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之息

第三十三章 精灵王

    丽兹瑟兰奴震撼世界的龙吼,当然也可以传到达斯厄斯特去。但是隆德萨兰克斯并不在意,现在这个世界,还没到组成足以击杀冰龙的屠龙联盟的时候。隆德在今天的早晨,就去到霍格斯特山,和蛇发女妖在一起。

    在霍格斯特半神神庙建成之后,隆德就时不时来这里,与伊可丝交谈。因为她的通用语需要练习,而她也想教会伊可丝说龙语。

    “我需要你帮我监视北方,缪斯海可能有访客到来。你的眼睛里,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你的双眼,可以给我许多帮助。”那时候隆德对伊可丝这样说。伊可丝当然忙不迭地答应。火龙来看蛇发女妖,可让这个可怕的女孩子开心坏了。她不知有多崇拜火龙,能看到隆德并且给她提供帮助,女妖恨不得让头上的蛇也学龙语。

    然后隆德萨兰克斯就教伊可丝说简单的龙语。首先教会了她说“母亲”这个龙语中的单词。

    在龙语中,“母亲”并不仅是指那些诞下龙蛋的雌性巨龙。很久很久以前,所有巨龙,在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巨龙的时候,都常常用“母亲”来称呼对方。隆德也把其它巨龙称呼为母亲,当然是在第二纪元,现在已经没有能让隆德称其为母亲的龙了。

    其实,“母亲”这个称谓也并不十分准确,因为巨龙也会把拥有强大力量的公龙称为母亲。但是不论是通用语还是精灵语,都没有比这更准确的描述。而龙语里,没有与之相对应的“父亲”这个词。

    “你在这座山上,可以看到山脚下,远处的港口城市吗?”隆德向蛇发女妖询问。

    伊可丝回答说“可以”。

    “那你可以感知到远超凡人的强大力量吗?”火龙继续询问伊可丝。

    蛇发女妖接着答道:“也可以。”当她第一次面对隆德的时候,就没有睁开双眼,却已经被火龙的强大气息震撼,几乎要被吓死。

    “很好。我们即将迎来东方的客人,如果你看到从东方来的船上,乘有超过凡人的强大力量,那你就要立刻向着南方,向福斯达·辛城,高声喊‘母亲’。我可以听到。”

    在隆德萨兰克斯听到蛇发女妖伊可丝喊“母亲”的时候,她知道访客到来,就向霍格斯特山飞去。而这时候,猎龙联盟的死灵法师以萨恩,正让腐龙和骷髅法师攻打蒂萨斯特,引出冰龙丽兹瑟兰奴。

    来的是精灵王,这位王者装作旅行者的样子,斗篷兜帽盖住了全身,从船上下来,并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个走上霍格斯特山东面海岸临海的港口。他才刚下船,就在耳边听到一声轻微的呢喃“荣米尼”。精灵王荣米尼知道隆德发现了他,于是循着声音,往前走去。

    在霍格斯特半神神庙处,所有土鲁尼尔都已被驱散,只有蛇发女妖伊可丝,和美尔达·塔林在那里。

    荣米尼快步走到神庙前,看到变成了精灵的隆德萨兰克斯。急忙赶上,摘下兜帽,双膝跪倒,在古代精灵女王面前,双手交叠捧着在胸口,微微伸向前。这是精灵的最高礼节,献出心脏与灵魂。精灵王行礼,颤抖声音说道:“敬爱的塔林女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塔林冷哼一声,把精灵王吓得一个哆嗦。

    “你没有资格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女王身上轻柔的雪白纱裙随风摆动,居高临下地对精灵王荣米尼说。“而我也不想,被土鲁尼尔如此称呼。”

    精灵王跪在地上,被蛇发女妖紧紧盯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对话,因为主导权当然紧握在古代的精灵女王手中。

    美尔达·塔林轻蔑地瞥视着精灵王,许久没有说话。荣米尼被这沉寂如酷刑般拷打,背上渗透了冷汗,吞了一口口水。

    许久,塔林终于再度开口说话:“我知道是你,是你给盗墓贼泄露消息,让他们得知我被封印埋葬的地方,让他们去挖掘宝藏,最终解除封印,让我逃离了可怕的永眠。”他们说的都是高等精灵语,蛇发女妖完全听不懂,但伊可丝可以看出来这个跪在地上的精灵不是朋友,也不是好人。

    “那么你为什么要解除我的封印呢?荣米尼?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精灵王听到塔林的询问,他还想做最后挣扎,还想拉近与精灵女王的距离,还想寻找双方的共同点。于是仰头看着美貌的美尔达·塔林,开口说:“塔林陛下,您的美丽永恒不朽,您的力量举世无双。在我上一次瞻仰您的姿容的时候,还是一个幼小的儿童,如今三千年过去了,您还是如此美丽动人,如此强大无比。您的父亲,我的祖先,那位伟大的古代精灵王,他一定希望看到我们……”

    美尔达·塔林突然愤怒地一脚踹在精灵王荣米尼的胸口上。精灵女王的雪足纤细晶莹剔透,赤足脚底红润如同熟透的果子。但是这一脚的力道,可是来自遥远的第二纪元古代巨龙。一脚把荣米尼踹倒在地上,疼痛直通他的背部,让这位精灵王者口吐鲜血,哼出声来。

    女王断喝一声,骂道:“土鲁尼尔!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土鲁尼尔?”

    荣米尼对这位古代精灵女王不够了解,他只以为可以把她当做精灵长者。他躺在半神神庙前,手摁胸口,口里吐血,还在求饶:“陛下……我们身上,流淌着同样的鲜血……”

    但是这句话,更激怒了他想求得饶恕的对象。

    火焰猛烈地爆发出来,炽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压在精灵王身上。美尔达·塔林,忽然变成了隆德萨兰克斯,龙鳞与龙角,龙翼与龙尾,全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大山脚下,精灵王眼前。

    隆德再次抬起一足,狠狠地踩在精灵王头上,剧痛与灼烧暴虐地伤害他。火龙的双足,深红龙鳞坚硬厚实,膝盖上龙角弯曲粗长,修长五趾角甲尖锐锋利,就连足跟后,和内外脚踝骨上,也长有弯曲向下的龙角。

    可怕的火龙踩了荣米尼一脚,把他踩得大喊一声,在地上挣扎。然后抬起脚来,站在他旁边,俯身一手龙爪抓住了他的头发,拽过来拖行了两步,把他的脸,面对着神庙,狠狠地一掼。精灵王的额头面部,就被磕在地面上,沾满了泥土。

    隆德萨兰克斯蹲在地上,抓着他的头发,抬起他的头来,看着荣米尼被鲜血泥尘脏污的脸。那一张英俊的脸庞上,现在满是痛苦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