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寒深呼吸一下，眼睛恢复了常态。

    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了一口，看了看明觉，“大师，我刚刚，算是犯了杀孽吗？”

    明觉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曹寒蹲在地上，掏出手机，给林妙音拨了个电话。

    “死小子，怎么了？”林妙音很快接起了电话。

    “妙音姐，我刚刚差点被狐妖夺舍了，”曹寒吐出一口烟雾，“然后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生起了一股很强的杀意，将她从体内逼了出来，将她捏碎吸收了。”

    林妙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说，那狐妖企图占据你的身体，然后你自己将她逼了出来，斩杀之后吸收了狐妖的残魂？”

    “差不多是这意思，”曹寒说道，“好像有点不由自主的感觉。”

    “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林妙音关切道。

    “没有，莫名的感觉心跳有点快，有点兴奋。”曹寒说道。

    “你的魔性觉醒了，”林妙音叹了口气，“你刚刚说的那个和尚在不在旁边，让他接一下电话。”

    “哦，”曹寒应了一声，把手机递给明觉，“大师，她跟您聊两句。”

    明觉点点头，接过电话，“是，是，确实如此，好，贫僧知道了。”

    挂断电话，明觉深深地看了曹寒一眼，“曹施主，请盘腿而坐，贫僧为你诵一段经文，消散一下你心中的杀念。”

    曹寒掐灭了烟头，点点头，收起手机，就地盘腿而坐。

    明觉双手合十，口诵佛门《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第一遍，曹寒满脸的懵圈，第二遍，曹寒渐渐闭上了眼睛，开始沉浸其中，第三遍，呼吸平稳，面带笑容。

    明觉睁开眼，微微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年轻人，刚才明明一身的魔气，听自己诵了几遍经文，便体有佛光出现？

    明觉停下了诵经，静静地观瞧着曹寒的变化。

    只见曹寒体泛金光，一派佛门弟子的慈悲之色。

    过了大约五分钟，曹寒睁开眼，目光清明，透亮，笑呵呵地说道，“大师，谢谢您，感觉舒服多了。”

    “曹施主看来是与我佛门有缘，”明觉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方才我见施主体有佛光，这是极为少见的情况，只有与佛有缘之人才能见到。”

    “哈哈，大概是大师佛法深厚，当场把我给点化了。”曹寒笑着站起身。

    明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捡起一旁的外套，掸了掸，递给曹寒，“今日之事，多亏了曹施主。”

    “大师客气了，”曹寒笑道，“走吧，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工地处理事情。”

    “嗯，曹施主请。”明觉点点头，一伸手。

    曹寒走在前头，边走边问，“大师，您还没告诉我，刚才算是杀孽吗？”

    “贫僧之前就讲过，这是修真界，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的修真界，既是除妖，自然也算杀孽，无非是本该由贫僧承受的因果，被曹施主你占了去。”明觉微微一笑。

    “大师，难道出家人就不怕因果吗？”曹寒问道。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明觉双手合十，“曹施主难道没听过吗？”

    曹寒沉默了一会儿，“那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不算作恶吧？”

    “施主其实无须如此执念，天道本无情。杀一人是杀，杀十人，百人，也是杀，”明觉说道，“再说的直白一点，杀，并不一定是为恶，如果杀一个邪魔能救上百人上千人，杀不杀？贫僧认为，这根本不用思考。施主既然选择了动手，做好承担因果的准备就够了，剩下的，是命数。”

    见曹寒愣神，明觉继续说道，“回到刚才的话题，施主说，贫僧与昨日施主所见的神秘女子都提醒施主不可为恶，无非是想拉施主一把，如果施主能安稳修炼至渡劫，所受的苦也会少一些。然，施主方才抹杀了狐妖的灵识，这一笔账，也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施主的头上。”

    曹寒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明觉的眼睛，“大师，我好像懂了，意思就是说，无论我怎么做，都要承受这因果，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了敌人，杀了就是杀了，善与恶的区别，只在人心。在天道面前，不论我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沾了血，就要受到惩罚。”

    明觉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施主无需想那么多，做你认为对的，无愧于心就好，就像贫僧这样，身为佛门弟子，难道击杀妖孽就不是犯了杀戒吗？难道因为怕犯戒，贫僧就任由妖邪作乱一方？”

    “无愧于心？”曹寒咀嚼着这四个字，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大师说的是，我明白了。”

    边走边聊，回到酒店。

    刷卡进门，老板已经回来了，倚着床背骂骂咧咧地问道，“你跑哪儿去了？拍了半天门没反应。”

    “待着无聊，出去溜达了一会儿，”曹寒哈哈一笑，“你干嘛不打电话？”

    “没打电话？”老板点上一根烟，“我就差报警了！”

    “这么严重？”曹寒摸出手机一看，“我靠……”

    和尚把自己手机给调静音了，我说怎么这么晚了老板一点声响都没有，曹寒笑着把手机扔到床头，“刚才去哪儿玩了，妹子怎么样？”

    “别提了，浪费一杯奶茶钱，”老板扔过来一支烟，“一架虎式坦克，你受得了？”

    曹寒咽了口唾沫，竖起了大拇指，“真男人，就要开坦克。”

    “我把微信推给你。”老板说道。

    “我是娘炮。”曹寒冷冷地说道。

    洗澡时，曹寒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未有什么异样，反而觉得比出门之前更加强壮了一些，难道这就是吸收狐妖灵力的好处？

    “不可为恶？善恶，本就是人说了算的，”曹寒内心暗道，“总不能因为一句不可为恶，就任由敌人砍头吧？大师说的没错，无愧于心就好了。”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林妙音发了语音过来，曹寒从兜里摸出蓝牙耳机，点开语音，就是一阵焦急的询问，“死小子你到底怎么样了？说话啊！”

    再听了听前面几条，曹寒不禁笑了笑，回复到，“没事了，大师刚才还夸我有佛缘。”

    长那么大，林妙音是唯一一个，除了自己父母以外能这么关心自己的人。

    “狗屎，不早点，老娘都已经飞到婺市上空了。”林妙音的语音带着风声。

    “你快回去吧，不用来了，我这边没事，明天就回去了。”曹寒回复道。

    “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林妙音发了条语音，又扔出一把接一把的菜刀。

    曹寒嘿嘿一笑，发了一句晚安，手机插上充电器，安然入睡。

    “臭小子……”林妙音身在千米高空，看了看手机，无奈地摇摇头，调转方向，化作一道白光往上原家里飞去。

    次日，曹寒如往常一样五点钟就起床了，穿好衣服才想起来自己在酒店里。

    “失策了。”嘟囔了一句，洗了把脸，坐在床上打开手机地图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穿上鞋子外套走出了房间，出门跑步去。

    拎着早饭回到酒店，老板已经起来了，吃过饭，到工地处理完纠纷，开车回家。

    停好车，拎着包从地下室上楼，还没等妙言爬到身上，一个带着香味的抱枕就砸在了曹寒的脸上。

    林妙音穿着白色兔子睡衣，露着两节白生生的小腿，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随意地用发卡固定在脑后，单手叉腰，站在欧洲原装进口的奢侈品沙发上，一只手指着曹寒，“死小子，给老娘过来！”

    曹寒抱着妙言走到近前，赔笑道，“那什么，妙音姐，怎么了？”

    林妙音气哼哼地用胳膊肘圈住曹寒的头，边打边说，“我让你那么冲动，让你那么冲动！”

    曹寒并不介意被林妙音打两下，反手抱住了林妙音的细腰。

    “臭小子还敢占我便宜！”林妙音又打了一下。

    “谢谢你，妙音姐，”曹寒站直了身子，环住林妙音的娇躯，“除了我爸妈，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林妙音气哼哼地说道。

    “不敢了不敢了。”曹寒用力抱住林妙音，脑袋在某个柔软的部位蹭了两下。

    “大不大？”林妙音突然问道。

    “又大又软。”曹寒抬头嘿嘿一笑。

    “老娘特么宰了你！”林妙音羞怒道。

    曹寒撒腿就跑。

    检查过曹寒的身体后，林妙音抱着胳膊娇笑道，“还行吧，也算因祸得福，你的修为离筑基更近了一步。”

    “虎哥他们呢？”曹寒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快到了。”林妙音说道。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