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该不会是pick-up-artist吧？”小董惊讶道，“这个我这两年在网上看到过不少，但和我这个情况好像不是很相似啊。”

    张牧笑道：“就像新——SARS病毒有很多变种一样，一种理论也分很多千差万别的流派，凭借你的学历水平，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那倒也没错。”小董想了想，“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张牧打了个响指：“需要我给出建议么？”

    小董微微仰头，急切地看着他：“愿闻高见。”

    “首先声明，本回答不构成任何医疗建议。”张牧先给自己叠了层甲。

    气得小董给了他一下：“有屁快放。”

    “这个简单，我问你，对于他自称要辞职考研，你是怎么给出回应的。”

    小董不假思索：“有人想要突破自己的舒适圈，追寻一种更高的境界，我自然是支持的了。即使他不是我的相亲对象，只是个普通朋友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认为他辞职考研和你的鼓励之间，是否构成任何因果关系？”

    “这个应该没有吧，我认识他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如果你你设想一下，倘若对他说‘你爱考不考’，他会作出怎样的回应？”

    小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话未免过于伤人了吧。不过如果真这么说的话，他可能会很难过吧。”

    “他会因此放弃么？”

    “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吧。”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说：‘我为了你都准备辞职了，你居然让我放弃！’？”

    小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明明并不是你要求他这么做的，但是一旦他这么做了，并且为之付出了机会成本，他就有很大可能把一切未来的不顺利都归罪于你。”

    “而且你有没有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

    “嗯？”小董不明所以。

    “考研和辞职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么？”张牧循循善诱。

    “好像也没有，我以前同学除了保研的，考研一般都是在大四的时候，没考上就直接去工作了然后考个在职。如果不是从事学术研究，只是为了学历提升的话，在职研就足够了。”

    这年头职场就业形势并没有那么恶劣，因此大多数学生会在毕业后直接选择工作而不是家里蹲考研考公。

    “Bingo！”张牧赞许道，“既然可以读在职研，那他又何必非要辞职呢？明明空少的收入并不算低。”

    “你的意思是，他想用辞职作为绑架我的代价？这样的话，将来如果我不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对方就可以以此来道德绑架我，说是为了我才这么做，才会失去了优渥的工作。”

    “有这种可能。”张牧点点头，“但还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他想辞职，而是不得不辞职？”

    他向小董列举了几种空乘人员不能再上天的情况，比如体型不达标，比如健康问题。

    “他看着很健康，就是有一点胖，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药物导致的？”小董提出了假设，“一些精神类药物会有这种影响激素水平的副作用。”

    眼见小董已经接近了真相，张牧肯定道：“这些都只是猜测，如果你相信我说的，可以找人帮忙调查一下。”

    小董家并不在路边，巷子窄到张牧开不进去，于是他索性把车停在路边，陪着小董一块儿下了车。

    “你到时候把那人的姓名这些发我下，我也找人帮你查查。”临别前，张牧对小董说道。

    “你真好，张牧！”小董一笑，露出了两个酒窝。

    “应该的，我们是好朋友么！”张牧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董的命运太悲惨了，前世自己什么都没做，现在重生了，他身为好朋友，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你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看着张牧转身，小董不禁喃喃道。

    “你说啥？”张牧倏然转了过来。

    “我说，你路上小心点！”自己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疑似被张牧听到，小董的耳朵都红了。

    “好嘞，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看到小董打开了门，张牧摆摆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小董刚关上家门，还没来得及开灯，灯却“啪”地自己亮了。

    她定睛一看，自家父母就站在门边。

    “这小伙子是谁啊？”妈妈问道。

    “我一个学生，今晚他送我回来的。”无意间发现父母居然在门口偷窥，小董被吓了一大跳，却又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两人在门口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无什么逾矩的举动。

    只是这么一想，她又脸红起来了，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啊，两人不是好朋友么？董凌君啊董凌君，你怎么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的学生这么了不得啊，刚高考完就有驾照了。”董母感叹道。

    董父却严肃道：“凌君啊，既然你跟阿宏找对象了，就好好找，不要三心二意的。”

    “爸，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小董有些不满，“我还没跟他找对象呢，现在说好先当一阵子朋友的。”

    “哪有这么当朋友的？他妈妈都说了，阿宏为了配得上你，工作都准备辞了，还说要去考个研究生。”董父皱眉，显然对女儿的说辞很不满意。

    “他辞职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辞职的。”小董本来就有些怀疑，现在得知居然那人还通过家人向自己家人吹风，更是怒从中来。

    对于董家爆发的这场争吵，张牧毫不知情，更没有料想到，家里还有一场风暴在等着他。

    他紧赶慢赶回到家，却发现老爸老妈还在门口等着。

    “你们在这干嘛？”张牧疑惑道。

    “怕你迷路了。”张学农说道。

    王岚走到张牧跟前，嗅了嗅：“你身上有女孩子的味道。”

    “妈，你属狗的吧！”张牧哭笑不得。

    “你妈70年出生，不属狗属什么？”张学农说道。

    “别打岔！张牧同志，从实交代，今天有没有干什么对不起人家季晨的事情？”王岚严肃道。

    “我？对不起季晨？”张牧一脸莫名其妙，“不要乱点鸳鸯谱好不好！”

    “你跟季晨不是在谈恋爱么？”王岚问道。

    张牧叹了口气：“王岚同志，你好歹是个人民教师，不要听风就是雨，晓得伐？”

    “我跟季晨同学，就是纯洁的同学关系，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王岚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