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不是要死了？”

    这话说得的，搞得刘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这是不相信自己的技术还是不相信会馆的技术？

    “他是个私生子，要不然家里是不会让他修行的，许氏的修行法门，很特殊。”

    刘雨点头“知道，自杀许氏嘛，如雷贯耳。”

    “所以他是不是要死了。”许青云的表情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七零八落的情绪难以描述。

    刘雨坐直身体“作为给许青云动手术的人，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打保票的，但是你这个表情让我非常不爽。你是在质疑我技术还是在质疑我的信誉？”

    “对不起。”

    “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就不会有网暴了。”刘雨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

    “我就是质疑你的信用。”许青文炯炯有神。

    ...年轻人，没礼貌，说话怎么这么冲呢。

    “来来来你过来！我教教你什么叫为人师表！”刘雨气愤。

    许青文后退半步，拿出藏在背后的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话界面，已经按上110三个数字，只要一点就能拨打出去。

    她害怕，她不走，她还要报警，她还不说自己要干什么。

    刘雨头痛，迫切的需要休假，工作快一个月感觉身体被掏空。

    “你报警，你厉害，那我走行了吧。”刘雨不想跟不讲理的小孩玩耍。

    “你不能走。”

    刘雨举起双手，这算什么？威胁我？

    “欧呦，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青皮的老头，两撇小胡子高高翘起，下巴上一小撮毛发搭理的十分精致，穿着类似道袍，又像是古装演出服的长袍衣服古代人的打扮，手指修长骨节突出，身材消瘦高大，腰肢与脖颈笔直，看人的时候也不会低头用眼睛下瞄。

    会馆执行者，鸠老。

    许青文被吓一跳，手机脱手。

    鸠老稳稳的接住手机“这位就是青文小姐吧？”

    “你是谁！”许青文警惕，四下打量寻找逃跑的路线。

    “欧呦，不要紧张噻，我认识你的，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还没有巴掌大...”鸠老弯腰，他的姿态很奇怪，弯腰的时候不是弓形，而是上半身与下半身以腰椎点笔直的弯曲，像是个圆规一样，脑袋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有眼球转动盯着许青文。

    “妖怪啊！救命啊！”许青文大叫，这会顾不得刘雨身上海的味道了，踩在沙发上跳到刘雨后面。

    “年轻人...”鸠老直起身，捋自己的小胡子“没有礼貌。”

    “哈哈哈哈，难搞的很啊。鸠老怎么来的这么晚，喝点新茶？”刘雨拍手笑，看到许青文吃瘪开心的很。

    “不要，你的茶具不干净。”

    笑容僵在脸上。

    死老头！

    刘雨挥手，茶具变成粉末吹散。

    鸠老从袖子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套新的茶具，自带的茶叶“我山上自己种的，就剩下这一点了，那些游客太没素质了，把我的茶园都糟蹋了。”

    “你不是搬家了吗？”刘雨疑问。

    “念旧，又回去看了看。”

    两人对坐，焚香品茗。

    “若水呢，没来吗？”

    “去泉城了，那个人类小子貌似要去泉城，小妮子按捺不住思春了。”

    “哈哈哈，会馆很重视树仙人啊。”

    “老东西能活，五百年紧要关头要是出意外那真是把会馆的脸按在粪坑里摩擦。”

    鸠老文质彬彬，出口成脏。

    许是看出两人没什么恶意，眼前这个青色的小...大老头只是长得凶恶一些。许青云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坐到两人中间，试探着身手给自己拿了一杯茶。

    鸠老看着她，她看着鸠老，手一点也没听，把茶杯拿到自己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鸠老大小“到底是姓许，这一家人简直一模一样！”

    茶壶飞起，给许青文填茶。

    鸠老揪着自己的小胡子“小娃娃，受什么委屈了？说出来老头我帮你出气！”

    许青文瞪刘雨一眼脸上无限委屈“我哥要死了。”

    鸠老愣住，看刘雨。

    刘雨放下茶杯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鸠老又看许青文“你们家这一代不应该就你自己吗？”

    “我哥许青云，他是私生子。家里怕我修行早夭，就不让我接触。”

    鸠老直起身眼睛看天花板“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直没听说许氏新一代的消息。还以为你们家真的准备离开修士圈子了。其实离开也好，现在时代好了，修行不修行的，影响不大。”

    “此言差矣，修行修行，修心修身。人生一遭几十载，要是不能活的明白，活的潇洒，那这一辈子也太无趣了。”

    鸠老瞪大眼睛与刘雨相视一笑。

    “修行，修个屁！”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老流氓倒是聊的挺开心，许青文气不打一处来，小脸袋气鼓鼓的。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鸠老还是可靠的“不过许氏的法门啊...确实难办。”

    鸠老陷入思绪“青云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很优秀的年轻人，以前没注意原来他也姓许。”

    “自杀式的向身体里灌输灵气，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代价就是身体的快速腐朽。这种腐朽是近乎不可逆的，许氏先祖自从摸索出来这种法门之后，在金陵一时间只手遮天，但很快副作用也显现出来。使用这种法门次数越多，寿命就越短。当时金陵盛传一句话：许氏不详。实际上就是因为灵气的快速涌入给身体带来的负担，导致身体器官癌变。即便是现在癌症也是不可治愈的疾病。”刘雨解释。

    喝口茶接着说“许青云的情况已经没得救了，我切除了他癌变的器官，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癌细胞早就布满他全身，用不了多久又会卷土重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药物和设备以及定期化疗维持他身体的平衡。”

    鸠老赞叹，举杯以表敬意“神乎其技。”

    刘雨摇头“创造出这种法门的才是惊才艳艳。”

    许青文落寞的起身，对两人鞠躬，一言不发的离开。

    谁也没有挽留。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鸠老问“以会馆的技术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我记得...”

    刘雨打断“当然有，但是凭什么？我的手术费都没给我结呢。”

    鸠老笑“哈哈哈，果然啊。”

    刘雨也笑“修行嘛，就是这样子的。”

    “修行？修个屁！”

    鸠老的到来肯定不是为了聊天调笑的。

    新茶见底，鸠老挥手把桌上的东西收进袖子。取出一张卷轴。

    卷轴展开，空空如也。

    鸠老手指轻点，卷轴上逐渐浮现线条。

    “跟了一个月，张飞风太狡猾，也太危险，由张氏祖地向西，字大山山脉转向向北，忽然杀了个回马枪向南。我们没有防备，又被伤了两人。他太危险了，总馆的人又不能到大陆来，我们不敢跟的太紧。他心里很清楚，一直在大陆运动没有出国的打算。”

    卷轴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山川大河，以及一条毫无规律的线条，那就是张飞风一个月来的运动轨迹。大陆游遍一多半，途经16个省份，总长度超过两万公里，期间多次乘坐飞机高铁火车。要说七十二局没有包庇那是不可能的。

    但谁也说不出什么，即便是会馆的执行者也只是远远的跟着不敢真正的上前捉拿，任由张飞风郊游一样游遍大江南北。

    鸠老一脸苦楚“我都这一把年纪了还让我干这种危险的活，说什么我都要休息两年。”

    刘雨同样苦大仇深“我年纪轻轻的就要接这种活，要是不给我放个长假我就辞职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