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AI,我教棋圣下围棋

第15章 不按常理出牌

    赛金花的一连串质问,陈星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必须强忍着不哭出来。

    陈义一把将妹子护在身后,反驳道:“二两银子借十天,利息便要一两,恩情很大么?欠钱我们还就是了,你不必在此聒噪。”

    赛金花道:“好呀,连本带利三两银子十五斤好米,一文钱,一粒米都不能少。你拿得出来,老娘立马走人。”

    “没过子时,今天便不算过完。我们还差四百文,现在就去筹,一分也不差你的。”

    赛金花来棋馆之前,听说陈义这两天赢了不少棋彩,不确定还能不能拿得住这两兄妹。听到“还差四百文”这几个字,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

    她轻蔑一笑,说道:“我劝你呀,别折腾了,银杏胡同没一个人会借钱给你。乖乖把卖身契签了,你我都有好处。”

    听到这里,棋馆内围观者总算听明白了。原来陈义不肯与束发少年对弈,是这个缘故。

    有几个棋客愤愤不平,便叫了起来。

    “他妈的,不就是四百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张阿三出一百文,就当输了一局。”

    “就是,三两银子买个姑娘,也太好赚了。我也出一百。”

    “我出五十……”

    一时间,棋馆内不少人开始解钱袋,掏出碎银子向棋馆老板换铜钱。

    赛金花陡然色变,没想到陈义的人缘竟这么好。

    眼看几十两佣金要飞,她一不做二不休,站上一张椅子朝众人呵斥:“你们起什么哄,你们可知这小姑娘是西大街梁家要的人。得罪了梁家,你们担待得起吗?”

    “梁家?大盐商梁大人府上?”

    众人反应过来,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扬州是天下盐都,最有钱的便是盐商。梁家不但是大盐商,家里还有人当官。普通老百姓得罪了梁家,就不用在扬州城混了。

    大家慢慢将掏慢慢放回兜里,不敢再仗义执言。有几个正直的棋客看不过眼,也只能低着头愤然离开。

    众人之中,唯有束发少年加倍皱紧了眉头。低声和高老四说了几句,让他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义不太懂梁府的势力有多大,他只知道一件事,谁想把亲妹子夺走都不行。

    他愤然道:“狗仗人势便了不起吗?今天老子就是不签,你若强抢民女,老子就去报官。”

    赛金花见镇住了场子,更是趾高气昂,拍着手中的借据道:“嘿,小东西,你去报呀。白纸黑字在这摆着,老娘还怕了你不成。”

    陈义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赛金花这次带了几个大汉来,个个孔武有力,这幅躯壳年纪太小,肯定打不过。

    这会子想起钱长霖那五百文钱,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差400文,那日就不该打肿脸充好汉,要了就好了。

    一筹莫展间,他看到那束发少年还端坐在棋桌对面,似乎对赛金花没有畏惧的意思,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重新坐下,对着束发少年道:“兄台,你不是要下棋么。一两银子便一两银子,我应了。”

    束发少年还没回应,赛金花反倒不乐意了:“不还钱想下棋?真当老娘果真吃素的么?”

    她向几个壮汉挥了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动手绑人。”

    几个大汉应声而动,向两兄妹走了过去。

    陈星则闪身拦在陈义面前,张开双臂大声道:“别绑我哥,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一时间,棋馆内围观的人都暗暗心酸,觉得赛金花真不是个东西。然而,他们虽知赛金花绑人不占理,却谁也不敢出言阻止。

    一边是孤儿兄妹,一边是豪门世家,就像蚂蚁和大象,拧不过的。

    忽然,束发少年起身道:“你们谁欠谁的钱,我管不着。不过我与他有约在先,要绑,也等我俩把棋下完再说。”

    说着,他在棋盘上摆下两颗白子,两颗黑子。

    赛金花恼怒道:“这位公子,西大街的梁府,您没听说过?你掂量掂量吧。”

    此时,高老四回到束发少年跟前,俯身低语了几句。

    束发少年思索了一下,没理会赛金花,继续向陈义问道:“这盘棋我输了,给你一两银子清帐。你输了,便乖乖把卖身契签了,如何?”

    陈义听得一头雾水,完全猜不透对方是忠是奸,唱白脸还是唱黑脸。说是忠嘛,他也逼人签卖身契;说是奸的,又与赛金花做对。

    他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一盘棋下来是福是祸,只是此时没有其他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陈义咬着牙道:“好,一言为定。”

    束发少年点点头,走到赛金花身前,低声说了几句。

    赛金花陡然色变,立即点头哈腰,拉着几个壮汉退到一边。既不立即走,也不再绑人。看样子,倒是比哈巴狗还乖。

    束发少年将一把棋抓在手上,示意陈义猜先。

    “我猜双。”

    陈义在棋盘上放下两颗棋子,对方也将手掌打开。猜先正确,陈义执白先行。

    白棋依旧执行对付吴大有的策略,开局点三三,用四个定式来拖五十手。

    束发少年似乎早就料到又是这招,在应对到第三手时,并没有像前面几个人那样扳了长,而是直接将黑子下到“平二四”(D18)的位置,来了个十字扭断。

    陈义顿时有点傻眼,这手不按常理出的牌,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变化。

    在应对点三三的常见方式里,只有第三手连扳之后,第四手才会下到那个位置。

    这样白棋便可以送掉点三三的两个子,将黑棋的第三手棋吃掉,在右边提出一朵花。

    现在黑棋跳过“第三手”,直接下了“第四手”,仅一手之差,变化便截然不同。

    如果强行照搬定式继续走,就会出现一个很滑稽的局面。

    本来白棋厚实的一朵花,因为少吃了一个子,变成一个单薄的虎口。花和虎口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以陈义微不足道的围棋水平,也看得出来,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