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义把事情说得差不多的时候，黑衣人又摇了一下铃铛，孟义才从两眼无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孟义看了一眼黑衣人，想动手却又不动手，只用劲地捏紧了拳头。

    黑衣人似乎对孟义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说：“明天我会再来的。”

    说完笑着离开。

    黑衣人走后，苏杭和叶凌还躲在后面，孟义淡淡地说了一句：“出来吧。”

    两人慢慢地走出来，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别奇怪，刚才那个人是暗网的人。”孟义说。

    “刚才他拿出的铃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摇你就会头痛，还被他控制。”苏杭问。

    “那是夺魂铃。”孟义说，“他们在的梦境里种下了印记，只要一摇铃铛，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头痛，痛不欲生，它甚至能令我的梦境破碎，让我在睡梦中死去。”

    “既然它这么危险，为什么你要让他们种下印记？”苏杭问。

    “恐怕每个加入暗网的人都被种下了印记。”叶凌说。

    “没错。”孟义说，“这是为了宣示对暗网的忠心，也为了防止有人背叛暗网。”

    “刚才有一段时间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像被他控制住了？”苏杭问。

    “这是夺魂铃的另一个作用。”孟义说，“它可以操控别人，暂时把人变成受控制的玩偶。”

    “所以你白天的时候不肯告诉我们暗网的信息，才选择用暗号吗？”苏杭问。

    “嗯，白天做过的事情都瞒不住，只有在梦里，才不受他们监控。”孟义说。

    “孟义，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们，我会将情况上报，申请减轻你的刑罚的。”苏杭说。

    孟义笑了一下，说：“我只是也不想那些家伙好过。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孟义，你是怎么实施杀人的？”苏杭问。

    “会有人联系我，我们会在梦境里交换信息，他会给我目标的信息，我只负责动手。”孟义说。

    “那受害者的照片是你拍的吗？”苏杭问。

    “没错，根据他们的要求，前几天会跟踪目标，然后偷拍照片，并锁定目标的梦境。”孟义说。

    “受害人在遇袭前都收到了一个玩偶，这是你们的手段吗？”苏杭问。

    “嗯，这是一个坐标。”孟义说。

    “坐标？”苏杭问。

    “有了它，我们就能在无数的梦境中锁定目标的梦境，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灯塔。”孟义说。

    “可是这只是个玩偶，为什么会有这个作用？”苏杭说。

    “我知道了。”叶凌说，“苏杭，你不是说过你看过那个玩偶之后就深深地记住了它吗，这个玩偶上面应该被施加了梦术，这样玩偶就进入了你的梦境，可以被追踪。”

    “对，是这样。”孟义说。

    “怪不得。”苏杭喃喃。

    “孟义，我记得梦宗没有这样的梦术。”叶凌严肃地说。

    “你怎么知道在梦宗里没有人会呢？”孟义笑着说。

    “就算会，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叶凌说。

    “他们当然知道。”孟义的声音变得粗重起来，“在暗网里，我见过梦宗的人。”

    “什么？”叶凌震惊地说：“是谁？”

    “我不认识他，他也可能化了容，但是我认得他的衣服和令牌，是梦宗长老特有的。”孟义说。

    “难怪你们懂这么多的梦术，还有梦器。”叶凌说，“你们还有别的梦器吗？”

    “有。”孟义说，“而且数量不少。”

    “什么！”叶凌又被震惊到了，“这种等级的梦器，在梦宗也是少见的，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

    孟义摇了摇头，说：“这种梦器的制作可能借助了某位魔神的力量。”

    “你们竟敢和他们合作？”叶凌说。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孟义说。

    “与魔神合作，谋取力量，在以前不是没有，但哪一个不是玩火自焚，更别提供奉魔神还要献上成千上万的人的精气。”叶凌说，“一旦魔神吸取到足够的精气，在梦境复苏，甚至能污染一座城市人的梦境，到时候，人人变成行尸走肉，却不知道，危险来自梦境。”

    “哈哈哈，只有你这种成天把保护世界挂在嘴边的人才会这么想，那些人各怀鬼胎，有的想毁灭世界，有的想获得更大的力量，他们才不会管这个世界的安危呢！”孟义轻嗤了一声。

    “那你呢，孟义，你当初加入梦宗是为了什么？你在乎这个世界的存亡吗？”叶凌问。

    “我吗？或许曾经在乎吧，现在都不重要了。”孟义说，“魔神降临也好，暗网存亡也好，我都不在乎。”

    “不，你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当时的初心，孟义，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帮助我们。”苏杭说。

    “哈哈，你可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只是看他们不惯而已。”孟义说，“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完了就赶紧走吧。”

    “怎么找到他们？”苏杭说，“我们尝试过追踪暗网，但是被警告了。”

    “暗网无法追踪，它是一个人的梦境。”孟义说。

    “什么？怎么可能，它明明就可以访问？”苏杭说。

    “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梦境和现实互通了。”孟义说，“这也是梦宗的其中一个研究方向吧，叶凌。”

    叶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没错，梦宗确实有些人在研究这些，但是初衷是为了帮助人们更好地生活，没想到，连这种技术也被用在了杀人上。”

    “叶凌，技术就是一把双刃剑，这不是你们的错，而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犯下的罪孽，和你没有关系。”苏杭说。

    苏杭又看向孟义，说：“那要怎么找到这群混蛋。”

    孟义说：“他们很谨慎，每次见面都会选在梦境里，而且每次都不重样。我也不知道这些是谁的梦境，或许只是他们找的一个挡箭牌。”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他们吗？”苏杭问。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刚才你们见过的黑衣人可能知道些什么。”孟义说。

    “什么交易？”苏杭问。

    “我帮你们抓住他，再用夺魂铃问他，之后你们要帮我把种在我们梦境里的印记除掉。”孟义说。

    “没问题。”苏杭说。

    “既然这样，我们再谋划一下怎么抓住他吧，他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孟义说。

    三人一起又讨论了半天，如何生擒黑衣人，又在梦境中布置，设置法阵。

    梦里的流速和现实并不相同，明明感觉过去了好几天，醒来后只过了一晚。

    苏杭在床上醒来，发现叶凌已经离开了。

    叶凌走出警局，心中满是沉重，自己十分信赖的梦宗，内部却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而暗网，是一个如此强大的组织，它又和梦宗、魔神有牵连，叶凌实在不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要如何战胜他们。

    正想着，对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你怎么还在这？”

    叶凌抬起头来一看，是昨天在警局休息室见过的女人，“昨晚在这睡的。”

    “难道昨晚你们有秘密行动？”女人说，“下次你们也叫上我。”

    “不行，这太危险了。”叶凌说。

    “难道苏杭不怕危险，我就怕危险？”苏信说，“你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就轻视我。”

    “不是的，苏杭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我不想再有别人置身在危险之中，而且他不想你知道这些事情。”叶凌说。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苏信说。

    “......”叶凌想从苏信旁边走过去。

    苏信伸出手拦住了他，说：“刚起床？”

    “嗯。”叶凌说。

    “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吃早饭去吧。”苏信说，说完拉着叶凌往路边小餐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这旁边有家早餐店很不错。”

    苏信把叶凌拉进一家路边的早餐店，招呼老板点了两笼包子和两碗粥。

    叶凌被拉着坐在桌子上，无奈地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苏信说：“昨天你和我说过后，我回去想了一下。可是我觉得不对劲，你在忽悠我。”

    “我怎么忽悠你了？”叶凌说。

    “你说有杀手在梦中杀人，我还是不能相信，只是做个梦而已，我在梦里也死过很多次。”苏信说。

    “人在做梦的时候，受到刺激身体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一旦在梦中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身体自发性地做出防御动作，令心脏跳的特别快，再突然冷刺激，人体就会产生应激反应。”叶凌说，“所以之前的死者都是心脏衰竭的表现。”

    “我不管，就算这是杀手的杀人手段，和我们进入别人的梦境有什么关系？”苏信说。

    “这只是他们用来伪装受害者自然死亡的手段，如果他们不加以掩饰的话，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是很多的。”叶凌实诚地讲。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不是还有你吗！你每次都保护了大家。”苏信说。

    “你这是无理取闹。”叶凌说。

    苏信咳嗽了两声，说：“算了算了，我不去了。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开始吃早餐。

    叶凌也开始吃早餐，却发现包子和粥的味道中规中矩，说不上特别好吃，心想原来这只是拉他过来的托词。

    在早餐店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在偷偷地朝这边看，装作吃早饭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往这桌上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