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没有回答季晨的问题。

    关于自己要去哪儿，他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张牧早已下定决心，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对任何人都不会透露自己的决策。

    他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听到手机响了。

    张牧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分数线出来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到下午么？”季晨惊讶道。

    张牧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吃过中饭了嘛，吃过中饭就算下午咯。”

    “你想想，出成绩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搞的？”

    “还有这种算法？”季晨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愕然，“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哈哈哈，快来看下分数线吧。”张牧把手机放到桌上，季晨也把头凑了过来。

    【2013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

    【分数线公布如下】

    【文科第一批：619分！】

    【理科第一批：617分】

    【艺术类：……】

    【其他批次分数将于7月17日公布——钱江省教育考试院】

    看着火热出炉的分数线，张牧稳坐钓鱼台。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致，自己只要按部就班就行。

    相比起他的淡定，季晨就要焦急得多。

    “今年的一本线怎么这么高？居然要619分！”

    让张牧有些意外的是，季晨居然选了文科：“你考了多少？”

    “六百九……”季晨有些沮丧，“本来还以为这个分数算高了，没想到今年这分数线这么离谱啊！”

    张牧有些震惊季晨的高分，却也理解她的颓然。

    今年本省的文科比理科还要卷，季晨这690的分数放在往年自然是可以挑挑拣拣了，可是放在今年恐怕就很悬了。

    仅就张牧所知，这个分数上不了钱大，更遑论复交了。

    “张牧，你说我这个成绩，去沪市是不是有点难？”季晨突然有些患得患失，“我是不是该出国的。”

    “不难的，不去复交的话，其他几所都没太大问题，华师之类的应该可以。”

    “我不想去华师，你说沪财能进么？”季晨有些纠结，“我对沪财还是挺有好感的。”

    张牧乐了：“提篮桥预备班啊？这个应该大差不差的。”

    虽然沪财只是211，分数却毫不逊色各大985，但是张牧想来，以季晨这个成绩，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记不太清了，所以他并不敢把话说太满：“你可以让你爸找人帮忙问问看。”

    季晨点点头：“你呢？还没告诉我你考怎么样？”

    “我跟你差远了，也就考了640，十有八九是个双非了。”张牧又打了个补丁，“再填两个985冲一冲，万一捡漏了呢？”

    季晨赞同地点点头：“好主意。既然你说不留省内，也不去沪市，那上了大学，我能来找你玩吗？”

    张牧想了想自己的目的地，确实是全国著名旅游城市，便笑着答应了。

    回到驾校的时候，陈栋还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躺桌上睡觉？扣钱！”张牧拍了拍桌子。

    “谁敢扣我钱？”陈栋一下翻身坐起，“你，这么晚才回来，扣钱！”

    季晨看着两人互怼，好奇地问道：“你们也在驾校领工资？”

    张牧和陈栋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没钱。”

    “不干活，一分钱都没有。”

    季晨一边感叹着这两个人简直是神经病，一边回到了前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你们中午吃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栋随口问道。

    张牧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门已经关好了，便走到陈栋跟前，压低了音量问道：“就是你小子出卖我的？”

    “冤枉啊大人？我何曾出卖过您老？”陈栋目光闪烁，嘴上却是很硬。

    “是吗？”张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今天怎么带饭了？”

    “我妈非要我带，我也没办法……”陈栋两手一摊。

    “季晨说你告诉她我做的年糕汤很好吃。”

    “我就顺口提了一下……”陈栋话说出口方觉不妙，发现张牧果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呵呵，叛徒。”

    陈栋没来得及解释，却又被张牧打断：“说吧，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我是那种会为了好处出卖兄弟的人吗？”陈栋义正辞严。

    张牧并不惯着他：“你不说的话，我就告诉祁眉你暗恋她，还偷拍她照片。”

    “我哪有偷拍？”

    “也就是说，你不否认暗恋咯？”张牧冲着陈栋晃了晃自己的大米手机，上面赫然是录音界面。

    “妈的算你狠。”陈栋无语凝噎，没想到张牧这么阴。

    “好吧，我承认，是我像某位女生提供了一些你的个人情报，但是放心，不该说的绝对没说。”

    张牧眯起了眼睛：“那该说的呢？”

    “一字不漏！”

    “嗯？”

    “牧哥，你不能光自己吃肉，看着兄弟挨饿啊！”陈栋可怜巴巴道。

    “别瞎说，我啥时候吃肉了？”

    “不瞎都看得出来人家姑娘对你有兴趣。”陈栋理直气壮，“季晨答应介绍同学给我，还说肯定是美女。”

    对于好友的叛变，张牧痛心疾首：“算我看错你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咱不说两肋插刀，但你不能这么插我两刀吧？”

    “不能这么说啊，牧哥，我只能说除了这事儿，我们还是忠诚的好朋友嘛！”

    张牧冷笑一声：“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你个蠢货，用你的猪脑想想，季晨她离开明市多久了？”

    陈栋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七年啊。”

    “小学就不说了，她初中和高中都不是在这儿读的，你凭什么觉得她能介绍美女同学给你？”

    陈栋一脸震惊：“卧槽！这么说我被忽悠了？”

    张牧看着陈栋，恨铁不成钢：“季晨说的介绍妹子，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徐薇那边的资源，到时候人家约几个女生出来，你得请人吃饭吧？”

    “到时候你觉得请顿饭喝杯奶茶你就能脱单？能脱单你高中三年还能打光棍？”

    “牧哥，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陈栋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不跟你说了傻狗。”张牧打开笔记本，登上交易软件。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重新进入了交易时间。

    看着满屏的绿光，张牧不以为意，在键盘上敲下几个按键。

    陈栋好奇地把头凑了过来：“卧槽这都跌停了，你居然……”

    “这是多少？个十百千万十万……”他数着数字，忍不住说道，“牧哥你疯啦！”

    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张牧微微一笑，选择了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