“你就不用介绍了,跟我来吧。”
“好。”韩子柒乖巧回答,跟着对方进入了一间摆放着大型仪器的房间。
“你先找地方坐一下。”姜才一边说着,一边从房间里的储物柜拿出了一根试管和未拆封的一次性采血针。
最后,他拿上消毒的碘伏,来到韩子柒的面前:
“我现在需要一点你的血样,然后拿去化验。
“嗯,对了,你晕针吗?”
“不晕。”韩子柒回答道。
“那就好。”姜才保持着微笑,熟练抽取了一管血液。
等到血液样本采集完毕,他用干棉絮按住针眼,拔出了采血针。
将采集的血液样本放到一边,他接着对韩子柒示意道:
“等血止住后,你再躺到那个仪器上,我们开始下一个检查。”
韩子柒点了下头,出于好奇地揭开了按在针眼的棉絮,发现刚才留下的针眼已经消失,就连棉絮上也没有残留着任何鲜血。
刚准备拿着血液样本放入仪器化验的姜才注意到他的举动,同样也发现了这一现象。
“看样子你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啊。”他含笑说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得做个细致的全方位检查。”
韩子柒拿开了棉絮,犹豫了几秒,开口问道:
“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他认为面前这位医生打扮的男士,应该能为自己做出很全面的解答。
“通俗来讲就是人体内的细胞突破了原本的限制,让你成为了超越常人的存在。”姜才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旋即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难道祁毅山没有和你讲吗?”
韩子柒摇了摇头道:
“没有。”
“难怪。”姜才有所恍然,接着又问,“那他有和你提过‘锁’这一的概念吗?”
“有提到过。”韩子柒当即点头。
姜才“嗯”了一声:
“那你有了解过吗?”
“没有。”韩子柒如实回答。
“好吧。”姜才叹了口气道,“那换一种说法,你听过‘基因锁’吗?”
“听过。”韩子柒回应道。
姜才闻言,重新组织下语言,为韩子柒解释道:
“以你现在身体出现的变化,就是解开了‘基因锁’的表现。”
说完,他又顺着这个话题展开道:
“目前,我们通过了大量的研究,并以‘基因锁’这一概念为基础,得到完整且公认的结论。
“对了,你应该也见过‘伪物’了吧。”
“见过。”韩子柒以点头的方式,给予了回答。
姜才轻点了下头,继续解释道:
“其实,‘伪物’也是解开‘基因锁’后的产物,只不过它是解开‘基因锁’后出现的弊端。”
“什么意思?”韩子柒疑惑反问。
姜才笑着回答:
“意思就是,生物个体在解开‘基因锁’后突破本身限制的同时,会进入了一种不可逆转的失控现象。
“如果用如今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种不可逆转的失控现象,那就是生物个体无法承受‘基因锁’带来的力量,导致体内基因崩坏,并失去理智、思绪、感情,成为一种只凭本能行动的怪物。
“这就是‘伪物’。
“而这种不可逆转的失控现象,我们统称为‘伪物化’。”
“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我的身体没有承受住‘基因锁’带来的力量,那么我也会变成‘伪物’?”韩子柒斟酌着姜才的话语,提出了疑问。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姜才肯定地点头,旋即笑道,“不过,‘伪物化’很少发生在我们人类这种具备智慧的生物身上,基本都是动物出现的较多,光是双方的比例都有惊人的1000∶1。
“也就是说每出现一千个动物失控,才会出现一个人类失控。”
说到这里,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提醒道:
“关于‘伪物’,我们内部其实还细分有两个类别,一个是‘异种’,一个是‘伪人’,分别对应动物和人类。”
韩子柒默默点头,认真记下了姜才所说的内容。
而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一边围绕着这个话题闲聊,一边互相配合完成了全方位的检查。
待一切结束,确认所有体检报告的各项指标都无明显异常后,姜才便示意韩子柒,拿着整理好的体检报告,去二楼的办公室找祁毅山。
然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与韩子柒一同乘坐电梯,抵达了二层。
告别完姜才,韩子柒走出了电梯,按照指示很快找到了祁毅山的办公室门口。
曲起手指,他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隔了俩秒,祁毅山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请进。”
韩子柒拧动把手,推门而入,看见祁毅山正坐在一张原木色的办公桌后,敲击着手中的键盘。
“检查好了?”见到韩子柒的出现,祁毅山放下了手头的动作,向后靠住了椅背,“看样子应该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吧。”
韩子柒将整理好的体检报告递给了祁毅山,摇头回答道:
“没有。”
“那就好。”祁毅山松了口气,随即问道,“对于以后,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韩子柒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祁毅山尴尬一笑,语气稍显委婉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已经无法融入正常的生活了吧,就算你想要这么做,短时间内应该也无法实现。”
韩子柒听懂了祁毅山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想我加入你们吗?”
“没错。”祁毅山笑着回答道,“毕竟,你也见识过‘伪物’对于普通人来说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而祁毅山所说的这番话,让韩子柒颇为赞同。
不过,这还不是能够说服他加入的理由。
祁毅山当然知道这一点,索性继续以这个话题为中心,用着开玩笑般的语气,对韩子柒说道:
“说实话,你如果不选择加入,那我们就会对你采取强制的收容措施。”
“这算是威胁吗?”韩子柒皱眉反问。
“不算。”祁毅山摇头失笑道,“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会采用特殊的处理手段。
“比如,派人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那这又是为了什么?”韩子柒微不可见地歪了歪头,表示不太理解这样做的做法。
祁毅山深深叹了口气道:
“为了避免‘异人’的失控,牵连到普通的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