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
山壁上的院子很大,距离山谷口也近,能晒到真正的太阳,还能俯瞰整个崂山派的大部分建筑。不过这里的建筑跟山谷内的大部分建筑差不多,也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
整座小院没有真正的门,也没有墙,只有用竹子并排捆扎而成的栅栏。
王峥嵘被那头发花白的女子带进屋子里,正房里的家具跟她暂居的小院里的家具一样,也都是用竹子做得。
头发花白的女子拿了桌上的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她转身看着王峥嵘。
“跪下!”
王峥嵘跪下,脑袋垂得低低的,只等面前女子训话。
女子叫乔佩环,是萧仁泉的妻子,二人从前是同门师姐弟。后来由师父做媒让二人成婚,婚后他们生育了三子一女,就是门外那四人。
“你来崂山派想学什么?”乔佩环满脸寒霜的问
“……”王峥嵘呆住,她仔细回忆自己学武的初衷,到知道这世上有修仙者后的想法,她道:“为行侠仗义……”
乔佩环挑眉,万料不到她会这样说。
“磕头吧!”乔佩环说。
王峥嵘从未拜过师父,她满身武艺都是父兄教的。想着拜师大礼怎么也得三跪九叩,她在家时见过父兄祭祖时就是这样。
乔佩环也没料到她要行三跪九叩,赶忙把人拉起来,“你这大礼拜下去,师父要折寿的。”
“为什么?”
“你这是在敬神。”乔佩环说:“磕三个头就成了。”
王峥嵘站起身,乔佩环看着她,只觉她身量小,便向着门外叫人。
乔佩环的女儿今年十四岁,俩人站到一起才看出王峥嵘与自家女儿差不多高,只不过王峥嵘瘦一点显得身量小。
“这是萧勇玲,你的师姐,也是我跟你师公的女儿,以后你们行走坐卧都在一处,当作伴。”
王峥嵘看着萧勇玲,“师姐。”
“师妹。”萧勇玲脸上带着好奇的笑容。
王峥嵘笑笑。
乔佩环说:“把你的剑再拿出来我看看。”
王峥嵘碰上自己的剑。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几乎要消失的剑。乔佩环接过,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一块铁就从上面掉了下来。王峥嵘将那块铁拾起来,不知为何又点为这把剑哀叹。
它就像一个即将腐朽的老人,迟暮的英雄,它好像有一辈子的故事想说给人听,奈何它再也不能发出声音……
“你确定这是你在剑霞洞里找到的剑?”
“是。”王峥嵘说:“它自己飞过来的。”
“这剑还能自己飞过来,剑灵肯定还没散。”乔佩环说:“你随我来,我教你铸剑。”
“重铸?”王峥嵘问。
“肯定要重铸,它锈成这个样子,肯定补不好。”乔佩环说。
“娘,我想来帮忙。”萧勇玲说。
“你们两个一起来。”
跟在乔佩环去了后面,这边的前院没有门,后院倒是有门。推开那扇门是一个山洞,穿过山洞先看到的是高出透进来的阳光。
阳光下可以看到这个山洞纵向很深,还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有炼丹室,炼丹室里有草药架;有铸造室,铸造室里有各种矿石的展架;有闭关室,闭关室里有床和一片奇怪的池水。
“如果你遇到关隘想闭关突破,可以来闭关室,里面那片池水是师祖从三清山取来的,浸泡在其中可以静心。”
王峥嵘点点头,又被带到铸造室。
“勇玲,点火。”乔佩环指挥女儿把铸造炉点起来。
“我来吧!”王峥嵘说:“毕竟是给我铸剑。”
萧勇玲让开,王峥嵘左右看看,问:“火石在哪里?”
“修仙者需要火石吗?”萧勇玲笑着,随手一指,火炉里爆燃起一片大火。
王峥嵘看着自己的双手,问:“我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勇玲说。
乔佩环这时候喊了王峥嵘,“你来看看,想用什么材料铸剑。”
“可以选吗?”
“当然!”乔佩环说:“火晶会亲火向灵力,冰晶会亲水向灵力,还有玄铁,用它铸剑会使剑身过重,用精钢,剑身不用经常保养,用云石,剑身可以防水火。但这些不能都用到一起,否则宝剑承受不了过多的灵力,很有可能飞在空中时直接碎裂。”
“这么严重?”王峥嵘说:“师父要教我铸造?”
“我既然是你师父,必然要将自己所学所知甚至所悟都教给你。”
王峥嵘感激万分,乖乖的跟在师父身边学习铸造。
从未想过,一把剑的铸造要这么久,整整一百八十天,冬天都过去了,剑才成。
这期间,王峥嵘学了一些基础法术,一些铸造知识,一些草药知识,还洗了一三十多回澡,都在闭关室洗的。
她发现这个所谓的能静心的水,还不如白云庄密室里的比武台。
王峥嵘现在住进了师父与师公的住处,跟师姐在一个房间里的两张床上。
宝剑铸成的那天,崂山山谷里升起一圈彩虹。
“给你的宝剑取个名字吧!”
宝剑的剑身泛着灼灼光芒,隐隐能看到一点点彩色,剑身纤细,只有两指宽,剑柄由白色的宝玉包裹,剑心是一颗红色的宝石。
“飞虹!”王峥嵘将宝剑拿在手里,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剑柄的背面刻上了这两个字。
“去飞一圈试试!”萧勇玲鼓励着王峥嵘。
王峥嵘在这期间用别的剑练习过御剑飞行,此时宝剑在手,哪还客气,提着宝剑便跑了出去。
两手在胸前一划,飞虹剑脱手的瞬间立起,跟着横在了王峥嵘脚边。
抬腿踩了上去,摆好姿势,灵力在周身运转,流转到脚下,并指而动,飞虹剑带着王峥嵘直直飞了出去。
从山谷上方跃起,往高处飞了数丈,脚下是碧绿的崂山,远处是茫茫大海。
身边有云雾缭绕,阳光好似触手可及。
心情前所未有的飞扬,王峥嵘踩着飞虹剑,沿着崂山的边沿直飞到海上,宝剑几乎贴到海面上,一个转身,竟然还掀起一片浪花。
飞了一圈回来,难掩兴奋。
“师父!师父!”王峥嵘来到铸剑室。
乔佩环说:“给我一碗血,你的宝剑还没认主,如果现在被人夺去,谁都可以成为它的主人。”
“哦哦。”王峥嵘没有吝惜自己的血,放了一大碗给师父。
在重铸加血的间隙,王峥嵘选了一块竹子,决定亲自给她的飞虹剑做剑鞘。