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女

77.信物

    朱老板说道:

    “解老弟!是这么个事儿!我是柱子和香芹的亲叔!柱子和香芹这俩孩子命苦啊!不大的时候,这俩孩子的爹妈就都没啦!到了这会儿,那也有十来年了!还行!这不也都这么大了么!柱子眼下在我那店里帮我干点儿啥,香芹呢,这也马上就要中学毕业了!一个女孩子,能念到中学,那已经就不错啦!香芹这孩子聪明,脑袋瓜子好使!我和柱子商量,香芹中学毕业了,就不让她接着念了!跟她一说,哈!倒正对了她的心思!香芹这孩子懂事儿!

    前两年,你到我们这儿来卖马,我就看到过你两回。那时,我这家底儿有点儿薄,没敢想套车的事儿!当然啦!现在也不厚实!可总比前两年要强一些,我就想自个儿拴挂车,这不是店里用着也方便嘛!看到你今年再一次到了我们这儿,我想正好!到了这会儿,我也就得跟老弟有啥说啥了!老弟今年有多大岁数?”

    解老大一听,那心里立时就明白是咋个事儿了!立时充满了期盼,赶忙回答道:

    “我今年都三十啦!朱老板!咋?”

    “啊!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老弟面嫩哪!那有啥我就直说了啊!”

    解老大点头。

    “是这么个事儿!香芹今年十八岁,这不中学马上就毕业了么!按说,女孩子这么个岁数,这要搁过去,那早就是孩子的妈啦!可现如今提倡晚婚,香芹的岁数倒算是小的了!实际呢,也不小了!这不在买马这个事儿上遇到老弟了嘛!你这也还没有娶亲。你家那边离我们这儿是远了点儿,可也不算太远。现在交通方便,要汽车有汽车,要火车有火车。你这卖马,是个没招儿的事儿!要不坐火车,坐汽车,往多了说,两天也就到了!我说这话啥意思呢?我寻思问问老弟,老弟觉得香芹这孩子咋样?”

    到了这会儿,解老大真就是心花怒放!那还说啥了!香芹年轻漂亮,要知道,香芹才十八岁呀!

    解老大瞅了瞅朱老板,又瞅了瞅朱铁柱,低下头沉思了一下。

    要说,既然已经心花怒放了,那咋还沉思一下子哪?

    这不人都这样么!不得显得沉稳一些么!那你要是猴急,喜出望外,那不是对自己不利么!要显得不是我求你——追求你,而是你追求我!不就这么点儿事儿么!

    解老大说道:

    “朱老板!朱老弟!你们爷俩儿能看好我这么个卖马的,我真就是打心眼儿里感谢你们爷俩!香芹妹子长得好,人聪明,干活麻利,人心眼儿也好,这个啥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香芹妹子不嫌弃我,那是我家祖上有德!我求之不得!”

    朱老板和朱铁柱强忍着把解老大的话听完,那喜滋滋的笑早已堆在了脸上!

    朱老板瞅了瞅朱铁柱,说道:

    “这真就是个缘分!解老弟!你说是不是?嘻!”

    解老大点头。

    朱老板瞅了瞅解老大,又瞅了瞅朱铁柱,说道:

    “那请解老弟再回屋坐一会儿?”

    “行!”解老大应道。

    仨人转过身来,却看到站在门口的香芹正用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们。

    解老大回到旅店,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回到朱铁柱家的屋子里,朱老板和朱铁柱又跟解老大唠了好一会儿。既然解老大对香芹已经看好,香芹也看好了解老大,剩下的就是这俩人的事儿咋办的事儿了!四个人议定,过两天,待解老大回蒙东的时候,由朱老板和朱铁柱一块儿跟着香芹到解老大的家里去看一看!让香芹也见一见解老大的父母。如果解老大的爹妈也没啥说道的话,那就可以走订婚那道程序啦!

    约定,请朱老板回家查一查黄历。反就这几天吧!选一个吉祥的日子,适合出行的日子,四人共赴蒙东。

    解老大从朱铁柱家出来的时候,还是朱老板和朱铁柱再有朱香芹仨人把解老大送到门口。约好,明天头晌,朱老板和朱铁柱到镇上那市场去买马。

    回到旅店,解老大连衣服也没脱,便一头栽在床上。那也睡不着啊!眼望天蓬,眼睛瞪得溜圆,一个极其美好的形象长时间地在他的脑袋里驻留。

    香芹!多么好的名字!多么漂亮的人!多么年青!

    解老大想到,自己还真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几年,可真就把他囚磨够戗!一忽儿,解老大觉得,今天就应该是自己转运的开始!啧!好!好啊!

    解老大想,既然已经这样了,自己得给香芹家送个礼物,说是信物也好,说是见面礼也好,反不能就这么凭嘴一说就拉倒吧?可自己出门在外,哪想到会遇到这么个事儿——喜事哪!思来想去,唯一有的就是自己卖着的那五六匹马!诶!解老大一下子心里就有光闪了一下子!有了!那朱老板不是要买马吗?干脆就把朱老板看好的那匹马送给朱铁柱不就得了!这可就是一件完全说得过去的礼物啦!解老大甚至想到,朱铁柱完全可以拿这匹马去到朱老板那店铺上入股,就是送给朱老板抵债那也行啊!有了这匹马,朱铁柱欠朱老板的债不也就少了不少呢嘛!将来和香芹结了婚,香芹家欠朱老板家的那点儿债,那还是个啥大不了的事儿吗?

    第二天头晌,按照约定,朱老板和朱铁柱到了那镇上的市场。

    寒喧一阵。朱老板说道:

    “解老弟!你打算啥时回蒙东哪?”

    这时候,解老大忽然就觉得,朱老板再这么解老弟解老弟地叫着,有点儿不太合适。朱老板是香芹的叔,那将来我和香芹结婚,那不就是我叔吗?那咋能管我叫老弟哪?遂张口说道:

    “朱老板!你是香芹的叔,那也就是我叔!我就不管你叫朱老板了!我就管你叫叔了!叔啊!你也就别管我叫老弟啦!”

    “好好好!那你的名字我们还不知道哪!”

    要说,这可就是解老大的不对了!这来来回回都整了好几悠了,解老大始终也没把自己的名字说给朱家的这仨人。怪事儿!是不是在解老大的心里,叫老大比叫啥都要强要好哪?

    这么个时候再不说出自己的名字,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我叫解庭。姓解名庭。解跟解放的解是一个字,庭就是家庭的庭。”

    解老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