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了季晨，张牧总算有功夫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情了。

    现在高考分数已经出来了，一切都和前世没有两样。

    这也给张牧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就只要等着填志愿就行，这段时间也就闲下来了。

    “卧槽！零九年以后，我就意味没有什么会比魔兽的血更绿了，今儿我可算是见着了。”陈栋进门的时候，看见张牧正对着一台笔记本发呆，他探头过去，忍不住吐槽道。

    笔记本的屏幕上，跳动着一个个绿色的数字，偶尔有几个红色的。

    张牧回过头：“你这什么奇妙的比喻？什么叫比魔兽还绿？”

    “你忘啦？当时哪部资料片来着，巫妖王之怒还是燃烧的远征，三石为了让魔兽过审，直接给改成盒子世界，血条都变绿了。”

    “这样啊？不记得了。”作为资深手残党，魔兽世界这种游戏张牧向来敬而远之，因此也只是听说过这么回事儿。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问道：“炒股么？”

    “好问题。”陈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看得张牧很困惑。

    “你这啥意思？程序出bug了？”

    陈栋的脸上露出苦笑：“我爸不让我搞股票。”

    “他当年被朋友拉着入场，小赚了一波，给我妈买了辆车，在我妈的大力支持下投了不少钱进去，后来嘛，0708那几年你懂的，我妈差点要跟他离婚。”

    “啊这……”作为大A的资深股（韭）民（菜），张牧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年发生了什么。

    无数神话破灭，无数家庭破碎。

    闹到陈栋家这个地步的并不少，好在家底够厚，血条够长。

    “从此之后，他就金盆洗手，坚决不碰股票了，也不许我碰。”陈栋叹了口气。

    张牧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陈栋一愣。

    “我是说，你爸不可能再也不碰股票了。在股票市场赚到过钱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看？”

    “就你爹那自制力，烟都戒不掉，能戒掉股票？”

    陈栋摸了摸头：“这你都知道？”

    张牧当然知道，他印象中即便是几年后关了厂子，拿着拆迁款含饴弄孙的时候，陈栋他爸陈北方也没停止过炒股。

    只是那时候因为不再面临经营压力，这项活动得以从地下转移到地上了。

    在一次吃饭时得知张牧也炒股之后，陈北方还很高兴地和他交流。

    这么一来，张牧也就知道了老陈同志是个纯纯的韭菜，赚钱是踩着了狗屎，亏钱才是常态。

    “我还是不止一次在去他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过他在盯盘。”

    陈栋又问道：“牧哥，你怎么开始看股票了？我记得今年股票市场很差啊，哀鸿遍野。”

    张牧点点头：“今年市场行情确实相当差。”

    “但是市场差归市场差，再差也有赚钱的。”

    陈栋有些不解：“可是我们现在这样安安稳稳赚钱不好吗？昨天我刚看过统计数字，现在驾校都有两千多人报名了，绝对没有哪家驾校像我们生意这么好！”

    “而且现在还只是开始，等高考志愿填报结束，录取通知书出来之后，又是一波新高潮。”

    “咱们这个暑假不说赚套房，赚辆车估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何苦要去大A自找不痛快呢？”

    张牧知道，陈栋说得有道理。

    现在驾校的收入早就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哪怕扣除掉各种介绍费之类的费用，按照最低的四千块一个人算，现在也已经有超过八百万入账了。

    即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钱是需要上交的，但是这样的一笔资金躺在公户上，谁会不觉得安心呢？

    昨天祁眉就提出讨论一下分红的事情，毕竟这段时间，驾校暂时也没有什么新的支出项，她觉得是时候开始分红了。

    当时张牧说考虑考虑。

    他的确心动了，因为是真的缺钱。

    而眼看着拆迁的事情已经要提上日程了，他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而不去做些什么。

    “你记不记得，之前讨论过的，拆迁的事情？”张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起了看似不相干的另一个事情。

    陈栋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甚至还记得那是半个月前，刚结束高考的时候讨论的，公交司机都参与了话题。

    但是过后这事儿就没下文了，他只是当时单纯的眼热，却并没有可靠的消息途径。

    听到张牧的话，他一下竖起了耳朵：“有拆迁的消息了？”

    “嗯，就是我们村。”

    陈栋没有问保不保真，更没有问为什么张牧要把这种消息和自己分享。

    虽然两人交往鲜少涉及到利益，但是多年来的相处，也算是知根知底。

    更何况有合作入股驾校的先例，陈栋对张牧有着充分的信任。

    “什么时候要用到钱？大概要多少？”

    “这些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已经让我爸去打听了。”

    反正张学农这两天也还没来驾校，因此张牧给他安排了任务，去打听一下本村村民有没有有意向卖房的。

    据他所知，本村村民有卖房意向并不少，前世拆迁后，也没少听老张同志说起某某在得知拆迁之后悔得捶胸顿足的事情。

    更有甚者，还有直接想要毁约的，走法律途径的都有。

    毕竟财帛动人心，可是张牧记得没有一个成功的，因为知道拆迁消息的买方，早就急急忙忙过了户，让村民根本没有反悔的空间。

    对于这些人，张牧并不同情，个人选择罢了。

    但是既然都是赚钱，给外人赚是赚，给同村人赚也是赚，所以张牧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们一次性买太多的话，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陈栋很快想到了新问题，“特别你们都是一个村的，到时候被对方拿道德绑架怎么搞？”

    “道德绑架？”张牧嗤笑一声，“自古以来的规矩都是买定离手，他们想反悔的话，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可是我们。”

    他能这么安心是因为前世的确有不少反悔的，但是只要过了户做了产证的，没有一个村民成功要到钱的。

    倒是有没过户的村民借机漫天要价的，但是因为流转冻结的缘故，最后只能赔了人家定金。

    “而且，我还有个想法。”

    “虽然是我们要买，但是卖方又不知道。”

    “只要让他们相信，是其他人要买，我们只是代持就可以了。”张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