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说。”姜兴转向北姜族的位置。

    风凌沉吟道：“很多人不知道，阿灿那双眼睛最初不是重瞳。”

    “不是重瞳？”

    “嗯，是后天形成的！历代人族族长中，至少有四名族长是重瞳，他们对族群贡献很大，就比如二代先祖仓字造字。所以，阿灿很受族内重视！”

    “不仅如此，阿灿说话、走路、识字更是极早，还会做出一些看来很奇怪的事，比如，他将实力较强的追随者称为士，士就是守护整个人族的卫。”

    “除此之外，他还会对手下人下达一些枯燥的命令，名曰训练。还找人制作锋利的矛，以及轻巧的盾，再令他们三人或五人背靠成形，名曰阵。最关键的是，在与野兽作战时，这些都很实用。”

    “而最最关键的是，”风凌吐了口气，“那时，他才十二岁。而后在十三岁时，他被立为姬族少族长，可我人族各族此前从未有过少族长一说，但是从称呼看，阿灿成为姬族族长是板上钉钉的。……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略微沉吟道：“总之，这位少族长是个有能力的人。”

    原来如此……姜兴恍然，其实，这一系列的玩意，后代称之为‘制度’。还有‘少族长’一说，没成想是源于姬灿。

    在第四十九代，姜兴就是少族长，但他当上族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能力出色，而是在当时，人族已经没多少人了。

    “真是一个耀眼的人啊……”姜兴衷心感叹。

    “不错。”风凌表示赞同，不过，他敏锐的察觉到姜兴话里有话，“怎么，出事了？”

    “是这样的，”姜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风凌有些无奈，“那你的想法呢？”

    “计划不变。”

    风凌看了看周围，又问：“阿霸还没回？”

    姜兴摇摇头，看向九尾族的方向。

    “没有，若顺利的话，他也快到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太阳落下山时，熊霸喘着气从远处跑了过来。

    很快，他看到了守在昆仑山下的神灵祭祀，在黑夜中是那么的耀眼。

    “喂，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临近时，他脚步一顿，侧头问。

    “嗯，五神不在，这群神灵祭祀发现不了我，天地祭祀这会应该在昆仑山顶，更不会注意我。”

    白灵淡淡的声音传来，她化作一只袖珍的小狐狸藏在熊霸黑发下。

    此刻，她捂着鼻子说：

    “还有，你能不能快点？我简直要吐了！就不能洗洗头！”

    闻言熊霸翻了个白眼，“是你要跟过来的，也是你要藏的，没把你塞裤子里就算不错了，还挑地方？不想呆滚，我还不乐意呢！”

    白灵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族长让我来，我会来？”

    “那你找你族长抱怨去啊！在我这叨叨啥？”

    白灵冷哼一声，“你当我想？还不是为了见那个什么阿兴？要不是他，本祭祀这会还在睡大觉！”

    熊霸没再嚷嚷，而是凝重道：“别说话，到了。”

    前方，一道火焰躯体飘在空中，目光看了过来。

    熊霸闷着头，吭哧吭哧的只管赶路。

    很快，他感到身上一阵灼热，这是对方是在鉴别异兽。

    大约五息后，那股灼热感消失。

    熊霸拉住一个人问：“阿兄，北姜族在哪？”

    对方指了一个方向。

    他赶紧跑了过去。

    ……

    ……

    ……

    靠近祖庙的位置，一个临时搭建的帐内，六族的大祭司围着篝火坐了一圈。

    “老姬啊，啥事你说呗，搁着坐半天了，光胡扯了，能不能别墨迹？多睡会不好吗？”

    “你小点声行不行？就你嗓门大？别人都没气？”

    “行了，别吵了，等族长过来再说。”

    “哎哟，怎么的，算卦的你能耐啊？开始发号施令了？”

    “老姜头，我警告你，你再跟我在这扯，我揍你信不信？”

    “哟，来来来，今个揍不死你我姜族直接改姓风……”

    “你有病吧？扯我南姜族干啥？”

    咳咳！

    这时，帐外响起两声咳嗽。

    “族长，你来了就进来呗，咳嗽两声啥意思呢？”有人幽幽道。

    “……有正事跟诸位商量。”一个中年人跨步走了进来，身后的四名守卫顿时散开，守住草帐四周。

    人族族长扫视了一眼众人，沉声道：“诸位，今年的祭祀，我想改一下规则。”

    篝火边，围坐的六位大祭司尽皆沉默。

    姬步缓缓道：“我想以祭祖的名义，恢复分批祭祀。”

    往年是九鼎一同祭祀。

    分批，就是将祭祀分为九次。

    篝火燃了又燃，没有人问为什么。

    直到将要熄灭时，一个声音才响起，沙哑而有力。

    “好！”

    “明天告知神。”

    距帐外不远的位置，姬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挥手招来一人。

    “把结果告诉北姜族的姜兴吧。”

    “是！”

    ……

    ……

    ……

    当姜兴得知这个结果时，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一叹。

    计划还是被打乱了。

    如果按照分批祭祀，那么就要祭祀九次，他总不能释放混沌兽九次吧？

    五神不是傻神，如此频繁定会察觉到有人在操控混沌兽。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他没办法让混沌兽主动吞噬。

    但总要尝试，大不了损失一只混沌兽。

    姜兴总感觉混沌兽很神秘，比五神还要神秘——毕竟五神从未发现过祖庙上方的混沌空间。

    所以他才有胆子在此地释放混沌兽。

    “阿兴，怎么办。”送走姬族的人，风凌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别急。”姜兴开始思索，姬灿到底想做什么？

    良久，姜兴摇头。

    猜不出。

    既然猜不出，那就试试看从前世的记忆中能不能找出一丝。

    大约十息后，姜兴猛地睁开眼。

    “怎么？”

    他记起来了，那是前世从竹卷中看到过的一段关于第十七代的记载：烛蛇吞鼎，五神倾出。

    而第十七代至今，尚未有烛蛇出现。

    他一直以为十七代没有大事发生，简直大错特错！

    不是没有，而是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