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AI,我教棋圣下围棋

第43章 绝艺老师的神秘身份

    陈义本以为,这股歪风如此荒谬,很快便会散去。

    在大通铺上睡觉时,没人往自己身上挤,反倒舒服了很多。

    没想到,妖法之说竟越演越烈,直至惊动到主讲教授。

    这日,唐伟将陈义唤至一个小棋室,询问妖法之说到底怎么回事。

    “师傅,你应该听得出来,这是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抹黑。下棋便是下棋,哪有什么妖法。”

    “哦?是吗?”

    唐伟似乎有点不以为然,接着道:“那你解释解释,为何你在中盘的战力如此之强,布局和收官又如此之弱。”

    “中盘我都是凭感觉瞎蒙的,看哪里顺眼便下哪里,也许……这就是您常说的棋感吧。”

    “胡扯。”

    唐伟骂了一句,然后开始在棋盘上摆起棋来。

    陈义越看越眼熟,这……这不是自己刚刚下过的一盘棋吗?

    此人居然能不看棋谱,一子不落地复别人的盘,记忆力真是惊人。

    摆到一大半,唐伟忽然指一颗棋子道:“从这手棋开始,你一共用了三十二手棋,将黑棋大龙绞杀。其中每一手都很精妙,我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将这三十二手全部想通。比如这一手,极具迷惑性,把郁仕安带沟里去了……”

    说着,唐伟用眼睛盯着陈义,仿佛在说:你瞎蒙三十二手,比我精研大半天还厉害?

    “这……我也不知道,竟有这些奥妙。以前我与绝艺老师乱下,都是不想的,第一感想下哪里,就是哪里。”

    “那你还来西湖道场学什么。就凭这份本事,足以前往京城参加棋圣战,将范、施二圣拉下马。”

    陈义硬着头皮强答:“因为棋感不一定准,尤其在布局和收官经常出错……”

    “强词夺理。”

    “唐师傅明察,事实确实如此。要不,您搜一搜,看我身上有没有施展妖法的符咒。”

    陈义脸不红心不跳,反正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没有人可以证明自己在靠围棋AI作弊。

    唐伟敲着桌子,悠悠道:“鬼神妖孽之说,我自然是不信的。凭棋感下出几手妙棋,我也能做得到。然而你连续十几手,几十手,太说不过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告诉我,所谓的绝艺老师到底是谁。若绝艺是范、施二圣之一,你又真与他们下过几千局快棋,有这份棋感并不出奇……我自然不得不信。”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当然不可能下几十万局棋,就是几万也不太好达成。

    可一年下两三千盘快棋还是容易的,所以他谨慎地降了一个数量级。

    “……”

    眼见唐伟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架势,陈义头疼起来。

    青霞堂的少年棋士修为还没到境界,只知道陈义中盘厉害,却看不清到底有多厉害。

    眼前的唐伟完全不同,棋力已超过“通幽”,达到“坐照”或“具体”的境地,能看清AI棋招的玄妙,很不好糊弄。

    就好比契丹人乔峰,能体会到扫地僧的可怖之处;

    不像慕容复、风波恶之流,心里没点数,总觉得自己对乔峰是五五开,努努力就能赢。

    “不如,我就说绝艺是老范?”

    这个念头在陈义的脑中一闪而过,不过几息之后,又觉得十分不妥。

    虽然范西屏已封圣十余年,却平易近人,交友广阔,与很多人有交往。比如说胜天半子祁如伟,棋力顶多五品上,却敢邀他一起喝花酒。

    这个唐伟年纪轻轻便晋升四品,月钱二十两,指不定也是丽春院、丽秋院的常客。万一他也与范西屏交好,谎话一下就穿帮了。

    同理,施襄夏、程兰如、梁魏今等人更加不行。

    这三个人要么在海宁,要么在徽州,要么在淮安,个个有家有业,徒子徒孙成百上千,断然不会留在扬州几年,专和一个穷小子下快棋,养棋感。

    再说,怎么形容他们的外貌呢,自己连他们脸上长了几个眼睛都说不清楚。不像老范,起码见过,知道长了两个耳朵,一个鼻子。

    陈义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道:“绝艺老师自与我下棋,并未透露名讳,我答不出来。”

    “嘿嘿,那我也没办法帮你了。妖法之说,已搅得青霞堂人心惶惶。为了安定人心,为师只好将你定为下个月的……”

    “怎能如此,“陈义叫了起来,”我辛辛苦苦考进道场,又没犯规矩,怎能说退便退。”

    “因为你不老实。”

    唐伟道:“你便说绝艺是王逢显灵,我也认了。有道是‘绝艺如君天下少,闲人似我世间无’,绝艺是王逢,嘿嘿,也说得通。若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怎么向胡老板交代,怎么安定青霞堂的人心?”

    陈义心中暗骂:“我信你个鬼呀!王逢已死将近一千年,我若说他显灵,官府不把我拉去烧了?”

    又硬着头皮道:“好吧,我便说说绝艺老师的长相,看你认不认识。他老人家头发皆白,看起来约莫八、九十岁,双目似电,精神头很好……”

    他照着黄日华版《天龙八部》的记忆,将扫地僧的模样细细道来。扫地僧道骨仙风的模样,与绝世高手恰好吻合,将唐伟说得一愣一愣的。

    见对方信了几分,陈义不禁觉得好笑,又想起一位扬州前辈,按“九真一假,绝不说死”的撒谎窍门,继续往下编。

    “绝艺老师经常找我下快棋,每天十几局、几十局,又不讲棋理,又不给弟子时间多想。唉,搞得弟子赢得稀里糊涂,输得糊涂拉稀。哦……有一次,绝艺老师好像说过,他姓黄……”

    “八九十岁,姓黄?”

    “好像是姓黄,当时我才八九岁,记不太清了。”

    “嗯,那就对了。”

    听完陈义的传奇经历,唐伟叹道:“八九十岁……必是黄龙士老前辈无疑了。黄棋圣近三十年杳无音讯,原来竟一直在扬州,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原来绝艺竟是黄老前辈!”

    陈义装模作样地猛摇头,坚决否认道:“不会,不会。若真是他,为何不教我棋理,真是太可恶了。”

    “范西屏游戏人间,施襄夏常年闭门苦修,可见,棋圣的脾气都是很怪的。不过……”

    唐伟忽然间双目放光,肃然道:“既然你与黄老前辈对弈过几千上万盘棋,便复盘一局来看看。我十四岁开始精研《黄龙士全图》,是不是他老人家的棋风,我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