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判断没错，这个人的确是末日教的狂热信徒，他身上绑着元能爆弹，上面还印着末日教的标志。”孟沧兴从街角的商店走出，脸色阴沉，难看至极，“没想到末日教真的会有动作，这些疯子。”

    那间看上去极不起眼的小商店便是孟沧兴之前交待的交接可疑人物的位置，莫方送来的那名中年男人刚刚就是被送进了那里接受检查，后续等待他的可能还有更严格的审讯。

    “这么说，我这是头一份？”

    从对方的话里，莫方对当下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问道。

    “可不是谁都有像你那样好用的能力的。”孟沧兴乜了莫方一眼，“现在还早，我估计那群人应该会在黄昏或是晚上行动，那才是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也是需要我们全力以赴的时候。”

    “晚上么……”莫方想象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沉吟道，“确实会很麻烦。”

    “好了，我该走了。趁着没天黑，我得多抓几个才是，”简单的寒暄后，莫方同孟沧兴告别，“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交接完中年男人后，莫方返回了之前的位置，继续起他的工作。然而这一次，就像对孟沧兴开玩笑时说的那样，他似乎真的失去了先前的运气，直到阅兵结束，他也没再能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的踪迹。

    随着阅兵落下帷幕，祭典也到了休息的时段。广场上的气氛冷却下来，人潮退去，聚集在中央大道周围的民众渐渐散开，开始三三两两地去往附近的饭馆用餐或是寻找小商小贩购买吃食。

    “莫非男人的消失被他的同伙察觉到了？”莫方为自己后来的一无所获微微消沉，分析着自己暴露的可能，回到了广场西北角。

    他去买了一些面包和水，带着一大包食物找到碧灵，向她说了自己与年轻学者以及墨璃接触的事情，并详细描述了发现中年男人真实身份的经过，接着询问对方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没有，这里看上去很正常。”

    女孩摇摇头，做出否定的回答，然而接下来却又说出一番话，令莫方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情况，我发现咱们之前注意到的那些人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改变位置，不断移动，现在已经快要离开咱们负责的区域了。”

    听过碧灵的回答，莫方愈发怀疑，自己二人的行动是不是已经被有心人察觉，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变化。

    但他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他甚至有些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多心了。

    饥饿感自腹中传来，莫方提不起精神，脑子里一团乱麻，既想尽快扫清人群中的不法之徒，又担心自己的举动惊动对方，起到反效果。

    最终还是碧灵替他理清了思绪：“现在是祭典，四处走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究竟如何还不好说，那些人可能无辜，也可能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不过咱们无论是否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该做的还是继续监视那些人，这是我们的任务。如果你不放心，小心一点就是了。”

    “对，继续盯着那些人，这件事准没错。”

    仿佛醍醐灌顶，听完碧灵的话，莫方霍然清醒，对女孩的这番见解心悦诚服。

    他这时又想起一事，拿不定主意，干脆放弃了思考，直接向碧灵征询意见：“那如果他们离开了咱们负责的区域怎么办？”

    “你怎么又突然变得死脑筋了？”女孩乜了他一眼，淡淡道，“力所能及的话，继续盯一下，如果距离太远，就交给那片区域的负责人。”

    “是这个道理。”莫方从油纸里拿出面包啃了一口，奶油与咸肉混合的滋味奇特而美妙，瞬间把他从饥饿的泥潭中拯救出来，重新为他注入活力。

    他顺手递给碧灵一块，说道：“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之后再继续。任务是重要，可得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啊。”

    穷惯了的莫方难得大方，却没想到女孩谢绝了他的好意，伸手将他递来的面包推开，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说完这话，碧灵看了莫方一眼，嘴唇翕动了一下，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打消了念头。

    不过莫方却从她的表情上大致猜出了对方的想法，摆摆手，含混不清地说道：“你放心，我吃东西很快，绝对不会耽误正事！”

    感受到女孩目光中蕴含的杀气，莫方一点点向后退去，最后转身逃离：“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

    阅兵结束的时候，时间就已经过了中午，等莫方啃完面包，四处巡视一会，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莫方游弋在广场西北角，像猎犬一样搜寻可疑人物的踪迹，但终究还是没能再现上午的成功。之前出现在这片区域里的那些情绪异常的可疑分子仿佛互相约定好了一样，一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方也再次尝试过感受附近的情绪，可眼下已不是祭贤时的那种产生巨大情绪共鸣的环境，根本没办法从周围乱七八糟的情绪里感受出什么。甚至只要动用能力，脑袋就好像被塞进无数噪音，嗡嗡嗡地不停回响。

    时间来到黄昏，莫方与碧灵汇合，在知晓对方在这段时间也抓住了一名末日教徒后不禁放松了几分，但心底的焦虑并没有因此消失。因为按照孟沧兴的猜测，危险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从这时起，末日教随时都有兴风作乱的可能。

    为了防止有更加棘手的情况出现，两人不再分散，以求随时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最后检查出来，那个卖刨冰的小贩把元能爆弹藏在了推车里，他还狡辩是制冷装置，被识破后还想引爆，好在最后时刻被控制住了。”

    碧灵向莫方讲述着自己抓获末日教徒的经历，语气平淡，但足以听出当时的惊心动魄。

    莫方自是不会放过这种搭话机会，顺势夸赞：“真厉害，连纹身露出的一个角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还把他骗到了兴哥那里。嘿，这就叫做自投罗网吧？”

    莫方不遗余力的吹捧令碧灵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别过视线，讪讪解释：“其实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夸张，这种异样很容易发现的。除了末日教信徒，谁会在胳膊上纹那种怪东西？更何况那人也没长脑子，竟然因为天热，主动把纹身露了出来。”

    “瞧你说的，这份观察力可不是谁都有的。你看，那里现在就有一个卖煎饼的小贩，对一般人来说，就凭路过的这么一点时间，谁能发现那么重要的东西？”

    莫方举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名叫卖煎饼的小贩，本来是觉得女孩羞赧的样子有趣，想进一步举例说明她的厉害之处。而当他看清那正在买煎饼的人时，却一下子愣住了，手指僵在半空，吃惊得险些说不出话。

    “诶？那不是赵家酒馆里的那个小孩吗？”

    莫方心中惊异，马上生出不祥的预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