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春晓

第8章 卖药

    今早的天气变的格外冷,雾大得看不清林家的房屋,院子门前小路两边草木都蔫吧了,两旁的泥土下面结了霜,土都被霜拱起来了,好似泥土下结了微型冰川一样。大雾天江春晓不敢一个人在大路上锻炼。何况林家又来了陌生的人,她虽然来自现代,但是林家大哥还是让她有点摸不着底,想必林大哥是个有品级的军人,不然怎么还能带一个侍卫?让人看到自己大清早在大路上急冲冲的奔走,感觉怪怪的。林海生和林叔倒是个老实的,今天,江春晓不放心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但又不敢把小宝放在林家。

    她转回到院子里,就在院内凭记忆随意学做广播体操,小声地数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跳完操,身上热呼呼的。待烧好水做好饭,江春晓进房催小宝起床,今天小家伙哆嗦着不愿起来。江春晓便说:“今天娘亲要去镇子上哦,你去不去?”那只见小宝一下子就爬起来:“去呀!”仿佛一下子就不怕冷了。

    在小宝慢吞吞吃着早饭时,江春晓把床下面藏的手镯和一两五碎银子掏出来,昨天熏地窖时,发现厨房放柴的角落有个洞,她觉得这比较安全,于是想到把家里财产转移到这里来。小宝好奇地看着娘一脸郑重地藏着什么东西,又来来回回把外面的柴搬进角落,把柴木堆得半人高。江春晓把上次分四份藏着的二百文钱带在身上,昨天备好两扎当归和半斤左右大黄放在背篓里,让小宝坐在药材上面。

    浓雾在红红的太阳照耀下慢慢散开,泥土下的霜开始融化,早上雾水打在脸上,弄得脸冷冰冰的,打得头发也湿湿的。路面上很湿滑,江春晓拿了一件魏昭临留下的大袍子,盖在背篓上帮小宝挡着风,靠近山边这里的清晨露深寒重,小宝还是太小了,而且走地上鞋子也会打湿掉,江春晓经过林家跟林婶打了招呼说,今天带小宝去镇上看看,然后就背着小宝就往村口走去。

    林婶一脸疑惑地看着远去的江春晓母子,这魏家娘子自上次醒来后,感觉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她摇摇头也没想清楚,反正就怪怪的像不是同一人。江春晓丝毫没有留意到后面除了林婶,还有一个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们母子离开。

    在村口又遇上了刘婶还有前几天一起去甘州的两个婶子,其它几人江春晓也不认识。今天乘车的人有点多,一会儿车上就坐满了人。大家看到江春晓把小宝护在衣服下,都对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魏家娘子年纪轻轻竟懂得把孩子照看得这么好。这两天借林婶她们传播,村民也知道江春晓懂些医术的事,于是,大家又七嘴八舌地问起一些关于头痛脑热、小儿风寒的问题,江春晓耐心地一一解答,江春晓想的是,至少以后能借此在村子立足了,自己对村民是有点用处的。

    龙云村隶属于清河镇,离村约八里路程。一路上大妈们婶婶们逗着小宝,小宝开朗不怕生,小嘴巴甜又会讲话,把大家逗得乐呵呵的,很快就到了镇子上了。清河镇街简单得很,就是河边一条长长的街市,江春晓问刘婶道:“婶,我想自己腌点咸菜萝卜干,好过冬的时候吃,不知道夫君哪天才回来,天冷带着小宝,怕不好出来采买……”

    “嗯,今天我送东西去女儿家里,一个时辰后,就在街头罗记布庄碰头,婶子带你们去转转。”

    甘州马上就要进入寒冬了,今天在车上江春晓问过大家了,她们说,甘州的冬天寒冷又漫长,得多准备点木柴火炭,不然真能冷冻死人哦。大家提醒江春晓,必须要在大雪来临前,准备好过冬物资,不然,很难捱过这三个月的,江春晓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西北的大雪可是很厚,温度零下的。

    江春晓决定先把手上药材卖掉,跟林婶商量下挖药材的事,这样的话自己就能抽时间也准备点日用的药材,防着村民看病用,万一下雪出不了门,也可以制点药剂,再帮人看诊后,可以收点土豆白菜作酬金不是?能收到点钱那自然就更好了。

    到了镇子上,小宝好奇地左右打量着街上摆着的各种物品,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江春晓将他带到一个包子铺前,帮小宝买了一只热呼呼的包子拿着慢慢吃,小手冻得红红的,包子还可以暖暖手。

    进到一个药材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计在柜台里招呼道:“请问姑娘要买点什么?”

    “我想买点当归,能先拿点给我看下吗?”江春晓问道。

    “可以的,我们的药材从宁州进过来,品质相当好!”小伙计手脚麻利又很会说话。

    江春晓拿起闻了闻、看了看,便问多少钱一两?

    “600文一两!有药单吗?我帮您称,还要不要配点川芎,黄芪,白芍,要让李大夫帮开个方吗?”小伙计很会做生意,见到女子来买,便一起加推其他药材,女子补益气血常用方子。

    “多谢,我暂不买药,想找你们掌柜,我有一些药材想出售给你们。”江春晓取出一点大黄和当归对小伙计说。

    “哦,哦,那请您稍微等等,我进去找掌柜。”小伙计拿了点当归,有点不高兴地往里间去了。

    江春晓打量了下药材铺子,这间铺子有两进,在镇上算比较大的,外间一分为二,左边桌后坐着一位老中医正在给排队的人看诊,右边靠墙一排药柜、药柜前一排矮柜呈七字形一直摆到最里面,里面柜台里整齐地摆放着药辗子、碾床、切药刀、杵臼,“十八般药器”齐全,看得江春晓两眼发热。

    江春晓拉着小宝坐下耐心地等着,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迈着矫健步子走了出来。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年轻女子,还拉着个孩子,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连问:“请问姑娘,这当归是从哪来?谁炮制的?”

    “哦,小女自己制的!”江春晓道。

    “你自己?”那掌柜打量着江春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种炮制手法还是第一次见到,但品质上乘,品级上佳,难得见到。

    他把母子俩请入内间坐下,在橱柜上抓了把糖给小宝,又让伙计给两人倒了杯茶,方才问道:“听姑娘口音是上京人吧?请问姑娘师从何人?”

    “师从小女祖父。”江春晓说道,这可没说假话。

    “哦,那你手上还有多少成品?”他又问。

    “现下当归只有三四斤,生熟大黄各约5斤。”江春晓边说边拿出背篓的样品,放在桌上。

    那掌柜拿起当归走到窗前反复地又看又闻、又切了点放嘴里嚼着。江春晓也不理他,顾自哄喂小宝饮茶水。

    那掌柜倒也好耐心,他坐下等小宝喝完水,方才听小宝叫娘亲,他又改口问:“这当归,小娘子打算卖价几何?”

    江春晓一听有戏,便请掌柜报价。

    那掌柜拿药材又上了二楼,一会才下来说道:“当归五两一斤,生大黄三百文一斤,熟大黄高些,五佰文一斤。”

    江春晓拿定这里人没有自己的炮制技术,决定还是再争取下价格。

    “价低了些,能再高点吗?后面制的品质会更高些!”

    “哦,这些药材运往外地的,这价高平常人用不起!当归加200文吧,大黄不再加了,江娘子看如何?”掌柜试着问道。

    “那酒当归呢?酒大黄呃?价格几许?”江春晓又问。

    “哦,这也能制,价更高些,要先看成品再定。”

    江春晓想想差不多就这样了,下去甘州时再去打听下价格,就点头答应,称好药材,共计二两九的银子。各自交换姓氏后,寒暄了几句,约好过几天再送药材来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