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德开始的锦衣卫

第11章 终入陈府

    莫鱼虎刀光如伞,四面而开,一时间竟杀的四处无人。

    换做平时,姜堰自是叫好,可现在却无有这心思了。

    “你这憨货,不要命了!”姜堰快步到张铁身旁,仔细看了眼伤口,方才略微松了口气。

    这伤势虽然血肉模糊,十分骇人,但好在没有伤到脏器。

    “老大,你要是下次再不信俺,俺可就不救你了。”这憨货气若游丝,却还嘟囔着说道。

    姜堰气得差点没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不过看着他这凄惨模样,却也只叹息一声:“憨货就莫动脑子,我岂会信不过你。”

    “俺便知道。”张铁眼中露出如此实切的欢喜,竟叫姜堰忍不住微微侧头。

    他转身望向战局,黑衣人本就不多,最猛的一波攻势又未功成,再加上莫鱼虎悍不畏死的反击,顷刻之间竟然已经无忧。

    “留下活口。”姜堰冷声道。

    闻听此言,几位黑衣人对视一眼,刀刃反转,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

    众人反应不及略带懊丧地看着几人的尸体,倒是姜堰并无遗憾,毕竟这等死士,哪可能留下什么线索,自己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是为了逼死他们罢了。

    看着各个身上披红挂彩的模样,姜堰眼珠微微发红,只道:“今天这事,难能善了了。”

    这话并无霸气,但他站黑衣人堆积的尸体及四下横流的鲜血中,却是杀气凛冽。

    天色已然初现晨光,锦衣上露水沉凝。

    敌人想要的只是斩首,既然唯一的斩首计划失败,自然不会再做尝试,姜堰留下几人守着尸体,且去唤来锦衣卫勘察,但却并未对此有什么期待。

    张铁这憨货还想跟着姜堰去陈府,便被他呵斥一顿,点了两人将他送到医馆。

    披着星夜,陈洪谟的府邸已经隐现轮廓。

    “姜大人,是否敲门好叫他们出来?”身侧一位锦衣卫小声道。

    毕竟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府邸,又尚无实据,照理当谨慎些才是。

    “门砸开。”姜堰沉闷的说着,眼底好似流淌着血与火。

    那锦衣卫甚至并未所考虑一秒钟,便点起锦衣卫,直撞向府邸大门。

    “谁阿,竟敢冲撞陈家的府邸,好大的胆子。”屋里门房好似听见动静,着急忙慌地叫嚷着,还没说完,砰地一声,沉重的木门应声而断。

    门房被门板压在一旁,胸膛凹陷,鲜血直流,俨然是活不下去了。

    姜堰领着众人踏入陈府,却只见迎面陈洪谟在庭院中负手而立,身上穿着官服,冷峻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姜堰等人,身上夜露深沉,竟好似站了一夜。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官的官邸,若没有个交待,待到圣上面前,定要叫尔等奸佞粉身碎骨。”陈洪谟怒喝道。

    这一声大喝,竟是叫许多锦衣卫不由得后退半步。

    而今文官势大,在一位正三品的文官面前,若找不到什么证据,最好的下场也得革除官身。

    “我收到线报,入京的倭寇便潜藏在陈府之中,我既然身负皇命,自不能辜负圣上期待,锦衣所部,给我搜,敢阻拦者,可杀!”姜堰声音冷冽,陈洪谟的威严在他面前并无意义。

    接下姜堰的命令,锦衣卫这个冷血的特务机器,再一次轰然运转。

    并不像后世电视剧所演的那样,鸡飞狗跳,惨叫不绝,只有冰冷无情的搜查,更没有真敢阻拦之人。

    姜堰走到陈洪谟身边,低声道:“刚才那拨人,是你的人?”

    “我可没那个本事。”陈洪谟脸上露出几分讥讽,却也不知是笑姜堰,亦或自己。

    他又沉默片刻,平静道:“在这,你们搜不出那倭寇的,相信我,他现在没人能找得到。”

    “那也要搜过才知道,不是吗?”姜堰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太阳渐渐从地平线一跃而起,身上这一夜积攒的寒气好似被祛除大半。

    “楚学在你那?”陈洪谟复又开口。

    姜堰反问道:“你好像没那么肯定,怎么,怕被别人带走不成?”

    “他身上找不到什么的,你最好放了他,还能叫你死的痛快几分。”陈洪谟面色古井无波,压根不接姜堰的话茬。

    姜堰也只是平静道:“事毕之后,我会放了他的,事情也会到你这结束,你也是老狐狸,会判断形势,该服罪的时候,痛快些。”

    “那便看你的本事了。”陈洪谟不置可否。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便看着这太阳一点点升起。

    一个时辰过后,莫鱼虎却是略带些疲惫的走到姜堰身边,小声耳语道:“老大,没有倭寇的任何痕迹。”

    那陈洪谟忽的将目光看了过来,竟好似能听清莫鱼虎的话一般,声音依旧平淡:“既然没有任何发现,是不是该随本官去面见圣上,给本官一个交待。”

    刚刚出头没多久的太阳好似重被乌云笼罩。

    姜堰并未说话,只是回头,便见肖志朝自己微微点头。

    “理当如此,也是有个交待了。”姜堰笑了笑,便再无反驳。

    迎着众多锦衣卫懊恼,愧疚,不甘的目光中,姜堰随着陈洪谟坐上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一路上,陈洪谟双目微闭,似乎在养着精神,姜堰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马车内的装饰,这车内看似清廉,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这铜铃可不便宜吧,以您老人家的俸禄,可是买不起,要不说说这来历?”姜堰手指捻起一侧的青铜古铃,透过斑驳的铜锈,仿若还能闻到历史的气息。

    说来自己现在岂不正在历史之中?

    见陈洪谟并不理会自己,姜堰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好在这马车倒是真不小,便是站起身来走上一圈,却也绰绰有余。

    他脸上依旧带笑,却是忽然说道:“要是你输了,我保你儿子不死,但你死前要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你动不了什么的。”陈洪谟依旧闭着眼,声音极轻,就好似并不是他说的一般。

    “我兄弟伤得很重,我要寻个交代,不然我没脸见他,放心,我不傻,时机不对之前,这账我只记在心里”姜堰眯起眼说道。

    陈洪谟没有说话,姜堰也不再说什么。

    马车吱吱呀呀地停在皇宫前,陈洪谟自车夫搀扶下下来,遥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多出几分复杂,但随即敛去。

    看着姜堰从身后下来,他脑海中不由得涌出万般思绪。

    可即便是现在,他都不清楚,姜堰到底有什么把握。

    那倭寇的尸体,现在想来早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其余的手尾也不可能被察觉。

    但直觉却在他脑海中不断地敲着警钟,囿于线索太少,他只得疲惫的闭上眼。

    或许自己是该急流勇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