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胡滕和大帝的主炮与弹幕甚至短暂地击退了城楼上的康斯坦丁，路明非的彩驱逐炮也压住了工事里的机枪和火炮。

    死侍群的冲锋再次被击退，后方阵地里的观瞄手终于下令进行炮击。

    【慈父之锤】开炮的声音震天动地。足有一米长的尾翼稳定穿甲弹直击金色城门。

    但这发炮弹没能对城门造成任何伤害：还没等炮弹命中，金色城门上就飞出条火龙，瞬间将炮弹熔化掉了。火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又熔了几发一般榴弹，这才掉头返回，融入城门本身。

    观瞄手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门上还有这么个东西。另一门攻城炮打了发混凝土穿透弹，火龙再次飞出，将这发特殊炮弹也处理掉。他立刻抓起步话机，向昂热报告。

    ……

    ……

    “现在可以确定买买提二世攻下的是叫作伊斯坦布尔的君士坦丁堡了。尼伯龙根君堡的金色城门上有这么个高效率自动防御措施在，累死他都打不下来。”昂热从车里探出头，举着望远镜观察，“老货，这个东西怎么破解？”

    “要破解城门防御措施就得去城市里面，但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要去城市里面就得通过城门。”弗拉梅尔将目光转到金色城门右侧的角门上，“不过我们可以效仿买买提二世，想办法攻破右侧相当于科克波塔门的小角门，从那儿冲进去。”

    “让明非转火，我们来对付康斯坦丁。”

    昂热放下望远镜，回头去拿对讲机。

    ……

    ……

    “上校同志，我正在压制城楼上的敌方火力！是，我看到那条火龙了！”路明非拿着对讲机大吼，“胡滕，大帝，转移火力轰击金色城门右侧的角门！我和学院的炮兵来掩护你们！”

    “收到，指挥官！”

    胡滕和大帝重新装弹，立刻交换位置。学院的所有火炮对准城墙上方的火力点覆盖射击，一发混凝土穿透弹对准站在城楼中央担任重炮的康斯坦丁飞了过去。

    康斯坦丁虽然不怕金属弹药，可这么大个东西飞过来，先不提它能穿甲，就算砸到身上也难顶。他连忙精准操纵火焰烧毁了混凝土穿透弹的弹头，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发炮弹里的装药有一部分是弗拉梅尔特别开发的固态水银。由于水银的熔点是零下39℃，学院装备部强行将它们塞进了液氮罐再装到炮弹里，原本就很不稳定。

    于是康斯坦丁烧毁弹头的同时也烧毁了液氮罐。大量固态水银遇到剧烈高温直接迅速挥发，蒸汽直接来了个冲脸。康斯坦丁眼前一黑，向后仰倒。

    “康斯坦丁！”

    诺顿连忙上前，却被其他希腊混血种拦住。几个看起来血统级别相对低一些的家伙戴上三防面具，冲过去拖着康斯坦丁远离水银蒸汽。

    胡滕和大帝还在一炮一炮地轮流轰击角门，但已经没有火力去应付她们了。终于，在四门双联406mmSKC主炮的轮流轰炸下，角门轰然倒塌。

    “角门被炸开了！继续火力掩护！坦克掩护步兵冲锋！”

    胡滕和大帝暂时退后休整，路明非开始用彩秋月炮打城墙上端。【艾布拉姆斯】开始掩护学院步兵冲锋，直到干涸的“护城河”前。另一辆装甲工程车开始铺设钢板，但差不多有1500步宽的护城河里突然升起巨大的金属地刺。这些地刺如热刀砍黄油般将铺设的钢板扎成筛子，硬生生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我去他珍珠的，这是什么仗！”带队的执行部专员气得直骂娘，“奶奶的，爆破组，把这些地刺熔了！”

    爆破组的炼金喷火器前出施工。可刚开始烧，其中一个喷火手就莫名倒下。他的胸前插着支钢箭，箭头穿透防弹插板。没过十秒钟，喷火手整个人就变成一摊黄水。

    “所有人立刻后撤！我甲厚我来顶他箭！”

    路明非立刻跳出栖身的弹坑，边往爆破组的方向跑边开火。

    又一支箭命中了他，但即使是巨大盾弓发射的钢箭头，也只是击中和在舰装上留下剧毒液体而已，根本无法穿透。

    路明非挡在爆破组身前，让他们排成一列后撤到坦克后面。他见一个喷火手正跪在那滩黄水前哀哀痛哭，直接将这个喷火手甩到自己身后去，推着喷火手后撤。

    “走啊！你在那儿干什么，也想吃箭吗！”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最好的朋友又怎样！他已经死了！无法复生！”路明非转身向后枪炮齐鸣，又转回来劈头盖脸给了喷火手一耳光，“你以为这是你平时看的战争片，战友牺牲了还要抱着他的遗体哭上十几分钟？这是真正的战争！你要做的不是跪在战友遗骸旁边哭着送死，而是用你手里的炼金喷火器把那些地刺解决掉，让大部队冲进去！”

    “你有这种装备当然可以说这些风凉话！”

    “哥们的装备也是自己打出来的，哥们受过的伤你难以想象，牺牲在哥们身边的战友比你现实中见过的人可能还多！你忘了哥们来自另一颗星球了吗！”路明非收起彩秋月炮，拆下左臂上的激光枪递给喷火手，“除了子弹是激光，这支枪和一般的精确射手步枪没有任何区别。你拿着枪，我去替你喷火。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狙击掉那个射箭的家伙！”

    “那你怎么办！”

    “你把你手里家伙给哥们不就完事了吗！”路明非伸手问喷火手要他的喷火器，“哥们来做你的任务，而且哥们还有炮！”

    喷火手没再迟疑。他接过激光枪，将这支沉重的枪架在坦克边，瞄准城墙。

    路明非提着炼金喷火器前出。他将喷火器捆扎在左臂上，肆无忌惮地对准地刺猛喷。

    ……

    ……

    城墙上的热那亚弩手已经瞄准了正在继续扩大角门缺口的胡滕。

    他的弟弟就是被瞄准具套住的女人追杀到死的。

    虽然不懂这女人为何拥有如此超越时代的装备，但现在她正在开炮，中门大开，完全没有防御。

    自己的箭是由尼伯龙根中的死亡金属铸造的，即使是这个女人反应够快及时防御，他也有信心将她的铠甲一箭贯穿。

    但自己胸前这个红点……是敌人的狙击手！

    热那亚弩手看到胡滕已经血灌瞳仁，根本没时间思考狙击步枪仰射能不能打两公里远，连忙往下一缩。

    坦克旁的激光狙击手懊恼地拍了下腿。

    “别急，总有机会！”

    路明非回头比了个手势，继续喷火。激光狙击手连续深呼吸调整心态，继续预瞄那家伙可能出现的方向。

    ……

    ……

    回到寝宫的康斯坦丁已经醒来，诺顿正在旁边看着他。

    “还好吗康斯坦丁？”

    “感觉很不好。”康斯坦丁猛地起身吐了口黑血，“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会被水银克制得如此严重？”

    “因为命运如此。”

    冰冷而浑浊的女声在寝宫外响起。

    诺顿的大剑已经出鞘，但来人是谁他都没看清，就感觉心口一滞，坐在床上的康斯坦丁还没来得及捏火球，同样也遭了重。

    来人终于露出容貌，竟然是个穿古典罗马衣着的女人。她冷冷地看着两位倒地挣扎的君主，什么都没说，如风般离去。

    从城墙上撤下来的希腊混血种们就在隔壁。他们听到响声连忙跑进两位君主的寝宫，却迎面撞上了慢悠悠走出来的康斯坦丁和诺顿。

    “陛下，你们……”

    领头的希腊混血种半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康斯坦丁掐住了喉咙。两位君主睁开眼睛，他们的瞳色已经从流淌着烈焰的纯金变成了无神的血与金色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