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
密室的门从地面打开,连万里一步步走出来。刚刚适应书房里的亮度,就看到外面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连忙关了密室门走出书房,他的小厮慌乱的跑向他。
“大少爷,快躲起来!有人杀上门了。”
“谁?”连万里怒目圆瞪,问:“我爹娘呢?”
“小的不清楚。”那小厮何曾见过白云庄内起大火?
连万里推开小厮往前院赶去,小厮想去拉他被他一脚踹开。
赶到父母院门前,才看到正院中间的那扇月亮门涌来一群人。他的父母带着为数不多的家仆在慢慢后退,连万里拨开人群赶到父母身边,看向杀上门的敌人。
“齐康?!”连万里目眦尽裂,“你这是何意?我二弟呢?”
齐康拍拍手,两个穿着和威镖局衣服的镖师押着一个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少年来到近前。
“春江!”王虚静看到被大的奄奄一息的儿子,当即腿软,被身边的丈夫一把搂进怀里。
连万里也是心痛至今,“娘!”
连海平说:“齐康,你与我二儿子结拜为兄弟,入我白云庄,我自问没有任何怠慢,你这是何意?”
“连叔叔应该知道,追名逐利的事,难道还要我一个小辈一一分说明白?”
连海平将妻子交给身边的长子,说:“带你娘和你弟妹离开,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
连万里想说什么,却被齐康一通抢白,“还是连叔叔看得明白。今日你们一家谁都走不了!我要这白云庄,也要你一家的性命!”
“狂妄!”连海平一跃而起。
他恍惚忘记了,齐康身边有个修仙者。
“爹!”连万里声嘶力竭的呼喊,却只看到他强壮的父亲,被人以膝盖顶起,然后被人重重的,像一个麻袋般狠狠甩了出去。
“哐!”
被他身体撞坏的断瓦残垣,纷纷砸在了这个像山一样的汉子身上,他唇角流血,死不瞑目。
直到死都没再说一个字。
“海平!”王虚静崩溃至极,被连万里拉扯着后退。
连春江后悔不迭,他想挣扎,但其实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从齐康发出第一个信号进攻白云庄开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连春江就被打的全身骨头寸断,他活不长了,但这个王八蛋不想放过他,要他看着自己家人惨死,家族覆灭。
“娘,你带弟弟去找外公,我来抵挡一阵。”连万里拉扯着王虚静退往父母的院子。
“还有你妹妹……”来不及悲伤,她像一个被逼入绝境的母狮,强打起精神。
“现在顾不上妹妹。”连万里其实更想说,妹妹在密室里,她比谁都安全。
但他不能说,说了妹妹才是活不成了。
王虚静也知道自己不该犹豫,她迈着虚软的双腿去找小儿子,连万里一脸防备的看着齐康和他身边的那个修仙者。
“动手吗?”那修仙者丝毫不惧。
齐康笑着说:“着什么急?你不觉得看着他们苦苦挣扎却没有希望的样子很有趣吗?”
那修仙者默不作声,只等齐康的一声令下。
连万里说:“我外公是崂山派的,师伯也是修仙者。齐康,你如此作为不怕崂山派的报复?”
齐康哈哈一笑,“崂山派?只会点粗浅术法,主业不过降魔除鬼。崂山派会为了你们白云庄得罪和威镖局?就算他们敢,但你可知我和威镖局背后还有谁?”
连万里看了他身边的护卫一眼。
齐康不屑道:“你说他?不过是炼气前期的废物!只能给我当打手罢了!我和威镖局真正的大靠山,那可是眉山于氏。跟你说这些你能明白?就算你明白也没用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护卫已然跳到了连万里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双手捧住了他的脖子。
他看到母亲带着小弟从房门里出来,但原本他不该看见的。
“万里!”
连万里看到母亲的眼泪,和眼底的血丝,但天地已经变黑了。
连春江嘶哑着声音喊出一声:“大哥!”
抬眼再去看,也只来得及唤一声,“娘、小弟快逃!”
大火从白云庄的外部一点带你向内部燃烧,中间下了一场大雨,清洗了地面不少血迹,也浇灭了大火。
白云庄正院正堂,一身不然尘埃的青衣男子闭目养神。
穿着和威镖局衣服的下属走了进来,他说:“少爷,小的清点了连家上下,少了一个人。”
“谁?”齐康问。
“连家大小姐。”
“一个女子而已,她能逃到哪里去?”
“白云庄可还有活口?”齐康说:“她兴许躲在了密室里。”
连春江被押了上来,他被人踩在脚底下问:“说!你白云庄的密室在哪里?你说出来我让你痛快的死!”
“你押着他让他怎么说?快提起来!”齐康站起身来到连春江面前。
俩人身高相仿,但连春江已经不能凭着自己的双腿站立了。
齐康将这个异姓兄弟从头打量到尾,说:“你不是跟我炫耀你身手了得吗?你不是跟我说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你再炫耀一个我瞧瞧。”
连春江吐了齐康一嘴的血沫,他现在也只有这一点点攻击力了。
但是齐康并没有放过他,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
“真是给你脸了。”齐康抹掉脸上的血沫说:“给我带着他,挨个房间走一圈,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丫头!”
连春江被人拖着,从自己的院子,父母的院子,妹妹的院子,一路拖到了大哥的院子。
这一路拖过来,他看到了亲人的,照顾他的下人的,教过他的,跟他一起玩过的,所有人的尸体。
他引狼入室,害了全家。痛苦的,压抑的哭声,从呜咽声,到嚎啕,终于在大哥的房间里爆发出来。
他用尽全力,用无力的被扭断的手,掀起了一个花瓶,花瓶落在地上粉碎,他也被人按在地上一刀结果了。
鲜血流下来,流在地板山。
齐康冷眼看着他,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这里是哪里?”
下属看向齐康,“是连家大少爷的书房。”
“走!”齐康说:“不用找了!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她还能把我和威镖局掀了?”
一行人离开,他们都没发现倒在地上的连春江,他脖颈的血从地板的缝隙流了下去,渗进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