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谣

第163章

    知道慕临江不过是玩笑话,叶惹云便更觉得无趣了,摇了两下团扇,在那里唉声叹气。

    透过窗户看见白巳过来,古飞扬立刻叫他了一声。白巳冲着几人行礼,古飞扬立刻开门让他进来。

    叶惹云也跟了进来,毫不客气的直接坐下,道:“呦!奴家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也没让进来,这会儿他来了,奴家倒是沾了他的光了。”

    几人默契的不理会叶惹云,古飞扬和白巳说:“白巳,关于妖界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白巳答:“白巳说了,并不十分确定,只是想请妖皇陛下千万小心。”

    见白巳不肯明说,萧明恪干脆主动解围:“阁下提醒,我记着了,一定会小心处置的。”

    而此时的妖界皇宫中,倒是一派祥和,没有什么异常。萧子颜与薛照去了安阳不过两日便回转了。

    一回宫中,二人便去了东宫。见二人进来,萧凉忙迎了上去,问:“姑母伯父!二位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萧凉平安无事,二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萧子颜道:“刚回宫,想着快来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身后的侍女立刻给二人奉茶,萧凉也坐回了位置上,问:“姑母,您怎么了?您和伯父好像很担心我的样子?”

    萧子颜摇了摇头,答:“也没什么,只是九弟和穆先生都不在,难免有些不放心而已。”

    还没等萧凉再说什么,便听见门外通传,萧冽和萧语盈来了。萧语盈直接凑到了萧子颜旁边,叫了声“姑母”,萧冽也对二人行礼。

    萧子颜早有预料的拦住萧语盈往她怀里钻,笑了两声,说:“好了!我才不过离开两日,你哪来这么激动?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些小事,想和清昼商量,就先回宜景殿了。”

    说完,姐弟二人便离开了东宫,只留下兄妹三人不解,为何今日他们似乎有些反常。

    二人一走,萧冽和萧语盈便直接坐到了萧凉两侧,萧语盈随手抽出一卷奏表,边看边说:“姑母和伯父今日是怎么了?往常从来不会这么匆忙的来去。”

    萧凉继续阅读方才放下的奏表,答:“语盈,姑母和伯父如何,这不是我们兄妹这几个小辈该管的事情,再者姑母与伯父不会坑害我们,还问那多做什么?”

    萧语盈有些不认同的小声说:“我就是好奇而已嘛!”萧语盈忽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一般,歪头看着手中的奏表,眼中有些意外。

    萧语盈忽然不出声,萧凉便问:“语盈,怎么了?”萧语盈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神色有些意外,将手中的奏表伸到萧凉面前,说:“长兄二兄你们看!”

    萧凉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奏表,萧冽也凑了过来,读了出来:“臣澥言:臣少居于野泽,重观农桑事,颇有所感,上表陈之。”

    萧冽有一点意外,言:“要说农桑之事吗?”若是些陈词滥调,萧冽不认为萧语盈会特意让他们看,而后三人便继续阅读了起来。

    “臣今所欲言非农也,审文明之始也。上古初分,人兽无别,然则何日文明生焉?臣以为布之首法也。臣之所以谓此者,除天道之外之制,限于人事矣。”

    “人非制于天而限于人,此为人之始思和合也,亦为始知人力亦强也。臣谓法为早见于礼者也,法令行而有序,遂有礼。黄帝垂衣裳而天下治,则为礼之始。”

    “自尧舜启,教化日盛。禹划九州,除水患,收金铸鼎,开庶民之道,万民景从。及纣之乱,周公替之。”

    “至商周之际,礼乐兴,文风盛,铸器黄金尊,书文玉锦帛。秦收六国而治,虽二世即亡,其功千秋为首。汉之创业,亦有百世之功。”

    “至今之世,定则清正者,动有法而存者也,故曰:首法之行也,文明之始也。简言臣论,伏惟敬上。”

    萧冽有些不相信的来回翻了一下,发现的确没有其他内容了,才说:“结束了?长兄,我怎么看着像是不全的样子。”

    萧凉若有所思的回答:“或许吧!刘澥?我倒记得此人,是户部仓部司的。此人的观点倒是新颖。好了!你们来找我可有事吗?”

    萧语盈立刻不大高兴的说:“无事便不能来寻长兄了吗?我来年也及笄了,应该就要去封地了,说不定我们兄妹以后就极少能见面了呢?长兄居然还厌烦我。”

    这话一出,萧凉就沉默了,按制的确如此。见萧凉眼中有些忧虑,萧语盈急忙改口:“我说着玩儿的,长兄你别往心里去!说不定……说不定父亲舍不得我,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呢?伯父和宜城姑母不也是一直留在建阳吗?”

    知道自己妹妹怕自己难过,萧凉立刻收敛情绪,言:“我何时厌烦你了?我这个兄长平日对你还不好吗?”说着,还用手戳了一下萧语盈的眉心。

    萧语盈撒娇般的摇头甩开萧凉,道:“长兄对我一点也不好!”

    萧凉无奈的笑了笑,不去理会萧语盈。他书案上堆了那么多奏表,也实在无暇陪伴弟弟妹妹了。萧冽和萧语盈也知道萧凉忙,便不捣乱,只在一旁帮着萧凉,偶尔说笑玩闹。

    而方才萧子颜与薛照离开东宫时,正遇见了江湄。江湄自然知道二人刚到,这么快便离开,似乎不太正常,便追上了二人,也去了宜景殿。

    到了宜景殿,萧子颜遣散侍从,才脸色铁青,似乎颇为生气,阴阳怪气的说:“安阳长公主邑司丞受贿敛财。”萧子颜一拍桌子“真是让我防不胜防!”

    江湄大概能猜到了,或许是陷害慕临江,意图拉萧凉下水的人做的,所以萧子颜才会这么说。

    见江湄的表情薛照便知她是猜到了,言:“二姐虽治下甚严,但也从来都是赏罚有度,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人渗入了公主府,难怪二姐愤怒。”

    江湄道:“既是有人蓄意为之,意图构陷殿下御下不严,自是做足了准备的,只要解决了,殿下不必为此过分忧虑愤懑,日后谨慎防备着也便是了。”

    萧子颜的气也消了三分,说:“我的这位叔父,野心可真是够大啊!除掉凉儿除掉我,你们觉得,他的目的会是什么?无非就剩下我和凉儿上面那个位置了!”

    “他当年能设计让抚宁县侯顶了他的罪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欺上瞒下安稳过了这许多年,不过我萧子颜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十五年前,我那个做妖皇的父亲都拿我毫无办法,凭他一个浮梁侯也想扳倒我?痴人说梦!”

    萧子颜看向江湄,言:“江湄,上次的事查的怎么样?”江湄自然知晓,萧子颜是指涵虚阁被人放了禁书的事情。

    江湄的眼神晦暗了下去,声音较之平时,多了一点锋芒,答:“太子内直监。”

    萧子颜与薛照也忍不住皱眉,太子内直监的确出入涵虚阁极为方便,而且一点也不会引起怀疑,毕竟慕临江在东宫的存在虽是破了许多例,但他依旧是萧凉书礼具备叩首拜的师父。

    太子内直监有辅弼调护太子之责,慕临江虽无官职在身,但是关于平日教导太子之事,二者确实会有些联系。

    由私交而言,慕临江与太子内直监元熙虽不算熟稔,但也不是无所交集,元熙能将禁书放至慕临江房内也不足为奇。

    江湄补充道:“元熙还不知道二位殿下慧眼,已经发现了他所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