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凶猛

第9章:给钱,我教你

    “用刑吧,大人。大刑之下容不得他不招。”

    回到公事房的王木给王翀出了一个主意。

    王翀白了他一眼,说道:“本朝慎刑,今天打他一顿他认了,明天他翻供说我们屈打成招,你是不是看你老爷我才貌双全,风流倜傥,嫉妒我,给我下套呢?你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就怎么就记得用刑了,你看看人家桑音,都是做跟班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说着,王翀朝站在赵童儿边上的桑音飞了一眼,得来的却是她的一个白眼。

    “谁是跟班?这个傻大个才是跟班,我是县主的婢女。”

    这婢女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也是个小辣椒,赵童儿的恶名里也有她不少的贡献值。

    王翀口花花结束,对着赵童儿说道:

    “县主,人头也找到了,但这成旭就是不认,你现在不能说是大理寺错了吧。”

    赵童儿从牢里出来到现在,心里一直迷糊的很,这案子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人头也是她看着找回来的,刚才这小官儿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这成旭为什么就不认呢。

    她很想说一句,成旭该死,但这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反正我觉得不对,有问题。”

    “县主,断案是讲证据的,不是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的,当日你在门口说的可好了,什么以律法为理啊,人命关天啊,这个案子你也是看着审的,那你说说哪里不对,有什么问题?”

    赵童儿心很虚,但嘴却很硬:“我不知道。”

    “你要不是县主,就这个犟劲早被人打死了。”

    王翀心里想着,伸了一只手了赵童儿面前:“给钱,给钱我就告诉你问题在哪儿?”

    “你~你的意思是说成旭不是凶手?”

    王翀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是,50两,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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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木心里对王翀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少爷真厉害啊,竟然在平安县主手里都能抠出钱来,佩服佩服。

    “钱给你了,你要是不说的让我信服,这50两就是你的汤药费了。”

    看着王翀那副贱兮兮的收钱样子,赵童儿心里一阵不爽,不过没办法,王翀那句话挠到了她的痒点,不给钱,好奇心受不了。

    王翀收好钱,竖起一根手指问道:“我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是成旭,在必死和流放之间,你们怎么选?”

    “那还用说,肯定选流放啊。”赵童儿一脸不屑的说道,王翀把手指移到桑音和王木面前,两人的回答也是一样,选流放。

    “那好,那问题就来了,成旭为什么选了必死。”

    三个人愣住了,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大家一直都在关注人头、证据,却从没有想过成旭为什么要死不认罪。

    “正如县主当日所说,我朝慎刑慎杀,除谋逆,犯人伦者很少判死,每年秋决也不过寥寥数人,这成旭如要活命,本可以说自己是误杀,或者因气斗杀,然后怕事发才割下死者首级,这样最多判流放。

    当日在堂上的时候,他死不认罪,我就有点怀疑。如果真的是他干的,还不如老实承认,找个好点的状师,说自己是误杀,斗杀,还能保住一条命。

    不认罪,人证物证俱全,反而结果是死。他这样不划算啊。”

    赵童儿挠着头说道,“说不定他是死咬着不放呢?”

    “如果人头没有找到,那成旭还能说是有侥幸,但人头在他面前,而且我都说了只要他认就饶他一命,他还是不认,这就是不是死咬不放了。”

    “那他万一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呢?”

    王翀看了眼赵童儿,心想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是杠精的,而且你不是一直说成旭无罪嘛,怎么现在一转反而吃准他了呢。

    但赵童儿毕竟是县主,王翀是不能正面怼过去的,想了想,问道:

    “县主,我问下,你现在如此侠肝义胆,以后会改吗?”

    “当然不会。”

    王翀用竹棒敲了敲地面,说道:

    “如果成旭因为心存侥幸,死不认罪,那意志如此坚定,手法如此残忍,心思如此缜密之人,怎么可能因为酒醉而把事情说给别人听,而且是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呢?就像县主你会偷东西吗?”

    “少爷,你的意思是成旭不是凶手?”

    “不是。”

    赵童儿急忙问道:“那谁是凶手?”

    王翀伸出手说道:“这个问题,100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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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大理寺的门,桑音拉着赵童儿的袖子说道:“小姐,我们被他骗了。”

    “被他骗了?他不是说等几日,我们就知道了吗?”

    桑音一跺脚,说道:“哎呀小姐,其实我们不用给他钱,这个案子是他办的,他最后肯定会把凶手是谁给说出来的呀。”

    赵童儿一想对啊,他是大理寺的官员,办案子是天经地义的,为什么还要额外给他呢?

    她刚要杀回去,转念一想,不行,要是被别人知道我被他用这种方式骗了150两,岂不是很没面子。

    钱有本县主面子重要吗?

    想到这儿,赵童儿一跺脚,对桑音说道:“以后找机会打他一顿,这钱就当提前给他汤药费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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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到底谁是凶手?”

    “我也不知道啊。”

    王翀晃着手上的竹棍说道。

    他已经可以确定成旭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是谁?杀人手法是什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王翀心里隐隐有个大致的范围,却总感觉最关键的一环缺失了。

    还有一个问题,王翀一直没想通,杀人又不是杀鸡,这么紧张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费劲把人头割下呢,要让人认不出来死者,剥光衣服,毁去面目不是更好?或者干脆一把火烧了。

    但死者身上衣物完好,人头也无伤,那口枯井还那么浅,看不出凶手有什么毁尸灭迹的想法,那砍下人头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一种仪式?白衣教干的?也没听说白衣教有这种仪式啊。

    正想的入神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腿给人抱住了,一个稚嫩的童音从脚下响了起来: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