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荆棘的梦

第11章 分不清真假

    当天夜里,谷荆棘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之奇怪非常之不靠谱的梦。

    首先在梦中谷荆棘梦见自己变身成了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大将鼓上蚤时迁。虽然是名曰为“大将”,但实则自己就是被骂为“偷鸡的贼”的梁上君子。另外谷荆棘发现跟在他的身边的有三人,那是他的三个宝贝徒弟,一个叫楞头青苗顺,一个叫大舌头安腾蛟,还有一个叫小白猿周天亮。对于向往英雄时代、喜欢看古典文学的谷荆棘而言,《三国演义》带给他的是痛惜;而《水浒传》则是给他带来悲愤。谷荆棘最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宋江把梁山众英雄好汉带上绝路的行径,所以当发现自己摇身变成水泊梁山上的好汉之一的时候,谷荆棘心下暗骂倒霉,说了声“不好”。他已经预知到自己恐怕也是少不了宋江的迫害的了,更何况还是那鼓上蚤时迁,这可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偷鸡的贼啊,那么自己肯定是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人见人打,人见人骂的了,更不忍看到的是除了自己还要赔上三个徒弟的前途与性命。想到此处,谷荆棘一阵冷汗,当即还喊了那么一句:

    “我乃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大将,鼓上蚤时迁,孩儿们,都给老师撤……”

    正当谷荆棘想着要退出“梁山好汉”这一行列的时候,突然场景一变,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中的世界里,置身于谷荆棘大伯的家中,而且手上还抱着那只大伯家养的灰色的猫。可就在谷荆棘打量着这一只自己还没有抱过的猫的时候,突然猫的爪子伸了过来,并迅速地把谷荆棘的左手给划伤了。而刚要把猫给扔出去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一只老鼠,谷荆棘伸出了手去竟然很轻易地就抓住了那只老鼠。他狠狠地用力掐住了老鼠脖子,却又不知怎的竟然被老鼠的牙齿碰到了自己的手背。转眼的功夫老鼠突然不见了,出现了那一条自己非常熟悉的老家养着的老黑狗“阿旺”,谷荆棘过去抚摸着它的头,结果却又被“阿旺”的狗牙咬到了已经有了划痕的左手,还冒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点,并当即冒出血来。

    谷荆棘心下十分害怕,他赶紧去告诉他的大伯,大声喊着“大伯我被咬了”这样的话。他的大伯正在给猪圈里给一头猪打着针,谷荆棘伸出了被老鼠抓伤以及被狗“咬”伤的左手给他的大伯看,看完之后他大伯说了一句:“等我打完了这两枚针,就带你去打狂犬疫疫苗。”然后就又专心地给猪打针去了。谷荆棘心想着,“原来还是需要打狂犬疫苗的啊。”可当谷荆棘再去看自己的左手的时候,却发现左手已经肿到发黑至手腕之处了,这让谷荆棘紧张地要命,不停地打着哆嗦。

    梦中的世界不会让一个人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自己的事情,在谷荆棘的梦中也是一样。

    谷荆棘发肿发黑的手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谷荆棘就看到自己已经又走到了另外的一处场景了,那是自己久违的故乡。突然听见大伯母叫自己去拣田螺,可是奇怪的却是大伯母尽挑那种不能吃的福寿螺拾,而把特大、大得离谱的田螺放到一旁不予理会。

    谷荆棘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拾能吃的田螺而是要捡不能吃的福寿螺呢?”

    他的大伯母回答他说:“田螺太大只了,还会吃出很多的田螺仔,太麻烦了,所以还是不要的好。”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拾了有多少的有半个拳头大的田螺,可不是说要捡福寿螺吗?谷荆棘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个该要哪个不该要,还在想着要怎么煮着吃的时候,眼前又是一晃,谷荆棘发现自己已经是站在了一个公交站牌下在等车,而他却又明显地知道等车的这一天是星期五。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同样是在等着车的女孩,长头发,一身红衣,挺好看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却又好似看不清楚她的脸。谷荆棘感觉到自己站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可是却迟迟不见有车子来到,于是便走到那个与自己一起等车的女孩面前,口若悬河地跟那个女孩搭讪了起来。从女孩的嘴里得知两人是到同一处地方的。女孩告知说她看不清楚前方要来的车子,还说自己是要等那种粉红色的以及蓝色的大巴。又等了好一会,车子还是没来,于是谷荆棘便走到身后的一处小巷子里的门外石凳处坐着。

    这种石凳是类似于谷荆棘老家祖屋大门上的那种石凳,是挨着大门驻在一边的。谷荆棘坐了一会,烦闷地埋怨了几句,然后回到那个女孩的身旁,突然就上前从背后搂抱住了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量和念头。可奇怪的是女孩却也丝毫没有要反抗之意,并未把谷荆棘给推开,于是谷荆棘便沉浸在了幸福的搂抱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不知怎的就出现了一条黑黑的古老的小巷,这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踪迹。怀着好奇的心,谷荆棘慢慢地走进了小巷子里。小巷子地方不大,宽只一米,长不够两米,高大抵也只有不到三米。谷荆棘回转身看着刚刚走进门的这一个小巷子,这时他突然想到,心说这里会不会是农村人家放有棺材的地方呢?左右看了看却又不见有棺材的影子,但心里面却终究还是害怕着,于是便迅速走开了。

    车仍是迟迟未到,猛地听到学校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声响,谷荆棘只好匆匆跑回去了学校。见到学校里的学生已经整整齐齐地整理好了队伍,摆好了要做广播体操的阵势,可是谷荆棘却偏偏又找不到自己的班级所在。

    这时一名老教师不知因何事拦住了谷荆棘,问起了谷荆棘迟到的原因,谷荆棘胡乱地答应着,而且在这时他也已经看到了自己班级所在,便加速跑进了自己班的队伍里面。正在开始做操的时候,突然谷荆棘瞅见头顶的一块巨大的树皮貌似要掉下来,刚刚要提醒注意,树皮便已经掉下了,直直地朝着身旁的一个同学砸去,谷荆棘心说这下子保证是要死人了,因为看到那个被砸到的同学已经躺在了地上。谷荆棘赶紧地蹲下身子查看被砸同学的的伤势,似乎是奇迹,那么大一块树皮压下来,那位同学竟然只是眼角擦伤了点皮,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这时候学校的一些老师也终于跑了过来查看这里发生的这个状况,这里面也包括了之前谷荆棘遇见的那个老教师,但见没事便很快地散开了。回去了教室之后,谷荆棘找到了自己的桌位,可是却很奇怪的已经有一个女孩子坐在了那里,谷荆棘上前询问,说“这个是我的桌位吧?”女孩回答说“是”,谷荆棘听后更是纳闷。就在谷荆棘还没有能够去思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的时候,场景又转到了另外的一处地方,谷荆棘看到自己手上提着两只水桶要去打水。

    谷荆棘走进了一座在建的教学楼里面,潜意识里他记得自己是熟悉这一座在建教学楼的,因为这一个梦中的他很明确地让自己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前来打水了,可是,却偏偏很诡异地谷荆棘就是找不到那个装水的地方。这时候的谷荆棘已经开始心急,想着要从原路回去到学校里面,可不知为何,谷荆棘已经是采用跑的方式在前进着,想要尽快回去学校,但楼梯却总是不见尽头,也未见出口,仿佛是走进了之前看过的那部电影里面的鬼的世界里,顿时冒汗醒来。

    看看四周,一片漆黑,宿舍里很安静,谷荆棘很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想起了自己是有和大鹏还有肖柯在中华美食街吃宵夜并喝了酒来着。不一会,他谷荆棘又倒了下去,昏昏沉沉的再度进入梦乡。

    这一次他见到自己正在复习功课,正当他翻书记忆到:“《辛丑条约》的签订,使清政府完全成为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工具;中国完全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一点的时候,听到教学楼外面跳舞的音乐声突然地停下,换成了是一个“嘭”的声响,像是物件爆炸,又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的便是一身“啊”,那是外面众人齐齐叫唤的声音,犹如见鬼一般的尖叫。

    谷荆棘心下正猜想着是否是外面播放音乐用的录音机爆炸了,又是否已经炸到人的时候,一个一起上自习的相当好奇的女生已经从后门跑出到外面去,结果却传来一阵更为刺耳的“啊”的声音,谷荆棘回头扭转身看了看那名已经退回来的女生,只见她的脸色都已经变成了灰白的了。于是乎谷荆棘更加地确定,心说“难不成真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是收录机爆炸炸伤了人了吗?”

    就在谷荆棘准备起身也去看看到底伤到何种程度、又到底伤的是什么人的时候,突然又一个已经冲出去看热闹的女生回来了,同样的是脸色苍白,而且这种苍白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从该女生嘴里颤抖地蹦出两个字:“跳楼”。

    同在自习室里面的其他人听到此言无不骚动起来,甚至于谷荆棘也都已经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了,虽然说电视剧和新闻上听到过也看过不少的“跳楼”的事件和场面,同时就连恐怖片和鬼怪电影片也是看过不少,可是现在要面临“真真正正”的“跳楼”,这对于谷荆棘而言也确实还是较为难以接受的。

    谷荆棘已经看到自习室里面的大家都匆匆忙忙地远离了接近“跳楼”现场的后门,并且改道从教室的前门走了出去,离开了教学楼。于是谷荆棘也随波逐流地在骚动中收拾了自己的物件匆忙地离开了阶梯教室,他确实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跳楼”一线的现场。

    稍后没多久,学校保安人员便前来封锁了案发现场,同时也封锁了教学楼,紧接着警察也前来了处理该事件。同一时间学校老师也马上地成立了调查小组,协助警察对事件进行调查,以还原“死者跳楼”的原因和事件的全过程。

    谷荆棘很快地便得以从身边众多的八卦人士口中得知,自杀的是一位三年级的女生,据说是由于感情纠纷而引起的心情起伏并发生的悲剧,在跳楼前几分钟有目击者看到该女生在五楼的班级教室里面温习功课,而后是在接听了一个短暂的电话之后,不多时便发生了那一幕惨剧。

    再后来,又听说由学校的老师所成立的调查小组在从该女生的舍友手中已经整理出来的遗物中的一本日记本里面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证实该女生确实是受到感情的挫折,但很快又有说法说是由于家庭的纠纷导致了该女生产生轻生的念头,更甚还有说法是说由于学习压力的因素,反正便是众说纷纭,也不知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倒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教学楼连续地保持着无人上晚自习的状况,阶梯教室更加是无人前去,但是教学楼里面的灯却每以晚都保持着亮光的状态。更夸张的是在那几天里面,没有一个人敢在晚上的七点三十过后步入教学楼,更甚于是包括了学校的保卫队。

    不过这一现象在惨剧发生的七天之后,也即是女孩的父母为女孩祭过了头七之后,这一现象才得以慢慢地停顿了下来,教学楼也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场面,这个可以从第八天晚上的时候,已经有学校舞蹈队成员在女孩呈尸的现场再度进行舞蹈训练可以等到证实。但据说从此之后,每到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在这一栋教学楼的五楼,会出现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那里四处飘荡,有人说那是自杀女生的鬼魂,只是无有证据,也得不到证明,但也没有人敢前去索取证明。

    这时谷荆棘才发觉到,原来方才所见到的全都都还是在梦境中,这是一个梦中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肚皮,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是湿透状了……

    这个星期天,谷荆棘没有回家,因为要临近又一次的月考了。为了安慰自己一路以来所受到的打击和挫折,争取考出一个理想的成绩,谷荆棘留在了学校里,目的就是想着要好好复习。谷荆棘的成绩其实并不差,所欠缺的是他总是无心向学,总是没有能用上自己全部的精力去认真对待自己的学业,以致他的成绩总是保持在中上的水平线上,虽然说这个成绩在“十兄弟”之中已经是稳居NO.1的位置的了。

    星期天的校园里,真正留下了看书的人并不多,而学生多数是会聚集到学校的阶梯教室里面进行学习。这个阶梯教室便是传闻出现过“鬼的琴音”的那一间教室,也是谷荆棘梦中听到“跳楼”事件的那一间。这个教室是依照阶梯的样式布置起来的,教室挺大,足足放置了有两百多差不多三百个座位,而且这里也还是平时校内中小型集合或活动的专用场所,譬如说“校园十大歌手”的初赛。娴田中学的教学楼最顶层是在五楼,五楼再往上就可以到达教学楼的楼顶处,那也是娴田中学的最高点。

    估计是由于临近月考的关系,但很多的人想法都与谷荆棘不谋而合,虽则是星期天,可是这一次留在阶梯教室里看书复习的人还真就不少,谷荆棘斜眼里看了看,少说也得是有百来号人。另外为了迎接元旦文艺汇演的关系,在阶梯教室旁边的学校一楼大厅上,还有一群娴田中学舞蹈队的成员在练习着舞蹈,那不大不小的音乐声时而飘到阶梯教室里面。由于阶梯教室的后门正好便是一楼大厅,大厅的左手边也即是阶梯教室的靠窗处连接着一个露天的圆形小花圃,所以那音乐声还是能较清晰地传入到阶梯教室,特别是传入谷荆棘的耳中,因为他所坐的位置偏偏就是教室的后排,而且距离玻璃窗非常地近,让谷荆棘是敢怒而不敢言,却也不能去阻止对方的这一行径。

    待到这天夜里睡着的时候,谷荆棘竟然又梦到了之前梦中自杀的那个女孩,慌称谷荆棘见死不救。其实谷荆棘并没有看到过那个女孩的模样,也不知怎么的她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被吓至半死的谷荆棘从床上爬了起来,转身走到宿舍阳台边上。

    谷荆棘所在的宿舍阳台正好是面对着学校的教学楼。谷荆棘抬头朝星空望去,只见万里无云的夜空煞是漂亮。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夜空划过了一颗流星,紧接着竟然出现了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谷荆棘心下骇然,心说,“难不成这便是流星雨?可这也真的是太巧了也太美了……”

    再等到第二天夜里,谷荆棘特意地到阳台上等着,本来刚开始的时候同宿舍的数人也还是想着要一探究竟的,他们虽然都很是怀疑谷荆棘所说的“夜观流星雨”的真伪性,并一致认为谷荆棘是做梦梦到流星雨了,也有说是谷荆棘“鬼上身”了、“被吓破胆”了,但又还是抵挡不住“流星雨”所带来的诱惑,跟着谷荆棘一起等待着。可是才等到一点半钟的时候,由于天空一点流星前来的迹象都没有,更不用说是“流星雨”,于是众人便全都把谷荆棘所说的话当成了是屁话,统统失去了耐性而跑回去宿舍里面睡觉去了。

    虽然众人都离去睡觉了,但谷荆棘不死心,他相信自己昨天夜里所看到的并非梦境,那是确确存在的,于是他继续地苦苦地等待着,疲惫的感觉也一点一滴地侵袭着他。而终于在三点二十分的时候,谷荆棘见到了期待已久的流星雨,本来想着要叫醒众人的,但是想到他们那不屑的眼神和嘲讽的语气,谷荆棘当机立断地打消了这个念头,独自欣赏着这世间难得的美景。

    第三天晚上,谷荆棘一如既往地独自在宿舍的阳台上等待着,虽然说一开始宿舍熄灯之后自己是在床上已经躺着有二个多钟头,但是等到一点钟的时候他便已经爬起来了。望着不远处那灯光不济的漆黑的教学楼,回忆着曾经梦到的那一个女孩,等候着流星雨的再一度的来临。

    宿舍众人听到他说的“已经连续两晚看到流星雨”,压根就不相信他所说的,统统都是说他扯淡、吹牛,说“天上飞着的不是流星,而是一群群的牛,都是让谷荆棘给吹死的……”

    谷荆棘也是很努力地进行了争辩,但是却无能为力,众人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的。谷荆棘无奈,只好独乐乐了。心说,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快乐,真的是比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痛苦更为艰难啊。

    这一夜,谷荆棘又得以见到了流星雨的降临,只是较之前两夜的星群,数量明显是变得少了,壮观的程度也明显有所下降。谷荆棘暗暗许愿:“我要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为了对得住天降的这三夜的流星雨群……”

    俗话说“好事不过三”,谷荆棘也心知天空不可能会出现第四次的流星雨,所以在第四天晚上的时候,谷荆棘就放弃了再等待流星雨降临的念头,用睡眠来表示了自己的行动。

    的确,在这个第四天的晚上,天空也确实地没有再出现流星雨,这一点在后来由网上报道的“天降奇观,三出石头雨”可以得到证实。

    宿舍众人无不悔恨不听谷荆棘之言,全都暗自数落自己的愚昧……

    对此,谷荆棘仰天大笑:“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