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什么，比如您孙女生前几天有什么异样吗？”药指小心的问道。

    “当年……”婆婆摇了摇头，然后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回忆。

    “囡囡那几天精神有点不太好，回家的时候有点无精打采的，算是线索吗？”

    “那您问过她精神不好的原因吗？”

    婆婆回忆道：“说是在公司遇见了奇怪的新同事，神神叨叨的……”

    “怎么个奇怪法？”药指追问。

    “她说有一次在电梯里遇见了一个头发全白的女人，不停的对着电梯墙壁说对不起……”

    “电梯？”陈青玄着重注意了这一点。

    “哦哦，还有，她说最近公司里的人很奇怪，明明厕所里最里面是杂物间，但她老是看见有人对着里面聊天，傻笑，囡囡也死在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我觉得，厕所最里面的杂物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婆婆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她捏紧拳头：“我在这附近住了三年，每天都去那个银都大厦附近打听消息，听说这大厦邪门的很，每年都有好几个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

    陈青玄心想在那银都大厦里面上班的人大概就有好几千，每年有几个人出事太正常不过了。

    再然后，婆婆似乎就陷入了自责，不停的念叨孙女，药指和陈青玄见状只好借故离开。

    由于离银都大厦只有两站路，两人抬起头就能从附近高楼的顶端看见那栋曾经最为雄伟的大厦，他们脚下这条路想必是疯婆婆每天必走的路线了。

    “你怎么想？”药指仰头看着远处的大厦，忽然问道。

    “如果不是师父专程让我们来此处一趟，我应该根本不会注意这座大厦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毕竟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一座这么多人的大厦，一年死几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银都大厦很有钱，每个死者，他们都给了很高的赔偿，包括疯婆婆。”

    “……”

    疯婆婆说孙女的赔偿金她一分也没用，她觉得这是孙女生命换来的钱，在搞清事实真相之前，不能用。

    两人走到银都大厦楼下，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褂衫的小老头走过来递给药指一个牛皮纸袋，然后打量了几眼陈青玄便走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那人是谁？”

    药指头都不抬，拆开牛皮纸袋子：“听海组，一个公益性的情报组织，官面上的消息找他们要就行了，有时候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免费？”

    “对，里面的成员很多都是家人被邪祟杀死之后加入的组织，官面上没人能帮他们，所以他们自筹、自发、自愿的为我们这种人提供帮助。”

    “他们人很多么？”

    “多，国内每个城市都有分支，你也可以关注他们的网络主页，联系上了它们之后出门旅游很方便的哟。”药指青葱一指在手机上拨弄两下，发来一个网址。

    “免费啊，那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陈青玄哦了一声，若是打着灭妖的由头去薅听海组的羊毛，到处去各地旅游混吃混喝还不给钱的话……

    药指不满的瞪了陈青玄一眼：“虽然号称是免费的，但是他们给每个记录在册的捉诡人都有评分，师父常年名列前十，我们俩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已，想什么呢，别想给师父丢脸啊你。”

    “哦，哦，理应如此。”

    两人拆开牛皮袋，里面是十多份整齐的复印件，每份文件上都是一个遇难者或失踪者的照片和失踪时间，里面则是听海组织不知从何途径搞到的现场资料和内部调查报告。

    陈青玄和药指默默的分别将这些复印件大概的浏览了一遍。

    “很奇怪。”陈青玄皱眉道。

    “比如说？”

    “这些资料看起来太正常了，大多数都是以感情问题而自缢，或者意外身亡，每一件都合情合理。”

    “甚至李英子的死亡报告上只有失血过多导致死亡，连照片都只提供了模糊的，根本看不到是否成为干尸的形态，更别说看到颈部是否有婆婆说的血口了。”

    陈青玄一边摇头一边翻着卷宗，关于李英子的婆婆说出的线索在这份资料中根本没有体现，以管窥豹，其它的卷宗内，到底呈现出来的东西只占真实情况的多少呢？

    “我理所应当的怀疑有白手套为银都大厦掩盖这些意外。”

    “废话，银都大厦可是江城的科技金融中心，天可以塌，银都大厦不能有任何闪失。”药指抽出几份卷宗摆在一起。

    “注意这些死者所在的位置，看地板。”

    陈青玄转过头，仔细看了看那些现场照片，死者虽然死因不同，但……

    “这地板的颜色和样式都一样，而这些死者所在的楼层并不相同，排除大公司自己的装修都是不同的风格的话，这里应该……是厕所么？”

    “就是厕所，我们有突破口了。”药指看一眼陈青玄：“咱们去找听海组搞点技术支持，晚上的时候咱们去厕所装摄像头。”

    “？！……我觉得这是违法行为，而且，万一被抓了怎么办？”陈青玄虽然自恃已经充分了解了药指，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她的胆子。

    “又没让你去女厕所装摄像头，换衣间的地板也这样。”

    “啊，可以吗？那这样的话……你要是让我去装也不是不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色狼！”

    ……

    药指离开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皮箱，打开之后是一个微型的显示屏，下面是数十个微型的球形无线监视器。

    陈青玄拈起一个黑色的小球，这东西大概豌豆大小，质地和银子倒是差不多，上面有许多凹陷的吸盘似的构造。

    “高科技，直接扔到天花板上就行，可以自动调解摄像头位置，无线联网，电量够七天，内置电量耗尽后自毁，没有后顾之忧。”

    陈青玄咋舌不已，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用来搞情报（黄色）的生产力永远是最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