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波,李栋梁,你俩上语文老师办公室搬副桌椅去!”
大课间,韩雁走进教室,朝前后座玩五子棋的两人传达道。
“嗳,韩雁,你不能找班里其他同学吗?”
李栋梁抬起懒倦的脸,有气无力地开口。
韩雁登得不爽快了,“你俩都逃课间操了,干点活怎么啦?况且,你俩就没点话好跟语文老师解释解释?”
周波起了身子,扭了扭脖颈,“真麻烦,新同学怎么还不来,他自己没手没脚?”
“快点得吧!”韩雁催促,恨不得这俩货赶紧消失。
磨磨唧唧的,一点大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李栋梁,周波,这两人像没吃饱饭似的浑身懒散的从韩雁两边走过。
“哦!”韩雁猛然想到了什么,“答应了小米,帮她上超市买素描用的铅笔!”
……
咚咚!
李栋梁,周波两人推门就进,延芷媚两眼盯着电脑显示屏,两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老师!”
延芷媚头也不回,自顾自回道,“李栋梁,周波,你俩又有啥理由没跑课间操啊?”
两人相视一眼,周波驾轻就熟地开始找起了理由,“老师!腿疼!”
“又是这套说辞,都快毕业了,能不能有个学生该有的遵规守纪啊!”
延芷媚口气倒平静了很多。
这种事,她早见多不怪了嘛!
李栋梁放松身心地熟络的道,“老师,这又没外人,我们俩啥德行,您不也一清二楚的吗!”
“说了半天,通俗说不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延芷媚敲好最后一字,姗姗看向两人,“你们两个总要有一天爱惜羽毛吧!等着,结业评价,我是不得写上一两句好话!长这么大了,脸皮修炼的比猪身上那层皮都要厚要韧!”
“老师,我们脸皮厚是厚了,但为班级争光的劲头,从未更改,改天学校里不说要举办一场市级联校篮球赛吗?”
周波信誓旦旦地说。
“你俩真闲啊,考试学习不行,论娱乐活动,一席都不肯相忘啊!”延芷媚说的尽显恨铁不成钢。
周波皮一下的笑一笑,“老师,我俩你全当是个屁,臭气熏天,也有烟消云散的时候嘛!”
“李栋梁!”
“在呢,老师!”他肃然地挺立了腰杆。
“苏琦跟我说过,你的各科成绩呢,我也着重分析了,英语这门课,你上手的很快!”
延芷媚说着顿了顿,“因此我给你定了一个小目标,期中考试英语达到90分!”
“啊?”李栋梁如遭雷击,连说道,“老师,高考也不全看单科啊,英语再好,不一样考不上好大学吗!”
“所以啊,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些重难点的卷子,回了家,苏琦一对一专项辅导你的!”
延芷媚笑眯眯的说。
“嗐……老师你的良苦用心,我相信李栋梁同学定不叫您失望的!”
周波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两人一个搬着桌子,一个提着椅子,出了语文工作室。
“周波,我明明不是那块料,我周边的人为啥非要抡起大锤,把我百炼成钢啊!”
搬着桌子的李栋梁一脸苦逼。
“哎呀,大家不都是为你好嘛!像我这货色的,板上钉钉的打上了无药可救的标签,你是幸运的!”
说着,周波忍不了地偷偷扬了扬嘴角。
“我羡慕你啊,学没上几天,就有了举足轻重的江湖地位!”李栋梁垂头丧气地深吸了口气。
周波乐了,“李栋梁,一人得道,弹冠相庆,以哥的地位,哪日说你落魄了,哥为你安排个堂主当当!”
“谢谢你啊!”李栋梁翻了个白眼,“大学?能上就上,上不了拉倒呗,我爹总不能一棒子打死我吧!”
“这话有理!”周波咧嘴竖了个大拇哥,“打的再厉害,也得留口气啊,家法和家暴是俩概念!”
……
“小米,报考中央美院,你发挥不失常,加上你现在每次模拟考的分数,过线录取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问题是……”男人住嘴沉了沉,“你真的和家里人说清楚了吗?”
粟小米抬起躲在画架后的娇容,“老师,我……我自己能决定!”
长披发,络腮胡的中年人挺起半坐桌边的屁股,上前拉开密不透光的窗帘。
明亮的光线顷刻腾满了整间画室,男人转过头,“小米,一个人某一刻的选择,某种意义上定好了一个人未来发展的必然轨迹,你要好好考虑,意气用事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你父母或许从来未询问过你的意见,你自己也不予反驳的破罐子破摔!”男人心平气和地说着,“可是,你需要清楚明白,父母根上是愿意看到你自己深思熟虑的人生抉择的!”
粟小米沉默不语,男人再次欲开口。
韩雁旋开门把手,施施然探身走了进来。
“老师好!”
韩雁亲切地点头问好。
男人心情稍好的笑了笑,“小米,你自己再扪心想想,我上课去了!”
男人走后,韩雁扒在画架框上,撅着臀,说,“小米,封冕老师人好好啊,每天大课间,不管忙与否,都抽出时间来教授你们绘画的知识和技巧!”
“封老师人确实好的拔俗!”
粟小米心有同感地说,“雁雁,你和干爸干妈说志向当一名演员,他们不以为这是白日做梦的泛泛空谈吗?”
“这个嘛……”韩雁自己想起来,还真挺意外的。
她踱步来回走了两趟,“我妈她还较为期待的,至于我爸,他从来都是尊重我的!人生的路那么长,走到最后本就是孑然一个人,自己的生活,还是得自己过得嘛!”
“好羡慕你,干妈干爸好开明!”
粟小米说的都快嫉妒心作祟了。
韩雁大刺刺地笑了笑,“小米,你美术造诣那么高,有没有考虑过当一名名誉天下的大画家啊!”
“我主攻的是插花,想成为达芬奇,齐白石这样泰山北斗的大师,除非我死了!”
粟小米开自个玩笑地说道。
“是噢!”韩雁遽然明了,“那活成梵高那种日子,要这泼天富贵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