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感觉自己被拿捏了。

    前世的时候，他虽然做的是面向企业销售，却也听说过面向个人用户的销售们，有一项叫做“逼单”的技巧。

    所谓逼单，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多种方式方法，逼迫顾客下定决心掏钱。

    再不济也要把定金乖乖奉上。

    交了定金或是全款之后，客户基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该技巧并不高明，常用于汽车、地产销售行业。

    现在的处境，让张牧莫名感觉有一种被逼单的感觉。

    可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两个人都是各取所需，称得上互利共赢。

    严格说起来，张牧占的便宜要更大一些。

    以他现在的情况，哪有其他人愿意提供这么大笔的资金，以及这么优惠的条件？

    唯有季晨了。

    只是季晨这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让张牧还是吓了一跳，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跳进坑里了。

    他下意识地接过季晨递来的文件，把几张A4纸翻了翻，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甲方委托乙方操作资金，盈亏自负。

    从这并不专业的语句上来说，张牧怀疑这玩意儿是季晨自己写的。

    “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虽然心中窃喜，因为资金终于有了着落，但张牧还是忍不住问道。

    “草率么？”季晨不明所以，“那怎么办，搞个签约仪式？”

    “啊这……倒也不必。对了，资金多久能到账？”在提笔准备签字前，张牧问道，“我看这上面，你写的是三个工作日？”

    时间就是金钱，他虽然知道后面还有一大波行情要走，可能早点入场，就能早一点完成一倍的盈利，剩下的可都是自己的了，由不得张牧不急。

    “我上网查的，看人家都这么写的。”季晨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随时都能到账的，这钱在我账户上的。”

    有钱人恐怖如斯！张牧内心只剩下一个想法。

    签完字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钱到账了。

    季晨倒也不拖泥带水，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张牧就收到了短信。

    【您的尾号2333的借记卡收到一笔跨行转账，金额5000000元，当前余额为……】

    张牧把短信里的数字数了有数，终于确认自己没看错。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大一笔现金。

    自从重生以来，他一直在为资金的问题发愁。

    等到捞偏门搞到了第一桶金，入股了驾校，又投资股市之后，他更加感觉钱不够用。

    现在这么大一笔资金到账，他很难不高兴。虽然这笔钱不属于他，甚至还背负了翻番的重任，但是对于现在的张牧来说可谓解了燃眉之急。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地望向刚刚进来的季晨。

    季晨显然也是在强自镇定：“那个，钱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张牧看到她的手都有些在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啦！”季晨向张牧鞠了一躬。

    换做以往的话，张牧肯定要调侃一下她“走光了”之类的，但现在张牧并没有这么做。

    他毫不犹豫地拦住了她：“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的信任！”

    此时此刻他想了很多，关于季晨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笔钱，又是在什么情形下想到找自己。

    张牧好奇这里面的因果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如果这个考验真实存在，那么在自己没有重生的时空，季晨又是怎么完成的呢？虽然季晨在某些方面看起来有些聪明，但要说她有这个能耐，张牧是不信的。

    听了张牧的话，季晨眼睛有些红红的：“不，真是要我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了！”

    张牧笑道：“话说，你说的这个考验，真不是什么说辞么？”

    季晨扶额，无奈地看了张牧一眼：“虽然咱俩关系不错，但是我真没有钱到随手拿出五百万资助你的份上。”

    “如果真是我借你钱的话，也不会要求回报率了。银行的行情我知道，利率超过二十就是高利贷了。”

    “可银行也不会借我五百万啊！”张牧苦笑。

    “你不是有这驾校么？真缺钱的话，应该能抵的吧！”

    “看来你是真不了解小微企业想要跟银行贷款是有多难啊！特别像驾校这种不算重资产的，很难评估，大概率在评估那一关就通不过，更别说找银行贷款了。”看着季晨疑惑的眼神，张牧又补充道，“比如说，明年你这钱我还不上了，我说拿我驾校的股份偿还，你干么？”

    “我不干！说了就算亏本了也不用你赔的。”

    “我是说假如。”

    “那不要，我要驾校干嘛？”季晨诧异道。

    “银行也是这么想的！”张牧两手一摊。

    季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就真相信我能帮你赚钱？万一陈栋是吹牛逼的呢？”

    “我相信你。”季晨不假思索道，“而且我也是真没办法了。”

    “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季晨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张牧这才放下心来，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那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冒昧地问一句，我可以看你操作么？”季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人买股票。”

    “你爸不炒股么？”张牧讶然，他认识的各行各业的，多多少少都会接触过股票。

    季晨摇头：“他从来不炒股，只关注自家的股价。当初我妈想去试试炒股，还被他嘲笑说炒股是傻子干的事情。”

    张牧直呼好家伙，难怪不炒股，合着人家是自己家里就有上市公司。

    对于季晨的家庭背景，他大致有所猜测，却也懒得去了解，在明市这种地方都不缺上市公司，更遑论钱塘了。

    反正也就是朋友关系，张牧觉得像现在这样的君子之交就很好。

    在季晨的观摩下，张牧进行了操作。

    他先把这笔钱转到了股票账户，然后分别买了几只票，还解释道：“这两天中青草行情一般，所以我买了其他几只。”

    季晨连连点头：“不用跟我解释的，我相信你的技术。”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两人对这事心照不宣。

    几人陆续拿到了自己的驾照，都是一把过。

    “录取结果快出来了吧？”有一天，陈栋突然问道。

    “快了吧？”张牧不太确定，他对此事并不太关注。

    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个人，比录取结果来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