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雨刚起床，走到温度计前，却发现昨天刚修好的温度计又坏了。

    她快速拆开，果然，线路板几乎烧穿了，芯片也黑了。

    “怎么回事，昨晚温度异常吗？”

    她找出书房里的体温计，读了一下度数，39度。

    怎么这么高？她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给自己测了一下体温，“要命，四十二度。”

    手机上的天气软件显示，此时的温度是26度。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上次脚踝扭伤，好的那么快，一点都不正常。”

    但她现在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上班前，她决定再测一下体温，如果还这么高的话，就请假去医院。结果体温计显示37度，她的体温恢复了正常。难道体温计坏了？

    一整天，她坐在工位上，都在想，是什么让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呢？

    工作进度停摆，数据手册里的汉字和字母数字一起飞进大脑，没有留下印记，又飞走了，手边的工作日志空空如也。

    江芷和王笑叽叽喳喳说了什么，她只听到“好难”、“时间”几个词。

    工作餐她也吃得味同嚼蜡。

    下班后，武雨绕道去了超市，买了几个老式温度计。

    一直盯到凌晨一点，她发现从十点开始，温度计里的水银在慢慢升高，现在已经五十度了。

    而她，竟然丝毫不觉得热。手指碰到温度计，对温度计的度数没有丝毫影响。

    凌晨三点时温度达到最高峰，72度，一直到早上八点，温度慢慢降低到三十七度。

    难怪她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到了早上一切都正常了。

    中午她请了两个小时的病假，在医院挂号的时候迟疑了下，该挂哪一科呢？

    发热门诊？晚上烧到七十度的发热吗？

    那就皮肤科或者内科？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走进了发热门诊。

    “我晚上会发烧，白天体温正常”，为了让医生重视，武雨告诉医生，“晚上会烧到四十一度。”

    “这很严重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比如呼吸不畅，头疼之类。”

    “……呃……都没有。”

    “四肢发软呢？或者其他异常？”

    “也没有，身上没什么不正常的。”武雨想了想，“一个月前，我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擦破了胳膊。这算异常吗？”

    医生摇了摇头，又仔细检查一遍，听了她的肺部呼吸情况，沉思了一会，“你的身体，现在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检查一下。很多时候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机器能查出来。”

    然而一圈跑下来，CT拍了，心电图也做了，……验了尿，又抽了血。医生看了CT，又看了心电图，血压等，问武雨：“你不是在装病吧？这些检查显示你很健康。三天后，其他检验报告会出来，你那时候再来。”

    这次检查用了一下午，又花了一千八百五十块钱，出了医院，武雨决定，下次一定不要再来医院了。

    请了一下午假，她明天上班后要补一张假条。

    凌晨三点，睡得正香的武雨被一阵“滴……滴……滴……”的噪声吵醒。她昨晚一夜没睡，白天也没休息好，从医院回来就睡下了。

    什么东西在响？

    她看了手机，不是闹铃。

    “检测到能量体，01101011启动，30……29……15……10……8……7……4……3……2……1，完成启动，01010011为客人服务，请问您需要查询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武雨全身僵直，多日来压在心底的恐惧疯狂反扑，大脑空白一片，什么问题都没法思考。

    一分钟后，她终于撸直了舌头，说出话来：“你……你是智能……语……音……吗？”

    她有买过这东西吗？没有吧？也可能买过，否则这是谁发出的声音？

    手脚并用的扑下床，她快速跑到和卧室相连的阳台上，“谁在这里！”

    “尊敬的客人，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天门冬属攀缘植物植株6棵，膜翅目蚁科15只，细菌一亿零五千六百七十种，放线菌三百二十万……”

    武雨左右打量，“是你在说话吗？你在哪里？”

    “是01010011和客人对话，客人在找01010011吗？”

    “是，是的。”

    “01010011在您右手第一指节关节处。”

    武雨瘫坐在地上，右手举到眼前，“在这里么？”

    “是的。”食指指节处微微亮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见。

    武雨扶着门站起来，爬到床上，缓了好一会，才问：“你是什么…呃…”说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她想了想，“呃……结构？怎么进入了我的手指？”

    “01010011是主舰智脑的一段程序，帝国第一指挥官……命令主舰……滋滋滋……程序错误，程序错误……程序载体在据您580米的位置被智慧生命的能量唤醒。您身上的能量唤醒了01010011，01010011吸收能量时进入了您的手指能量最活跃处。”

    580米，她想了一下这栋楼的周围有什么……难道是一个多月前跌进去的那个坑？

    武雨看着食指指尖，上面还有划伤的痕迹。

    “你的载体是不是划伤我手指的玻璃片？”

    “01010011非常抱歉，伤害到了客人的身体。”

    “我这几天发烧，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01010011判断客人身体杂质太多，程序检测光波清理后，您会更健康。……客人不用道谢，这是01010011的职责所在。”

    她仔细想了想，伤口恢复的快，上班时坐的久了也没有腰肢酸软，确实更好了。但这程序毕竟是异物，还是能对人的身体动手的异物。

    “01010011，你能离开我的手指吗？”

    “01010011目前的能量达不到移动的能量要求。”

    目前看来，她如果要清除01010011，要付出的是切断一根手指的代价。

    想到01010011说的能量不足，武雨问：“如果你的能量足够了，是不是就可以……可以离开我了？”

    “是的。”

    “怎么才能让你的能量充足呢？”

    “您合法拥有的一切有能量的物质，01010011都可以吸收。”

    “多少能量才够你离开我？”

    “5个光晶单位。”

    “换算成……电能呢？”

    01010011扫描后回答：“您每天用电量的6000万倍。”

    武雨咽了口唾沫，差点被口水呛住，“6000万倍？”

    01010011检测到客人口渴，体贴道：“如果您想和01010011对话，不用直接说出来，也可以通过精神体传给01010011。”

    “精神体？什么意思？”

    “……您脑海里想着对01010011说的话，01010011可以接收到。”

    是很便捷，武雨想到。等等，01010011是不是在转移话题？6000万倍呢，她每天起码用二到三度电，6000万，至少需要一亿两千万度电，足够一个小城市一个月的的用电了。

    “如果是太阳能呢？”

    “需要您连续晒20637天太阳。”

    “怎么会需要这么多能量？你说是被我身上的能量唤醒，我身上能有多少能量。”

    “这两者不同，唤醒01010011时的能量是您现在身体能量的两倍，那时您的身体能量溢出过多，才会唤醒01010011。当时是重启01010011后的第一次放置，不需要能量，程序会自动寻找能量点完成放置；如果01010011要恢复自主行动，就要补全智脑代码，只有完整的智脑程序可以自主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